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師自通御風術的小白鼠對陳凡脆弱幼小的心靈造成了成噸的打擊,以至於他晚飯的時候都少吃了幾塊肉。
不過陳凡心態很好,很快就從打擊中走了出來,然後吃宵夜的時候又將少吃的幾塊肉給補了回去。
「上一回我們說到唐三藏路阻火焰山,孫行者一調芭蕉扇。」陳凡一拍醒木,高坐書案後侃侃而談道:「這一回你們且聽牛魔王罷戰赴華筵,孫行者二調芭蕉扇。」
「好!!!」竹鼠王搶著啪啪啪地鼓掌,激動道:「老熊,那什麼七大妖聖之首終於要出場了嗎?」
陳凡一瞪眼:「好好聽書,不許劇透!」
小白鼠掩嘴直樂,心知老爹軟磨硬泡之下才從熊叔那裡套問出了所謂的七大妖聖來頭,當然要趁次機會顯擺一番。
張元瞧得直莞爾,感嘆妖族也有如此童趣一面。
竹鼠王被呵斥了一句,也不著惱,只是抓耳撓腮的乾笑連連。
這貨好的不學,偏學壞毛病。陳凡說的書中常有描寫那猴子抓耳撓腮的動作,結果這貨聽了也學著模仿,偏偏賊眉賊眼的學猴不像,反像那位黃眉大王。
「書接上文。」陳凡想了想,繼續開說道:「行者問土地公:『如何才能得真扇。』土地答:『須尋大力魔王。』行者訝道:『這火難不成是那牛頭放的?』土地卻支支吾吾不敢直言,須求行者不怪罪他才肯明說。行者滿口應下,土地才方道:『這火竟是行者自己放的!』」
台下眾鼠聞言無不一片譁然,嘰嘰喳喳的爭論了起來。
張元雖然對這個老故事聽過不知幾回,但仍然聽的津津有味。因為陳凡在老故事中總會夾雜一些新奇的怪論,初聞之下會覺得荒誕不經,但是細琢磨又會覺得是那麼一回事。
陳凡趁機喝了口水,一拍醒木讓眾鼠立即安靜了下來,繼續堪堪而談道:「行者聞言自然大怒,揪著土地公的鬍子非要討個明白。土地公趕緊道明原因,原來當初行者大鬧天宮後被顯聖擒了,囚於八卦爐內欲煉成金丹。結果被行者破爐而出還踹倒了八卦爐,結果有爐磚不慎掉下凡界恰好砸此地就成了現在的火焰山。而土地公原本就是兜率宮的看爐道人,因為看護不力,就被老君罰下凡界成了這火焰山的土地。」
眾鼠聽完緣由無不一臉驚奇,萬萬沒想到這火焰山竟是這般來的。
就聽陳凡繼續說道:「行者得聞這緣頭真的在自己身上,立時滿臉尷尬,訕笑著對土地連連賠不是。這時豬八戒上前催問那大力魔王下落,土地言明大力魔王現已入贅積雷山摩雲洞,與一隻狐精廝混在一起。豬八戒當即催促行者去將那位大力魔王招來,但是行者卻百般推脫不肯前去。豬八戒大怒還以為行者膽怯了,行者這才道明了緣由。原來先前被觀音捉去那紅孩兒竟是大力魔王的親兒子,你這前腳剛坑了人家的兒子,後腳上門去借寶貝,人家不打你才怪了。」
眾鼠精聽得咯咯直樂。
張元卻豎起了耳朵聚精會神,因為陳凡口中的故事已經與古本中內容有所差別了,想必又會有什麼新奇怪論夾雜其中。
就聽陳凡繼續說道:「豬八戒卻直言道:『師兄若是怕了,就讓俺老豬去,待俺老豬將那牛頭擒來去找那羅剎女交換芭蕉扇。』」
「咦~~~」眾鼠俱是一臉不屑,認為這豬八戒絕對是在吹牛。
「你們可千萬別小瞧了豬八戒,畢竟人家以前好歹也是執掌天河八萬水軍的天蓬元帥。」陳凡一指張元道:「不信你們問他!」
眾鼠精其刷刷的看向張元。
張元頓時一臉汗顏,尷尬道:「在下入職較晚,沒見過天蓬元帥,只聽聞西遊故事之後,元帥被如來封了個淨壇使者,心中不忿就另劈了一座洞府當起了逍遙散仙,自此後不聽靈山宣調也不尊天庭,偏偏靈山與天庭都沒再找過他的麻煩,想必其中另有隱情。」
眾鼠精大訝,沒想到這豬八戒居然有如此硬氣的一面。
陳凡笑眯眯道:「現在你們明白了吧?取經四人當中看似只有豬八戒蠢笨貪財又好色,實則是人家故意而為之,為的就是完成取經任務後能夠擺脫各方束縛,做一個真正的逍遙神仙。再瞧瞧那猴子,看似得成正果共享極樂,然而摘下了金箍的猴子就再也不是齊天大聖了。」
眾鼠精聽得似懂非懂,覺得這番話太過深奧。
張元卻細細琢磨最後一句話許久,忽地起身向陳凡深深一拜道:「多謝熊兄教誨。」
陳凡笑眯眯問道:「你聽懂了?」
張元微微搖頭苦笑道:「只聽懂了一半,但也令小弟有醍醐灌頂之感,境界桎梏竟有鬆動之兆,故而想借熊兄洞府閉關幾日。」
「你自去便是。」陳凡指了指後門。
「多謝熊兄。」張元再次一拜,便飄然而去。
竹鼠王直撓頭道:「老熊你在和老張打什麼啞謎?我怎麼一句都沒聽懂。」
陳凡微微搖頭道:「你沒在體制內混過,自然不會明白。行了,扯遠了,繼續說書。話說那行者最後還是沒能執拗過八戒,便只好答應與他同去走一遭……」
眾鼠精立刻安靜了下來。
張元一閉關就是七天,出關後整個人的精神氣大變。少了許多愁眉苦臉,多了幾分灑脫之意。這是心境上的變化,與實力無關,但卻能影響一生。
這一日,小白鼠疾飛而歸,激動道:「熊叔,我看到那些懸浮島了,正在向我們這裡飄過來。」
「哈欠,知道了。」陳凡打著哈欠,去敲響新蓋起來的竹屋房門。
「來了。」張元應聲開門,問道:「熊兄今日起怎麼早有何事?」
陳凡說道:「仙庭飄來了。」
張元頓時沉默了,回頭看看才入住沒幾天的新家。
陳凡拍拍他的肩膀,笑道:「這間竹屋我會為你時常打掃著,以後若是有空了可以回來常住幾日。」
張元訝然道:「熊兄肯放我走?」
陳凡失笑道:「我又不養著你吃肉,什麼時候說過不放你走了?」
張元一時哭笑不得,深深一拜道:「熊兄大恩,愚弟沒齒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