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藍月倒是罵的過癮,不料其一番破口大罵卻同樣刺激到了盧成衛,刺激到了他那根本就脆弱的神經!
畢竟是個男人都不願被旁人稱為廢物,就更別提戴綠帽子了,眼見女人肆意辱罵自己,青年頓時大怒!
是啊,誠然盧成衛對眼前壯漢畏懼至極點但並不代表他會怕趙藍月,說是如此,實際亦是如此,趙藍月大罵還未結束,下一刻,猛然抬頭,混合著滿臉怒意,雙眼死盯對方,盧成衛亦緊隨其後徑直朝女人破口回罵道:「我去尼馬樂戈壁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個賤人甘願當我女友目的就單純了?就像你自己剛剛承認的那樣,錢,你他嗎不就是為了老子的錢麼?短短兩年間你個婊子就花了我好幾百萬,要不是老子感覺你身材臉蛋還可以,不然老子早就一腳把你踹了,如今死到臨頭,老子一分錢都不會往你身上花了!」
在徐振的惡意引導下,盧成衛和趙藍月徹底決裂,徹底反目成仇。
在死亡的咄咄壓迫下,這對在旁人眼裡互相恩愛互相喜歡的戀人瞬間成為仇人,就這樣在外人面前瞬間轉變為互相辱罵互相揭短。
在個人性命面前,愛情一文不值。
只要能活著,無論是金錢還是女友,統統可以捨棄。
這就是人性,這就是面臨危機時現實中最為真實的人性。
………
「綠帽王!烏龜王八蛋!」
「賤人!臭婊子!」
臥室內,燈光映照下,為了活著,盧成衛和女友撕破臉皮先後反目,在徐振那有意為之的惡趣味引導下互相謾罵互相攻擊。
徐振獲得了滿足,獲得極大心理滿足。
啪啪,啪啪啪啪!
「哇哈哈哈哈!這他媽真是一場好戲啊,精彩!精彩啊!」
當盧成衛與趙藍月大罵吵鬧激烈之際,完全在一旁看戲的徐振終於忍不住拍手鼓掌,忍不住爆發狂笑,精彩,實在太精彩了,再次目睹人性本質的他就這樣被眼前一幕所引誘,所吸引,是啊,能不精彩嗎?本該親密無間的男女朋友如今卻為了活下去從而互相攻擊互相謾罵,嘖嘖嘖,試問這世上還有什麼戲碼能比這更精彩嗎?於是越看越有趣的他忍不住了,忍不住叫好鼓掌。
如此反應自然將盧成衛二人嚇了一跳,二人雙雙閉嘴,充滿恐懼的目光亦再次投向徐振,許已猜出二人心裡活動又許是感覺依舊不太盡興不太過癮,砸吧砸吧嘴,寸頭男想到了新主意,嘴角揚起,殘忍一笑,接著便在盧成衛和趙藍月的共同注視下緩緩伸手,將手伸往身後,伸往腰間,緩緩抽出匕首。
掏出匕首,徐振笑意更濃,在盧成衛兩人滿是驚恐的眼神中一邊把玩手中兇器一邊頻頻眯眼搖頭晃腦。
過了大約十幾秒,貌似終於想到某種好主意般,點了點頭,寸頭男有所動作,視野重新投向左右,看向那對被捆縛手腳的年輕男女,凝視過程中,眼中閃過凶光!
咯噔!
心臟猛然提起,汗毛瞬間倒豎,眼見寸頭男手持兇器,眼見對方朝自己投來不懷好意目光,果然,盧成衛瘋了,本就心驚膽顫的更加以為對方打算殺死自己,想到此處,青年哪還顧得上沉默?頓時肝膽俱裂哇哇大叫:「別!別殺我,不要殺我啊!之前不是說好了用錢買命的嗎?500萬不行嗎?那……那就800萬,啊,1000萬!1000萬!我給你1000萬!只求大哥你別殺我啊!」
這一刻,伴隨著眼淚鼻涕雙雙橫流,盧成衛彎腰頓足開始磕頭,磕頭哀求,哭聲感天動地,任誰聽了都會心生憐憫。
盧成衛如此,趙藍月同樣如此,同樣不出意外被嚇到險些失禁。
如果說盧成衛能用錢來瘋狂輸出,那麼趙藍月則一樣有其個人手段,她雖沒對方有錢可她同樣未曾放棄生存希望,見盧成衛苦苦哀求瘋狂送錢,手腳被縛無法站立的趙藍月竟直接移動起來,雙膝跪地緩慢移動,徑直朝徐振移動而去,剛一抵達對方身前,她便伸長脖子將腦袋對準拉鏈位置,而後用牙齒咬住拉鏈用力向下拉……
已經不用解釋了,接下來她打算做什麼已經萬分明顯了。
趙藍月在祈求,和盧成衛一樣想盡辦法祈求,使出渾身解數儘可能體現自身價值!
