第十一章

  看著太后遊刃有餘的處理著諸多妃嬪之間的關係,我突然打心底里佩服這個老太太。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可能當太后沒那麼難,但是能當一個是非分明,不偏不倚的太后,定是需要極大的智慧和忍耐力。

  「太后娘娘,何老夫人又從南方托人送了些水果過來。」掌事蘇姑姑拎著一個匣子過來。

  何氏是太后的母族,何老夫人則是太后的母親。何氏一族當初為避諱外戚勢大,舉族搬至江南,只是每年寄些特產,倒是極少出現。

  一如太后和皇上為人,謙遜而知進退。

  太后打開一看,只見匣子裝著顆顆飽滿的荔枝,裡面的冰塊還冒著森森冷氣。

  明明不是荔枝的時節,卻還能千里送來,可憐何氏一方面是有錢,另一方面就是真心疼太后了。

  太后笑著搖了搖頭,合上了匣子:「都說了多少次了,母親還是不改,往京城郵寄東西可是費時又費力啊。」

  馬上就有妃嬪極有眼力見的開口:「那是何老夫人疼太后娘娘呢,哪裡會嫌麻煩。」

  太后心情也極好,回道:「哪裡是疼我這個老婆子?還不是皇上喜歡吃這個,去給皇上送過去吧。」

  本是吩咐蘇姑姑,可是當即就有妃子跳出來開口:「方才蘇姑姑忙的腳不沾地,不如臣妾去給皇上送過去吧。」

  說著就要伸手去接匣子,卻聽到另一美人開口諷刺道:「李美人可真是會見縫插針,太后娘娘的一番心意,你還覥著臉去搶。」

  李美人的手僵在半空中,她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咬牙切齒的說:「衛姐姐這話了就冤枉我了,我只是好心替太后娘娘分憂罷了。」

  通過這段時間觀察,這宮中的李美人和衛美人是最水火不容的,兩人也算是頗受皇帝寵愛,再加上她們父親品級相近,因此兩個人總是動不動就掐起來。

  戚貴妃則是獨居高位,不與她們一般見識,至於其他妃嬪,只是在幸災樂禍的看熱鬧。

  由此以來,每每最頭疼的就是太后了。這不,兩個美人爭執不下,就又讓太后下決斷了,大有「你若讓她去我就不會善罷甘休」的架勢。

  心裡默默的替太后報以同情時,突然聽到太后開口:「淺丫頭在這也無事,不如幫我把這荔枝給皇上送過去吧。」

  ……我這是躺槍了嗎?

  兩個美人見這差事落到了我一個外人身上,頓時也不吵了,可能覺得對方沒有占到便宜,所以兩個人都贊同由我去。

  太后果然不愧是宮斗冠軍,一句話解開了她們的矛盾。

  「是,母后。」

  我站起來行了一禮,就接過匣子準備離開了,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仲溪午一直都是溫和的不像個皇帝,所以我也沒那麼畏懼他了。

  轉身時和戚貴妃的目光對上了,她精緻的面容突然沖我一笑。我雖然一頭霧水,卻也回報以微笑。

  跟著奴才一路到了御書房,稟告過後我才進去。

  一路垂眉低眼不敢亂看,規規矩矩的說明了來意。

  聽到頭頂一道聲音傳來:「拿過來吧。」

  等了半天也不見奴才過來接過我手裡的匣子,我只得自己走上前,將匣子放在桌子上。

  這才發現書桌上放滿了奏摺,看著那工作量就讓人心驚,當皇帝果真辛苦啊。

  「你會看奏摺嗎?」

  「啊?」突如其來的話語讓我沒反應過來,下意識抬頭對上了仲溪午那雙清明的雙眸。

  仲溪午並未介意,反而開口:「你看看這個。」

  修長的手指夾住了一本黃色的奏摺,我躊躇了片刻,還是接了過來。

  這到底是搞什麼名堂,於情於理都不該讓我這個「皇嫂」看奏摺吧?不過他開了口,我又怎麼能不看,那不就是違抗皇命了嘛。

  打開奏摺,後背頓時生出了一層冷汗,奏摺上寫著華深那個王八蛋幹過的種種好事,欺男霸女。還直接參華相教子不嚴,甚至言辭間直指華相本身有問題,才會導致上行下效。

  手指不由自主的收緊,我說太后怎會突然讓我來送東西,於情於理都不太恰當,若是他們合計好的就說的過去了。

  不過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呢?試探我反應,還是想從我入手,打壓華府?

