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永遠伴隨著腥風血雨,而但凡戰爭就沒有不死人的,尤其是古代戰爭,其殘酷程度更非現代人可以想像,所造成的殺戮亦非近代戰爭能夠比擬,為了權利,歷朝政權互相廝殺,互相攻閥,天下黎民苦不堪言,正所謂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歷代戰爭莫過於此。
不過,凡事無絕對,並非所有戰爭都是為了爭奪權利,有些時候為了保家衛國,哪怕統治者並不願戰爭也只能被迫自衛,在國力衰弱之際儘可能發動力量同那些全無人性的野蠻侵略者殊死一搏,勝,國家得保,百姓安康,敗,生靈塗炭,天下覆亡!
………
山風呼嘯不休,吹的周遭植被沙沙作響。
雨過沒有天晴,天空依舊昏暗,倒也著實符合著陰山之名。
昏暗環境中,山中某一地面,此刻,姚付江正躲於一棵樹後狼吞虎咽,吃著手中麵包。
是的,自從逃出小樹林後平頭青年就一直馬不停蹄,雖受體力限制導致他移動速度並不快,但為了搶在白臉女螝恢復行動前儘可能跑遠一些,姚付江還是硬著頭皮強撐虛弱身體接連逃躥,一口氣逃了近半個小時,直到體能徹底耗盡,直到再也無力移動,無奈之下才不得不躲於路旁停頓休息。
幸虧上山前背包裝有些許食物,休息期間自是毫不猶豫大口開吃,不得不說攝入食物當真是恢復體力的最佳方式,三下五除二將攜帶麵包全部吃光,姚付江明顯感覺自己早前所耗體能被彌補了一部分,完全恢復絕無可能,可至少恢復了行動能力,相信在隨後的前進中只要不處於奔跑狀態那麼堅持趕路還是問題不大。
時間緊迫,想到就做,喝光最後一瓶礦泉水,感覺恢復一定體力的姚付江打算起身繼續趕路,原因無他,需儘快同陳趙二人匯合。
(嗯,陰山面積著實不小,好在知道判官廟大體方位,而我現已經沒有了退路,身上所有道符與道具皆已消耗光,自身亦完全失去了防禦能力,加之體力大減,移動速度受限,現今哪怕一隻孤魂都能輕易追上我,繼而把我殺死,如不儘快找到隊友尋求庇護的話……)
想通這一點後,本就強撐起身的姚付江再不遲疑,就這樣依靠食物帶來的稍許體能繼續前行,踩踏著腳下那泥濘崎嶇的山路摸索尋找,試圖儘快匯合隊友,不錯,他很清楚耗光所有道符道具的自己已失去原路返回的能力,為今之計只能強行尋找,哪怕走到天黑亦在所不惜。
………
行走穿梭於山林野路,除山風呼嘯冷意頻頻外,期間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對姚付江而言這倒算個好消息。
因剛剛吃了兩塊麵包之故,姚付江這一次走路步伐相較於早前逃離樹林那會要平穩不少,不再踉蹌,不再虛浮,整體還算有力,目前正沿一條勉強算是道路的山間叢林穿梭行走著,速度並不快,首先由於陰天視線受阻,再則山路不平,走過程中還要一邊謹慎打量四周一邊注意腳下以免被碎石藤蔓絆倒,誠然這樣無疑影響了趕路速度,可至少能讓他保持著足夠警惕,畢竟對於已失去護身道具的姚付江來說目前最害怕的不是路途遙遠而是半路遇螝,極度害怕那群遊蕩山中的孤魂野螝,一旦遭遇,萬事休矣,體能耗盡的他連逃跑都做不到。
所以無論如何都要打起十二萬分精神,無論如何都要把神經緊繃到極致,一有風吹草動便要立即躲避,立即撤離。
言歸正傳,隨著行走接連持續,目前時間已來到下午16點15分,距離最初行走亦已過去差不多一小時,雖不否認大雨早就停止,但雨後天空卻自始至終未曾放晴,加之在過兩三個小時天就要黑了,見狀,姚付江越走越不安,心中不免焦急起來,對於能否趕在天黑前抵達判官廟產生質疑,意志略有動搖。
噠,噠,噠。
呼吸壓抑而粗重,腳步緩慢而細微,目前姚付江依舊在這條山間小路中謹慎穿行著,一路左顧右盼,防備不休,唯恐遭遇危險,還真如早前所言,青年現已提起十二萬分警惕,就這樣邊移動邊觀察,時刻關注著周圍,打量著左右。
只是……
正如世間沒有絕對完美的防禦警戒那樣,很多時候人們往往百密而一疏。
旁人如此,姚付江同樣如此。
不否認平頭青年確實精神集中高度警戒,亦不否認一路上確實頻頻觀察左顧右盼,但……
他卻忽略了身後。
也恰恰因這一疏忽,導致他在不知不覺間再次陷入危機,陷入一場生死危機。
因為……
走著走著,就見身後百米開外出現了東西。
後方某處草叢中緩緩飄出一個女人,一名披頭散髮又全身煞白的女人。
慘白的臉孔全無血色,黑洞的眼眶猶如深淵,無聲無息漂至路面,繼而開始尾隨,在整幅身體脫離地面的情況下逐漸靠近,靠近前方青年,靠近那忽略身後的姚付江。
白臉女螝!