用實際行動來乞求對方放過自己,用女性獨有優勢來體現自身存在價值,不錯,如果她伺候對方滿意了或許那寸頭男就不會動手,不會殺她,禮儀廉恥?去他嗎禮義廉恥!她趙藍月正值青春年華正值事業有成,花花世界還沒有享受夠,她怎麼可能甘心死?更何況被囚禁的幾天裡她亦曾隱隱猜出過答案隱隱設想過緣由,眼前寸頭男和客廳女人兩者絕對是殺人狂魔,絕對殺人不眨眼,除此以外二人亦極有可能是盧成衛仇人所派,對方既然刻意潛入別墅便代表對方要找的人絕對是盧成衛而非她趙藍月,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自己是無辜的,自己之所以陪盧成衛一起被抓實則極有可能只是她倒霉,只因自己恰好在盧成衛家中才會受到牽連,既然如此,既然對方目標並非自己,那麼她趙藍月就有存活希望,只要她能讓對方滿意,萬一對方大發慈悲放過自己呢?就算希望很低可總歸也要靠自身努力爭取不是?
所以待想通這一切後,趙藍月動了,用比其男友更為直接的方式拼命展現著自身價值,在現場所有人注視下緩緩蠕動抵達近前,而後咬住拉鏈努力下拉,至於徐振……
他的惡趣味獲得滿足,進一步得到空前滿足。
是的,由於任務限制,由於被保護絕對不能死亡,他從始至終沒打算殺盧成衛,而剛剛所做一切僅僅只是戲耍,嘲弄,屬於發泄,屬於被程櫻壓制數天的心理發泄,人就是這樣,當一個人在強者面前無能為力時,那麼往往就會尋找更為弱小者加以欺凌,瘋狂欺凌,繼而寬慰內心,寬慰寸頭男那本就不算正常的扭曲心理。
說是如此,然唯獨沒料到死亡壓迫下這對男女反應會如此激烈,如此毫無下限,就這樣將他最喜歡的真實人性展現的淋漓盡致,更沒想到這二人會怕成這樣,一個拼命送錢接連磕頭,一個則乾脆用實際行動來討好自己。
「哈哈哈哈哈!」
徐振笑了,仰頭大笑起來,當場被二人的醜態百出逗得轉變表情咧嘴大笑。
如上所言,二人反應令喜歡看他人痛苦掙扎的徐振獲得極大心裡滿足,滿足之餘,寸頭男也乾脆收起刀子打算享受,是啊,反正這一次對方是自願的,不享受白不享受啊。
道理貌似如此,然而……
就在寸頭男咧嘴獰笑打算先舒舒舒服服享受趙藍月那殊服務之際……
哐當!
巨響發出,聲音傳來,臥室房門被當場踹開!
由於事發突然,不單盧成衛兩人始料未及就連徐振亦被嚇了一跳,未等幾人回過神,待下一秒來臨之際,腳穿馬靴又一身時尚裝扮的程櫻就這樣現身當場置身門前。
寂靜,沉默,房間登時陷入死寂,眾人紛紛凝固當場。
視野投來,眼珠掃視,掃視著臥室三人現狀,程櫻臉色逐漸陰沉,目光投向徐振,最後一邊死盯寸頭男一邊用冰冷語氣說出一句話:
「你,現在立即給我滾去外面買食物,我不說第二遍!」
殺意徒然而起,冷意傳遍周遭。
話語方盡,房間再次無聲,再次陷入沉默死寂,唯一存在的,只有對視,只有寂靜中徐振與程櫻的互相對視。
可想而知,此刻,被程櫻當場訓斥的徐振早已怒火中燒,不斷抽搐的臉孔更是清一色被猙獰充斥,他,目光兇狠,咬牙切齒,惡毒的眼睛就這樣同門口程櫻久久對視著,不知不覺間,現場氣氛緊張起來,以至於連盧成衛二人都清晰察覺到了氣氛變化從而下意識打起哆嗦。
寂靜仍在維持,對視仍在持續。
正如剛剛所形容的那樣,徐振此刻已然怒急,憤怒表情結合狠毒目光始終鎖定著程櫻,不料門旁程櫻卻絲毫不為所動,絲毫不存異常,就這麼與其對視著,從女生反應來看就好像對徐振的憤怒全然不以為意那般。
直到……
直到半分鐘後。
「我知道了,我這就去外面買食物。」
憑藉職業殺手本能理性,最終,理智戰勝憤怒,徐振服軟了,妥協了。
不否認徐振對其個人身手極有自信,可他畢竟不是白痴,同時亦深知這裡並非撕破臉破驟然暴起的地方,深知在空間狹小以及如此近距離下和擅長近身刺殺的女殺手翻臉勝算不大,所以徐振也只能強行咽下怒火轉而選擇讓步。
按照女生吩咐,寸頭男老老實實走出臥室,唯獨途徑程櫻身旁時用眼角餘光偷偷瞥了對方一眼。
不消片刻,徐振走出別墅大門。
抵達外界,先是掃了眼周遭黑暗夜色,接著,他將右手緩緩伸入懷中……
(唐致遠啊唐致遠,你他媽心裡打的是啥算盤別以為老子不清楚,你不就是想借刀殺人嗎?風險我冒而你小子則能安安全全坐享其成,不過,這一次,老子還就心甘情願給你當一次槍使了!)
