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為白開這是趁機報復捉弄我,然而鼻子底下卻傳來一股很熟悉的味道。仔細想了一下我吃了一驚,這味道竟然是酒氣。
我這人不是很愛喝酒,但應酬是難免還是要小酌幾杯。這土顯然是被人用白酒澆過了,能留下這麼重的味道,恐怕這白酒度數還不低。
我道,這是想把樹悄悄的弄死嗎?
白開站起身瞟了一眼樹幹,道,不對,這是在供奉。
說是供奉,我本能的就想到這樹底下可能埋了什麼東西。早前也聽說過很多差不多的新聞,某些路段翻修要把大樹移走。這一挖竟然會在樹底下挖出骨灰罈或是屍骨一類的東西。這並不是什麼歪門邪道,只是死者家屬表達讓死者有一個新的生命形式的願景。
我跟白開說了我猜測,問他是不是這地下也埋了一個人。家屬偶爾來祭拜,撒點酒進去,蹲在樹底下聊聊天,完全是正常的。只不過這人剛走沒多久,所以這酒氣還沒散乾淨,被我們碰巧趕上了。
白開沒回答,踮著腳努力向上摸了摸,覺得不夠高,乾脆抱著樹向上爬。我從沒想到白開還有這身手,幾下他就爬了幾米高。直到摘到了樹上的一片葉子才下來。仔細看了看後對我說道:缺心眼,證明你智商的時候到了。你瞧瞧這葉子有什麼不對勁的嗎?白開把葉子遞給我,又叮囑道,你仔細看。
楊樹的葉子我見過很多,小時候經常撿來跟小夥伴們做遊戲,我還是挺熟悉的。拿在手裡看了半天,卻沒看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我跑到其他樹的底下,又撿了一片葉子對比著看,才發現白開給我的這片,葉面上有一些很不明顯的花紋。有點像是被蟲子咬過又癒合的傷疤。
我問白開,你是想告訴我這棵樹生蟲子了?媽的你要是忽悠老子說這白酒是驅蟲的,老子就把你埋樹底下。
白開笑了一下,說缺心眼你有進步。接著抬手一指:」這棵樹是伸冤樹。不是每座城市都有的!「白開拿起葉子指給我道,這上面的花紋,都是污穢留下的。知道什麼叫伸冤樹嗎?這條路是閻王爺回府的必經之路,這就跟在路邊上掛大字報沒什麼區別!」
我又要回葉子,總覺得白開這是在瞎掰。上面雖說有花紋,但花紋太普通了,一點都不像是人為的。我道,你怎麼看出來的?白開呸了一聲道,老子出道的時候,你還背乘法口訣呢!我告訴你,現在這是白天,等晚上了,你再來摘一片看看?敢嗎?
他將我的軍,我其實根本不會上當。但眼下解決那輛車的事,肯定是從這棵樹入手了。我想了想,說可以。白開說那行,晚上你一個人來。我在賓館等你勝利的消息。
我沒想到白開能讓我一個人來。可話說出去了,後悔也沒用了。
只能無奈的跟白開撤退去吃飯,吃飯的時候我想了想,這可是在大街上,不是在封閉的宅子裡,相對還是安全一些的。何況我只是來看看葉子有何不同,有不會做什麼招惹污穢的事,應該沒問題。
這麼安慰了自己幾句,我還有了些底氣。吃過了飯,我跟白開直接在飯店門口分道揚鑣,我一個人又打車來了這條路。我到的時候剛八點多,街上來往車輛還不少。我到樹底下,發現地上落葉很多,但實在沒辦法確定是哪一棵樹落的,只能努力的再去摘葉子。
楊樹大家都見過,長的都很高,並不是跳一跳就能摘到的。我小時候很淘氣,爬樹雖然做過,但已經長大成人這麼多年,我還是沒什麼信心。試著爬了一下,下來又把西裝脫了再爬。估計來往車裡的司機,都把我當神經病了,經過的時候都沖我摁喇叭。
試了幾次,我才找回了些竅門。
很吃力的摘了一片下來,我差點就摔個狗啃屎。拿起葉子對著路燈瞅,果然上頭還是有那種疤痕。只是我翻過來調過去的看,卻還是沒有找到什麼其餘的東西。
我覺得白開話都說到那份上了,沒必要惡作劇折騰我。心說難道是現在太早了?正想著,我餘光就瞥見一輛車慢慢悠悠的從我身邊的路上開了過去,扭頭一看我懵了。這他媽不正是我看上的那輛車嗎?車牌號我是認識的。想仔細看,車已經開過去了,也沒看見開車的人是誰。
我覺得這事不對。
以前聽過故事裡講過,有些污穢會不停的重複生前做的最後一件事。難道這輛車每天晚上都悄悄的駛出來?裡頭是那個大款的污穢?
