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喧鬧,曲終人散,留下滿地狼藉。
陳凡又忙著收拾殘局直到天明。
黑灞一如既往的拉著一眾老兄弟喝到了天亮,就連陳凡也被強拉著灌了幾大缸。
等到雞鳴拂曉,眾妖才帶著一身酒氣紛紛各回各家。
「嗝兒,三弟再陪大哥喝一杯。」黑灞打著酒嗝兒說道。
「陛下您都喝了一天一夜了,明天還要早朝,早點歇著吧。」陳凡對竹鼠王使了個眼色,兩妖一人一邊把黑灞往後宮裡架去。
「朕還沒醉,朕還能喝。」黑灞耍起了酒瘋,幸虧陳凡與竹鼠王力氣夠大,要不然還架不住他。
忽在這時一名禁衛妖將急匆匆的前來半跪稟報導:「稟報陛下,犯人招供了。」
「嗯?」黑灞立時酒醒了大半,拍拍仍有些發愣的腦門問道:「什麼犯人?」
陳凡提醒道:「是臣弟昨晚提過的那事。」
黑灞立時清醒,目露寒光道:「查到是誰了嗎?」
禁衛妖將答道:「消息是從犬戎妖師府上傳出來的。」
「犬戎?!!」黑灞立時面沉如水,下令道:「三弟你去走一趟吧。」
「臣遵旨。」陳凡暗鬆一口氣,知道黑灞讓他去處理此事明顯是打算饒犬戎一命。
領了聖旨的陳凡沒有帶著大隊人馬殺氣騰騰的找上門去,而是提了一壺好酒前去拜訪。
犬戎府上的僕人自然認得這位吞天大王,連忙將他請進府中同時急匆匆的前去通稟自家老爺吞天大王來了。
剛剛歇下的犬戎又趕緊爬了起來,到前廳驚訝道:「大王,我們這才剛喝過,您怎麼又來找我喝酒了?可是有什麼大事商量?」
陳凡笑呵呵道:「先坐下陪本王喝幾杯。」
「好咧。」犬戎大馬金刀的坐下,陪著陳凡痛快的喝了幾大碗,感嘆道:「還是大王的酒最給勁啊。」
陳凡裝作不經意的問道:「前幾天虎痴兄是否來過府上?」
虎痴妖師就是黑灞內定的這次主持科舉大試的主考官,所以也是除了黑灞與陳凡之外唯一提前知道今年科舉風向變了之人。
「來過。」犬戎馬上應道:「虎痴找我說是陛下讓他擔任今年的主考官,問我有沒有興趣當他的副把手。大王您也知道我肚裡那點墨水,所以就沒應下。」
「那他和你提過今年科舉題目嗎?」陳凡又給他敬酒道。
犬戎直搖頭道:「大王,規矩咱們都懂,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咱們心裡有數,豈會犯那種低級錯誤。虎痴只跟我提過一嘴今年的試題或許與往年有所不同,但具體題目是絕對半個字都沒說。您要是不信,我可以指天發誓。」
「哦。」陳凡哦了一聲,問道:「那當天你們喝酒的時候還有誰在場?」
犬戎就算再傻也意識到不對勁了,臉色嚴肅了起來道:「大王,您這是敬酒還是罰酒?」
「敬酒罰酒還要看你表現。」陳凡平靜道:「我這次是代表陛下來的。」
犬戎瞬間腦門開始流汗,急忙道:「大王,我對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鑑。」
陳凡點頭道:「嗯,陛下知道你不會犯原則性的大錯誤,要不然就不是讓我來找你喝酒了。你仔細回憶一下,當時還有誰在場?」
犬戎緊張的直抖道:「當時在場的還有我幾個獻舞的小妾以及在旁邊伺候著下人。」
陳凡慢條斯理的給自己倒了一碗酒,說道:「本王給你一碗酒的時間。」說著拿起酒碗慢慢細品起來。
「多謝大王開恩。」犬戎連忙起身一拱手,轉身帶著滿臉殺氣衝出了門。
半碗酒功夫,犬戎帶著六顆血淋淋的腦袋回來了。
「大王,就是這幾個嘴碎的賤婢。」犬戎跪地求饒道:「還請您在陛下面前替我求饒幾句,我願意上戰場將功折罪。」
陳凡起身扶他起來道:「都是自家兄弟,陛下豈會為了這點小事苛責犬戎兄,以後注意著點就是了。」
「嗯嗯。」犬戎點頭如搗蒜。
陳凡轉身一揮手直接攝取幾個倒霉蛋的靈魂,然後告辭道:「我還要到虎痴兄那裡走一趟,犬戎兄你也去歇息吧,我就不叨擾了。」
「大王。」犬戎卻拽著陳凡袖子不撒手,苦笑道:「我被您怎麼一嚇那還睡得著啊,您這齣門前怎麼得給我一句實話才行啊。」
陳凡想了想說道:「或許過兩天我會親自統兵出征,到時候你來我帳前聽用吧。」
「是!!!」犬戎立時笑逐顏開道:「大王有這等好事您早說啊,剛才真是嚇死我了。大王這次要滅了誰?」
「嗯?這罰酒都還沒喝完又開始犯渾了?」陳凡一瞪眼。
犬戎趕緊給自己幾個嘴巴子,連忙道:「大王息怒,您瞧我這張破嘴。」
「好了,去歇著吧,先養足精神。」陳凡擺擺手:「不用送了。」
犬戎哪敢不送,不但親自送陳凡出門,直到見不到他背影了才長舒一口氣回到府中。
隨後陳凡又去了一趟虎痴府上,過了許久才出來。
然後虎痴就病了,閉門謝客,據說這病起碼要病上三個月才能見客。
大內,暖閣。
「陛下,處理完了。」陳凡呈上案牘,上面詳細記錄了整件事的過程。
起因是黑灞所託非人,虎痴酒後失言,走漏了風聲。
看似普通的一件小事,卻差點影響到帝國百年大計。
黑灞看完案牘沉默許久,說道:「此事錯在朕。」
陳凡默然不語。
「三弟。」
「臣在。」
「還是你來擔任這主考官吧。」
「陛下,臣還要去滅了英沃爾帝國為您出氣,恐怕沒這時間。」
「少來,就以你這一肚子壞水,不把那鳥國榨乾最後一滴油水你會捨得滅了他們?」
「知我者陛下也。」
「少拍馬屁。」
黑灞有些煩躁的起身來回走了兩步,直接道:「三弟既然你不肯接這個燙手的山芋,那就給朕提個合適的人選。」
「陛下,臣不敢僭越。」陳凡連忙道。
「少說那屁話,咱們兄弟間沒那麼多規矩。」黑灞瞪眼道:「朕命令你提總行了吧。」
陳凡撓了撓頭,覺得坑誰都不好意思啊,要不乾脆逮個熟的坑吧。
「陛下,要不讓二哥來擔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