………
徐振沒有執行吩咐。
離開別墅後寸頭大漢沒有趕往超市採購食品,而是躲了起來。
僅僅只是離開了別墅視野範圍,而後便借著夜色尋找一處隱蔽角落躲入其中。
目前寸頭男正獨自一人坐在別墅區路燈最少且最為偏僻的社區花園中,表面上看或許僅能知曉濃密黑夜中有個人貌似正端坐連椅思考事情,實則並非如此,假如視野延伸,假如鏡頭拉近,那麼便會看到如下一幕畫面:
此時此刻,男人一臉陰狠,頻頻動作,正在給一把手槍安裝著肖音器!
寸頭男自然是徐振,至於其手中槍械則不屬於他,屬於唐致遠,手槍是來之前唐致遠私下交給他的,理由可謂簡單,那就是殺!
為了儘可能安全掌控團隊,執行保護任務前唐致遠就曾同徐振商議過問題探討過事件,商討至最後兩人雙雙認定整個團隊唯程櫻威脅最大,於是怕死的唐致遠便想了個好辦法,打算讓徐振動手,趁寸頭男與程櫻一組並且脫離大部隊期間找機會幹掉那女人,只要程櫻一死,那麼團隊內就基本不會再有誰能對二人構成威脅,待任務結束回歸列車,屆時唐致遠和徐振便能為所欲為肆無忌憚,憑藉武力強行壓服其他執行者。
確實,唐致遠那段話表面說的很好,對未來前情描述的也同樣不錯,只可惜世間傻子很少,西裝男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然而徐振同樣不是傻子,就算最初沒有明白,但自打幾組人分開後他還是通過一段時間思考察覺到什麼意識到了什麼,意識到事情遠沒早前商議那麼簡單。
常言道懷疑是一劑毒藥,一旦產生懷疑就會如一台堤壩出現漏洞般逐漸擴展逐漸增幅,漏洞不會彌補相反也只會越來越大,果不其然,受懷疑促使,沒過多久,徐振便逐漸察覺到唐致遠那卑鄙小人的真正意圖,從而進一步想通對方完全就是在拿他當槍使,理由很簡單,先不談他徐振與程櫻火拼最後結局如何,單說二人一旦火拼,無論誰生誰死其最終受益者永遠只會是唐致遠一人,從頭到尾不會將唐致遠牽連進去,如果自己成功將程櫻弄死,那麼唐致遠計劃就算成功了,反正冒險的也只是他徐振而並非唐致遠,退一步說,就算偷襲失敗導致自己被程櫻反殺,實際上依舊沒啥大不了,誠然計劃失敗了,可對唐致遠仍依舊不存影響,不會將其牽連進去,畢竟幾組人早已徹底分開了,面對眾人責問,有充足不在場證明的唐致遠大可賣弄口舌撇清關係,反正那時的自己也已經死了,死人不會辯解,西裝男還不是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當然了,除以上兩種結果外,實際上唐致遠內心深處更隱藏著第三種結局,對西裝男個人而言所最想看到的結局:
那就是雙雙死亡,雙雙斃命!
如果他徐振和程櫻同歸於盡的話則更是唐致遠最願看到的一幕。
畢竟隊伍里兩個人說了算遠沒一個人單獨說了算要好。
(狗日的唐致遠,你這卑鄙混蛋,你打得一手好算盤啊!)
通過早先回憶,憑藉後來思考,徐振漸漸想通了,逐漸識破了對方詭計,結果可以預料,為了不讓唐致遠坐收漁翁間接得利,於是在隨後時間裡徐振便立即在心中做出決定,決定不按照唐致遠計劃來做,很顯然,他徐振雖表面行事魯莽但他畢竟不是傻子,假如他真笨蛋的話想必他也絕無可能在殺手生涯中一路活到現在。
但是!
此時此刻,徐振改變了主意。
通過三天接觸,經歷多番事件,如今憤怒異常的他現已徹底被對方激怒,徹底更改計劃,竟當真打算殺死程櫻了。
不為別的,就是源自於他不爽,越看程櫻越不爽!