這麼一想,我就追了過去。那車速不快,使勁跑還是跟得上的。
其實我心裡也有幾分忐忑,想看見開車的人是誰,又怕看見開車的不是人。許久不運動了,這麼猛一跑我是上氣不接下氣,不過還是很快就接近了那輛車。
我眼瞅著就能摸到車的後備箱了。就在這時候,車窗里突然伸出來一隻手,不停的沖我擺。
看意思是要我別跟著。我更加好奇這人是誰了,腳上又加了力,正想來個衝刺。卻聽見白開的聲音從前頭傳了過來,媽的你不要命了!知道有什麼在追車呢嗎?
白開的話說的我頭皮一陣發麻,還有東西在追車?我怎麼沒看到啊?我道,你趕緊停下!白開又喊道,我看你不是缺心眼,你是死心眼!車根本不是老子開的,老子怎麼停!
說話的功夫車已經開出去好幾十米了,我本來就累的夠嗆,又喊了這麼幾句,竟然有些岔氣。我不得不停了下來,眼看著那輛一直開到路的盡頭,到了紅綠燈底下才停了下來。我是徹底搞不懂白開在幹嘛了。這條路又不是下坡,他人顯然就坐在駕駛室,怎麼車還不是他開的了?
我走過去,白開這時候已經從車上下來了,車裡沒有其他人。我怒道,你把老子當狗溜呢?
白開一攤手,說你不信你自己去試試,順手把車門給我打開了。之前看車的時候只是進裡面瞅了瞅內飾。並沒有上手駕駛,我乾脆鑽了進去,一是看看白開到底搞什麼鬼,二是順便試試駕駛手感如何,最後談價的時候看看能不能找些毛病壓價。
車倒是好車,沒有任何問題。白開坐在副駕駛,要我在路口掉頭,又順著這條路開了回去。
他下了車,比劃著名叫我往前開。折騰了這麼久,無非剛九點。
我完全沒緊張,踩了油門就向前走。
一開始車很正常,我刻意開的很慢,眼睛時不時的瞟後視鏡,想看看到底有沒有東西追車。
然而車開到路的中段,我忽然發現了一些不對頭。
一開始是車漸漸的有些失控,這種失控很難形容,似乎並不是車的問題。而是我自己的手有些不聽使喚似的。
後來這種失控越來越強烈了,我竟然眼看著車緩緩的向前開,我想停下來,卻無論如何也用腳踩不到剎車。
我終於開始有些擔心了,媽的我不是要半身不遂吧!
雖然車速很慢,但萬一前頭還停不下來,直接從紅燈衝出去,被別的車撞了我也受不了啊。
一時間我額頭開始冒了汗,這種無力感讓人很難受。
然而讓我意想不到的是,就在經過那棵樹沒多久,我忽然身體又受到了支配,趕緊一腳剎車停了下來。下了車,就見白開站在離我不遠的看我。一臉的幸災樂禍。
我喊道,這車到底怎麼回事?有他媽自動駕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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