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金翎咬緊牙關，瞪大了眼睛。
金羽暗暗為這小子捏了把冷汗。
陳凡眼一眯，再次發動精神衝擊形成幻象。
金翎神情一恍惚就仿佛自己置身在一片屍山血海般的戰場上。
以前他曾研讀過許多書籍，本以為自己看的書夠多就等於見慣了對戰場的各種形容，比如屍山血海，血流漂櫓，橫屍遍野……
然而當他此刻見識到真正的戰場後，才明白書上的描寫是多麼的蒼白。
那鮮血是黑的，卻刺目無比。
屍體也鮮有一具完整的，就跟屠宰場裡似的，各種殘肢斷軀灑的到處都是。
怒吼，尖叫，慘嚎，被震天的炮吼完全掩蓋。
大地在震裂，空氣在呼嘯，仿佛世界末日一般的恐怖景象！
「呼，咳咳咳，嘔！」金翎猛地清醒過來，旋即就吐的稀里嘩啦的。
陳凡神色如常的喝完最後一口粥，擦了擦嘴角道：「自己把這裡打掃乾淨，三天後到龍門等我，逾期斬！」
金翎腦子還懵著，被自家老爹一巴掌拍醒。
「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拜謝大王！」
「謝，大王。」金翎擦了擦嘴角，一臉茫然道：「可是今年的科舉……」
「還科舉，你這逆子存心要氣死我不成！」金羽大怒，又要動手打他。
陳凡攔住道：「金羽兄打兩下意思意思就行了，打多了萬一把腦子打傻了可就不好了。走，陪我逛街去。」
「誒，好的。」金羽馬上借坡下驢起身跟上，臨走前不忘對兒子瞪眼道：「快點將這裡打掃乾淨，瞧你這慫樣，我怎麼就生了你這軟蛋。」
金翎一臉委屈的撇撇嘴：「我本來就是蛋孵出來的。」
……
大街上，陳凡戴著一頂斗笠背著手慢悠悠的閒逛。數月未歸，才發覺城中變化好大。
首先是電氣化的應用幾乎已經遍布家家戶戶，其次就是整座城市已經有了工業化的雛形。
大街上隨處可見畜力車與機械車並駕齊驅，估計再過幾年畜力車就會成為歷史。
而最大變化就是輕工業的發展對民眾的生活水平有了顯著提升，最直觀的感受便是大街上的平民極少有蓬頭垢面的，基本上都是衣著得體面容乾淨，甚至一些女性平民已經走在了時尚啟蒙的最前線。
香水，化妝品，裙子，以及各種撲靈撲靈閃亮的首飾。
陳凡默默地為廣大男性同胞們的錢包默哀了半秒鐘，果然還是單身最幸福啊！
「大王。」金羽亦步亦趨跟在陳凡身後，好奇問道：「我們去那？」
陳凡隨口說道：「我就隨便逛逛，視察一下城中的建設。」
金羽心中一動，說道：「那要不我們去視察一下東市吧？城中現在最屬那邊最熱鬧。」
「好。」陳凡應了一聲，看了眼路牌走到一處公交站台旁停下等電車。
金羽怕有不開眼的傢伙冒犯了大王，微微散發出一點妖王氣勢，嚇得旁邊幾個路人趕緊退避三舍。
陳凡回頭瞥了一眼，金羽趕緊滿臉堆笑的收起氣勢。
很快電車來了。
外形與陳凡印象中的公交車有點像，只不過體積卻大的，塞進一個大象都不成問題，畢竟妖族當中不乏大個頭的傢伙。
單就是陳凡自己的妖族形態就有三米高，普通的汽車可塞不進他。
登上寬敞的電車，陳凡隨便找了處空座坐下。
金羽立即侯立在側，不敢與他同坐。
陳凡也不強求他，否則只會讓對方渾身不自在，說不定還是站著舒服。
這時一個膀大腰粗的母牛精大媽，扯著大嗓門喊道：「買票啦，都過來買票，誰要是敢逃票老娘就把你丟下車去！」
剛剛上車的幾位乘客立即過去掏錢買票。
金羽自然不會讓陳凡親自去買票，便代勞買了兩張票。
很快電車啟動，搖搖晃晃的飛快駛向下一站。
這時就見那位售票員大媽沖金羽喊道：「嗨，那大個子你痔瘡犯了嗎？這旁邊不是還有幾個空座嘛，你幹嘛不坐非杵在過道中間？是顯擺你個高嗎？」
金羽瞬間滿臉黑線，想發作卻又不敢。
陳凡忍著笑意，傳音道：「不想引人矚目就趕緊找個位置坐下，你越反駁反而越丟人。」
金羽趕緊低下頭找了個空座坐下。
「真是有毛病。」售票員大媽嘀咕一句，翻翻白眼，清點起票據。
很快電車就到了下一站，又上來一群客人擠滿了座，許多人只能杵在過道上。
其中有個孕婦挺著一個大肚子，有些吃力的擠上了車。
售票員大媽立即扯開嗓門喊道：「有帶把還沒眼瞎的，趕緊給人讓個座，沒瞧見這裡有個挺著大肚子的嗎？」
「坐我這兒吧。」其實見到那個孕婦的時候陳凡半個屁股已經離座準備讓了，所以反應最快。
孕婦有些羞怯的低聲道了聲謝，挪著腳步坐到座上。
這時那位售票員大媽過來買票，路過孕婦時直接道：「陛下英明，規定當兵的，還有孕婦都免票。」
孕婦又低聲道了聲謝，微微調整了一下坐姿。
金羽見到陳凡讓出了座，而他自己卻還坐著，就有些如坐針氈了，屁股磨蹭個不停就想起身把位置讓給陳凡。
結果這一幕又讓售票員大媽瞧見了，一臉嫌棄道：「病犯了就別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沒病！」金羽差點沒被氣吐血。
售票員大媽反問道：「沒病你磨蹭什麼？等會兒要是弄髒了我的座，你得給我擦乾淨！」
金羽這下解釋不清了。
陳凡笑著打圓場道：「我這位兄弟他剛剛上車連喝了好幾碗豆漿，估計現在急著等下車去解手。」
「原來怎麼回事。」售票員大媽瞪著牛眼警告道：「但也不許拉車上，要不然我就報警抓你們。」
「這個您放心，我兄弟他肯定忍得住。」陳凡一拍金羽肩頭，把他摁在座位上，讓他不再亂動。
說話間，電車已經搖搖晃晃到了下一站。
車門開啟，上車的，下車的，一陣熱鬧。
陳凡怕金羽再丟臉，便準備提前下車。轉身的時候眼角餘光忽然瞥見一個看起來衣冠楚楚的傢伙竟偷偷將自己的第三隻手伸進了那個孕婦的掛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