是的,正是白臉女螝,正是那一個多小時前利用陷阱曾差點殺死姚付江的邪靈螝魅!
沒有人知道女螝何時恢復的行動,亦無人知曉女螝又是用何種方法尋找到青年蹤跡,唯一知道的是……此時此刻,白臉女螝再次出現,在未曾發出任何響動的情況下悄無聲息尾隨於了姚付江身後,一點點靠近,一絲絲靠近。
畫面轉移至前方。
默默行走間,姚付江沒有察覺到身後異常,更不知後方有隻螝魅正一點點靠近自己,話雖如此,然,奇怪的是,不知為何,走著走著,青年眉頭一凝面色微變,旋即停止移動蹲下身體,一邊藉助植被掩護一邊探頭看向前方,望向山路正前方。
果然,維持已久的警惕當真起到作用,說時遲那是快,就在他倉促附身隱藏原地之際,抬頭張望,雖距離很遠,可努力大睜的雙眼還是勉強捕捉到些許畫面,隱約間,就見前方幾十米開外迎面來了一群人,一群越幾十之數的人正集體低頭緩慢前行,移動過程無聲無息。
孤魂!
很明顯,除非是傻子,除非未曾經歷過陰陽路任務,否則只看一看便能發現那群人真實身份,毫無疑問,那些所謂的人通通是孤魂,正是一群終日遊蕩山中的孤魂野螝。
眼見道路前方飄來一群孤魂,姚付江敢怠慢?一個閃身躥至路邊草叢,其後就這樣如一塊石頭般蜷縮不動凝固隱藏,藉助茂密植被隱藏於道路一側在無聲息。
不出所料,多虧反應及時搶先隱蔽,隨著時間一秒秒流逝,很快,螝群逐漸飄來,就這樣紛紛途徑小路,繼而隱沒於道路後方,飄沒於遠處樹林。
「呼!」
終於,直到幾十隻孤魂漸行漸遠,確認再無危險,姚付江才重新鑽出草叢回返路中,先是長呼了一口氣,旋即又慶幸般伸手去擦額前冷汗,不錯,他剛剛成功規避一次危險,成功躲過一場生死劫難。
然而遺憾的是……
很多時候危險並非只有一次,威脅並非一次為止,正應了那句老話,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命該如此無法避免,閻王讓你三更死,不會留你到五更。
山路中,注視著右側那漸行漸遠乃至只剩隱約輪廓的螝群,抹了把額前冷汗,姚付江轉身就走,打算繼續前行,可……
正當他本能轉身之際,就在他抬腳欲走之際……
「過來啊!」
突然間,一道聲音,一段話語,一段似曾相似又無比熟悉的女人聲音自背後突兀想起。
聲音不似人聲,充斥回音,宛如來自於地府深淵的猙獰嘶吼,瞬間迴繞耳旁,當場充斥耳膜。
不僅如此,從聲音響度來判斷,就好像……
就好像直接在耳旁出現那樣距離極近,近到躲無可躲,近到就在眼前!
隨著背後突兀傳來聲音,心臟在這一刻驟然停頓,汗毛在這一刻集體倒豎,整個頭皮陣陣發麻。
出於本能,聲音響起的那一刻,懷揣著茫然,摻雜著顫慄,愣了愣,姚付江猛然回頭,然後,他看到了白色,或者說剛一回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張臉,整個視野被一張慘白螝臉盡數占據,尤其是白臉中那雙黑侗眼眶更是無比清晰展現於視線,映射於瞳孔!!!
這是……
女螝,白臉女螝,赫然是那隻早前差一點弄死自己的邪靈螝魅!
萬萬沒想到女螝竟再次找到了自己,再次追來,乃至已悄無聲息來到自己身後!