堂堂縱橫北疆的殺手血熊豈能如此忍氣吞聲?他咽不下這口氣!
之前多次提及,他徐振這輩子還真沒有幾人敢在他面前對其指手畫腳吆五喝六,以前但凡敢如此對他的皆無一例外人間蒸發,無一例外變成死人,說是如此,現實同樣如此,就連和他一起登車的唐致遠都不敢命令他,想讓他做什麼也只能用商議口吻說服他,然而,然而萬萬沒想到自從他和程櫻被分至一組,二人相處期間那小娘們居然從頭到尾沒把自己當回事,竟完全把他當成了一個跑腿打雜的了!期間不論大事小事都讓他去做不說其說話語氣還他嗎全是命令口吻,如果說一開始他還曾為不被唐致遠當槍使而強行壓制內心憤怒,強行隱忍,那麼,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眼見被保護人始終安全,眼見螝物久未現身攻擊,漸漸的,寸頭男想法改變了,他認為螝不會出現了,既然螝物不再出現,不單被保護人安全,作為執行者的自己無疑也一樣安全,安全狀態下,如果有機會,最應該做的又是什麼呢?
更何況……
剛剛他只是想和盧成衛兩人玩玩而已,沒想到那該死小娘們卻完全不給他面子,就著這樣當著眾人的面訓斥自己,於是……
在本就湧現已久的思緒影響下,在經過剛剛那件事,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出現了,令本就窩一肚子火的寸頭大漢再也忍不下去了,加之徐振本就脾氣暴躁殺人如麻,最終,滔天怒意導致其改變主意,打算動手,打算徹底殺死程櫻!
好在那一絲殘留理智及時提醒了他,提醒他不能立即動手,在臥室那種狹窄空間裡同擅長近身刺殺的對方翻臉絕非明智選擇。
何為職業殺手?
又或者說職業殺手和業餘殺手之間有何區別?
區別很多,身手、武器、頭腦等等皆可算在其中,但嚴格來講其最大區別永遠是謀而後動,也就是計劃!
凡能當上職業殺手者無論去暗殺誰在行動前總會無一例外提前制定計劃,程櫻如此,唐致遠如此,徐振同樣是如此,所有職業殺手皆是如此,在沒有制定出周密計劃前他絕不會魯莽行事,所以很自然的,縱使被程櫻當面呵斥,徐振還是強忍怒火繼而打定主意決不能在別墅內同對方發生衝突,畢竟房子裡空間有限,就算自己有槍也不一定有太大把握擊一擊斃命,為了穩妥起見,選擇在外界空曠之地動手才算最佳。
可惜……
為了保護盧成衛,對方不會出去,三天期間那程櫻就一直待在別墅從未出門。
怎麼辦?
別墅里不能動手,喊其出門又極有可能引來對方懷疑,既然如此,那麼,還有沒有更好辦法呢?
有!
當然有,那就是意外,突然!
如果在對方全無防備情況想突然襲擊,成功機率一樣能大大提高!
想到此處,徐振制定出計劃,制定了一個就目前而言成功率最高的計劃,那便是:
先假裝服軟並按照對方吩咐去外面買東西,過十來分鐘在重返別墅抬手敲門,看似一切正常,實則真正殺機卻恰恰隱藏在對方開門剎那間!是的,就算對方能在開門前通過貓眼提前觀察門外情形,但對方開門過程中卻仍然有短暫兩秒間隙看不到自己,其視線亦會暫時處於房門遮蔽狀態,由於視線被門遮擋無法提前做出防備,那麼當程櫻開門過程中便是最佳攻擊時機,屆時對槍械操控無比熟練的他亦會用最快速度掏槍繼而對其扣動扳機,最終做到近距離將其射殺!
畢竟世間還沒有人能夠如此近距離躲避子彈,尋常人不行,職業殺手一樣不行,但凡人類統統無法辦到,到那時,小娘們必死!
退一萬步說,就算對方中槍後沒有立即斃命也沒關係,縱使不死也肯定會身受重傷喪失戰鬥力,到那時他反倒可以將對方親手摺磨致死,想到再過不久小娘們就將被自己虐待折磨,想到那種報復快感,徐振頓覺渾身舒爽!
很顯然,計劃並不複雜,所考驗的也僅僅只是他個人掏槍速度,加之對方從頭到尾只知道他身上有刀而不知有槍,所以……
贏定了!
(程櫻啊程櫻,就算你始終對我有所防備相信你也不會料到老子身上有槍吧?嘿嘿,我已經忍不住想看你死前絕望模樣了,嘿嘿嘿。)
月黑風高,冷風吹拂。
隨著構思過計劃,抬手看了眼手錶,待感覺時間差不多後,寸頭男動了,離座起身,其後轉身回返,就這樣一臉陰狠朝來時別墅徑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