  看了將近一個月的宮斗劇之後,我也開始多了些心思。

  當即做出一羞愧的模樣跪下:「回皇上,兄長心智有損,因此家父才會縱容了些,疏忽了對他的管教,還請皇上從重懲罰。」

  「哦?」仲溪午挑眉說道,「你倒是明事理,那依你看,我該如何處罰華深呢?」

  努力掐了自己一把,才讓自己生出些眼淚,我抬頭說道:「華深是臣婦兄長,骨肉至親,雖知他有諸多過錯,但是長幼有序,臣婦一介女子,不知該如何處理。皇上深明大義自有處斷,臣婦不敢妄加指點。」

  仲溪午聽此似笑非笑的說道:「一直聽華相夸自己女兒舉世無雙,怎麼你到我面前這般拘謹?」

  「做父母的,總是覺得自己子女是最好的,因此難免會誇大其詞。」我低頭回道。

  片刻後聽到一陣腳步聲,一雙黑色繡著金線的腳在我面前停下,在我身上投下了一片陰影。

  察覺到他俯腰向我靠近,我竟然下意識想跑,這是我第一次感覺到上位者的壓迫,或者也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展露君威。

  果然男二的溫柔都是女主的,我什麼都沒有。

  強忍著一動不動,他附身一隻手抬起來了我的手臂,將我拉起來,另一隻手抽走了我手中的奏摺放在桌上。

  「晉王妃不必如此緊張,我並非是興師問罪,只是問問你意見罷了。」仲溪午又恢復了平常的溫潤有禮。

  只是還握在我手臂上的手掌,還是傳來陣陣壓迫感,我感覺自己擠出來一抹比哭還難看的微笑。

  突然聽到外面太監尖細的聲音響起來:「皇上,太后娘娘傳了口信過來,說是晉王來了,正在尋晉王妃呢。」

  第一次感覺聽到仲夜闌的名字真是太親切了,恨不得朝他飛奔過去,不由自主的舒了口氣。

  卻聽到仲溪午笑了一聲,我才發現自己太過慶幸,下意識發出了不容人忽視的吐氣聲音。

  仲溪午卻沒有說什麼,而是鬆開了我的手臂說道:「走吧,我們去找太后宮裡。」

  一路無言跟在他身後,到了太后宮殿,看到仲夜闌面容的那一瞬間我都想哭了。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應該為了躲他反而把自己投到皇宮這個龍潭虎穴裡面,小說里皇上可是對華府沒那麼大的敵意,怎麼我一來什麼都變了呢?還是越變越壞的那種。

  看到我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樣,仲夜闌雙眼不由得生出了很多困惑,卻沒有貿然開口。

  直到走到他身邊,緊緊的拽住了他的衣袖,我才感覺方才漂浮的心落了下來。

  「晉王和王妃的感情可真好啊,真是羨煞旁人。」戚貴妃的笑聲響起。

  鑑於我這段時間培養的好人緣,其他妃嬪也跟著調笑了一番。

  仲溪午的目光似乎不經意瞟過仲夜闌的衣袖,頓了一下才轉移視線後開口:「許久不曾在皇宮見過皇兄了,不知皇兄這段時間在忙什麼?」

  仲夜闌一邊笑著回答,一邊默默在衣袖下握住了我的手。

  寬大的手掌將我整個手包了進去,他似乎是知道我的不安,雖然不清楚原因,卻還是給我以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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