「哇啊啊啊!!!」
見此一幕,眼見女螝近在身前,甚至已近到臉貼臉的地步,姚付江瞳孔瞬間緊縮,旋即發出尖叫,在那前所未有的恐懼刺激下猛然爆發出悽厲無比的尖叫,太近了,實在太近了,近到躲無可躲,近到逃無可逃,潛意識告訴他自己完了,而現實中青年也確實即將完蛋,原因很簡單,此時此刻,就算置身眼前的白臉女螝不殺他,單憑他剛剛那聲嚎叫就足以導致他瞬間陷入死地,因為,隨著尖叫響徹周遭迴蕩山林,山路右側,那群本該漸行漸遠即將消失的孤魂停住了,集體停止漂浮,集體停止移動,旋即如一群發現獵物的野獸般紛紛轉身,紛紛折返,用比早前快上數倍的驚人速度朝姚付江漂浮而來,聚攏而來!!!
至於姚付江……
才堪堪叫了一聲,接下來他就不叫了,閉嘴了,悽厲尖叫僅僅維持兩秒便戛然而止。
非是他不願尖叫亦並非他壓住了恐懼,而是他叫不出來了,因為兩秒後白臉女螝那驟然伸出的慘白雙手沒入了身體,在距離極近又躲無可躲的情況下直接伸入青年胸膛。
「嗚……」
噗通。
熟悉的寒冷麻痹感,熟悉的體能流失,無法抗拒的大腦模糊,體內本就不多的能量就這樣如同被一瞬間抽空般導致整個人傾斜倒地摔於路中。
這是生命力吸取,是不把人吸程乾屍絕不會停的生命力吸取。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我曾無數次掙扎,我曾無數次躲避,沒想到最後還是避免不了被螝殺死,難道這就是我命中注定的結局?難道命中注定我要死在陰山?)
不同於早前,不同於當初置身木屋,這一次,姚付江失去抵抗能力,徹徹底底無一絲一毫抵抗可能,他的體力早已耗盡,他的精力早已告竭,所以很自然的,當白臉女螝第二次攻擊他時,平頭青年當場摔倒,如一具屍體仰面摔倒。
然,饒是轟然倒地,哪怕看似已死,惡毒至極的女螝仍未罷手,手臂依舊沒有從青年身體抽出,很明顯,女螝是擺明了要弄死對方,不把獵物生命力吸收乾淨決不罷休,不將姚付江完全轉化成乾屍誓不罷手!
同最初置身木屋時一樣,姚付江不單又一次落入白臉女鬼手裡,還同上次一樣被女螝第一時間吸取生命力,且更加令姚付江絕望的是……
這一次攻擊他的已不單單只有白臉女螝,就在平頭青年因全身無力而仰面倒地剎那間,恍惚之際,透過眼角餘光,他還看到兩側草叢中接連飄出大量孤魂,眼見路中有一名人類橫躺不動,孤魂們竟個個如打了興奮劑一樣猛然加速,紛紛朝無法動彈的自己圍攏而來!!!
見此一幕,地面,本就因被白臉女螝吸取生命力而無法動彈的姚付江絕望了。
徹徹底底絕望了。
這由不得他不絕望,更由不得他不悲觀,他,再次落入白臉女螝掌控中,而這一次他亦失去所有抵抗可能,加之道具消耗一空,目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死,等著被孤魂包圍,繼而被一瞬間吸成乾屍。
泥濘路面中,感受著身體逐漸變冷,感受著意識逐漸模糊,又見道路兩側還差幾米就要抵達身前的孤魂浪潮,說來也怪,許是百分之百確定再無生機之故,姚付江反倒不怕了,原本籠罩心頭的恐懼消失了,整個人就此平靜下來,他,閉上眼睛選擇等死,心中滿是遺憾……
(本就沒剩多少體力,這次又被女螝捉住,幾秒後兩側孤魂估計也會和女螝一樣吸取我生命力吧,哎,看來,看來這次是當真在劫難逃了,遺憾,可悲,倒霉至極點,是的,我姚付江這輩子倒霉啊……前所未有的倒霉,先是莫名其妙被捲入詛咒空間,其後又要被迫執行靈異任務,這算夠慘了吧?沒想到臨了臨了直到最後被殺還要變成一具死狀難看的乾屍,我日哦,不甘心,沒想到這竟然是我最後的結局。)
(可,不甘心又能如何?不甘心就能免於一死嗎?別做夢了,哎,罷了罷了,死就死吧……)
在那無與倫比的絕望包裹下,不待神志徹底消失,姚付江就以主動閉上了眼睛,閉目等死,與此同時身側兩旁蜂擁而來的大群孤魂也終於飄至身前,然後,不出預料,剛一抵達近前,孤魂們便和白臉女螝一樣紛紛伸出雙臂,紛紛將雙手伸向姚付江身軀。
姚付江亦知道自己這一次無論如何都必死無疑。
接下來……
得噠,得噠,得噠。
不知是不是聽錯了又或是大腦過於模糊而出現了幻聽,閉眼沒多久,耳旁聽到聲音,聽到一串很有節奏馬蹄踩踏聲。
(嗯?)
如上所言,一開始姚付江以為因自己就快死了所產生了幻聽,直到那陣馬蹄聲不斷加大繼而逐漸清晰,他才不得不確信自己確實聽到了一串愈發響亮的馬蹄聲,所以他有些不解,不解於為何會在臨死前聽到此類響動,誠然,聽到馬蹄聲沒啥大驚小怪的,但也請不要忘了這裡是哪。
這裡是陰山,是一處百多年來少有人至的鬧螝凶山!
可想而知,以往山里連人都不可能來,又怎麼會有馬?
心中愈發洶湧的不解導致疑心頓起,從而促使姚付江打算死前看個究竟,然後,他重新睜開雙眼,可誰曾想……
剛一睜開雙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靜止,沉默,視野中,就見圍攏身旁乃至即將把手臂伸向自己的孤魂們竟無一例外停止了動作,不單孤魂如此,就連那一直將手沒於身體吸取生命的白臉女螝亦同樣停止動作,除此以外,那可怖駭人的慘白螝臉更是破天荒露出懼色,隱隱顯露出一絲類似人類般的緊張懼色!
螝居然顯露出恐懼表情!?
怎麼了?這到底是是怎麼了?莫非這世間還存在能讓螝感到害怕的事物嗎?就算螝魅因神志清醒懂得害怕,可周遭那一隻只全無神志的孤魂怎麼也一起陷入停頓?就好像瞬間察覺某種危險逼近般停止殺戮轉而紛紛抬頭觀察周遭。
見此一幕,姚付江大吃一驚,同時心中的不解與迷茫亦進一步愈發濃重,不待找出答案,接下來,更令他驚愕萬分的事情發生了……
得噠,得噠,得噠。
隨著遠方馬蹄逐漸接近,隨著踩踏響動越來越大,下一刻,白臉女螝動了,首先動了,竟主動將手臂從姚付江身體抽出,旋即轉身漂移,同周圍大量孤魂一起四散飄舞,就這樣如作鳥獸散般朝紛紛退往四面八方,短短數秒便散了個一乾二淨!
這,這……
目睹此景,這一次姚付江算是徹底蒙了,整個人呆愣當場,是的,他根本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唯有一點無法否認,即,也正因那串越來越近的馬蹄聲救了自己,把自己從原本必死的無解絕境中救下,使得他沒有被螝群殺死,加之聯想到剛剛白臉女螝和孤魂們的畏懼反應,他猜測這些螝十有八九因很害怕某種事物而逃跑了。
害怕某種事物,某種連螝都感到畏懼的事物……
咯噔!
想至此處,恍然回神,頃刻間,隨著心臟兀自狂跳,剛剛還狐疑連連的姚付江再次被恐懼包裹,懼意重新籠罩全身!
雖說因螝群逃離才讓他僥倖存活,但也正因未死,所以在求生渴望下他那剛剛消失恐懼感才會重新回歸,原因非常簡單,試問,連螝都害怕的事物他這個人類又如何不怕?加之馬蹄聲越來越近,如果他仍然滯留此處,那麼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會自己會有何種下場。
逃!
立即逃跑,搶在那越發靠近的未知事物到來前遠遠逃開!
思緒是正確的,可惜現實卻是殘酷的。
他,想逃,但他逃不了,甚至連動一下身體都費勁。
由於本就沒剩多少體力,再加之剛才又被白臉女螝狠吸一番,這時的姚付江可謂是徹徹底形同廢人,就這麼仰躺地面動彈不得。
「嗚,呀啊……」
嘩啦,嘩啦。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聽著前方那逐漸響亮的馬蹄踩踏聲,受求生意志促使,狠狠一咬牙,平頭青年還是在無法起身的情況下費力翻滾身體,旋即如一灘爛泥般緩緩蠕動,咬牙切齒爬往路邊,爬往路邊草叢。
不錯,在他想來,就算體力全無逃跑無望,可好歹也要躲起來,雖不知接下來會有什麼東西途徑此路也不清楚對方會不會發現自己,但躲起來至少還有一線生機。
「呼,呼,呼。」
嘩啦,啦啦。
於是,拖著虛弱身體,喘息間,姚付江費力爬動著,在那遍布泥濘積水的山間小路中艱難爬行緩慢挪動,目標為小路右側一處草叢,那裡地勢較低,加之草叢掩護,相信只要趴在那一動不動,按理說應該不會被途徑此處的未知事物輕易發現。
不遠處,馬蹄聲更加響亮,這也代表著前方事物即將到來,至於姚付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青年亦成功爬至路邊,鑽入草叢,旋即不敢動了,就這麼一邊躲於草叢一邊用好奇目光注視上方,注視小路,耳中盡為馬蹄響動。
得噠,得噠,得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