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又說回來,他也當真的不希望彭虎死,自己在現實世界朋友不多,來到詛咒空間後反倒和最先接觸的葉薇與彭虎結下了深厚友情,這種感情旁人無可替代,如今葉薇現已離開,而對方的死亦成了他何飛心中最大一個遺憾,所以……
這種事不能再次發生,無論如何我都不願經歷第二次。
彭虎不能死!
絕不能讓這名一直拿自己當兄弟的大哥也死在自己面前!
不要!絕對不要!!!
沒有人聽得到何飛心中狂吼,更無人知曉青年此刻正想些什麼,但,凡事無絕對,就好像多年兄弟偶爾能奇蹟般猜出對方想法那樣,此刻,對面,前方,正咬牙狂奔,正用透支生命這一極端方式跑於螝群前方的彭虎看到了,猜到了。
他看到了對面何飛,還隱隱猜出了青年心中所想。
所以,哪怕發現前方出現隊友,哪怕終於等來救援,可,光頭男看向何飛看向眾人的目光中卻沒有絲毫喜色,反而第一時間用盡最後力氣發出大吼,朝前方眾人瘋狂大喊,拼命大吼起來:
「跑!何飛你快帶著大伙兒跑!還愣著幹嘛?他嗎的你們這些傻畢別發呆啊!老子沒體力了,已經沒希望了,別管我!現在跑還來得及啊!!!」
………
彭虎的吶喊傳入眾人耳中,又見還剩八九十米就要衝至身前的螝群,趙平終於不在勸說何飛,當即立斷選擇放棄,繼而在下一秒來臨時轉身就跑,當先朝後方快步跑去。
帶頭作用往往是巨大的,眼鏡男的果斷逃離導致身側錢學玲亦是忙不迭緊隨其後跟了過去,不出所料,看清兩人動作,其餘人似乎也紛紛承受不住螝群壓力打算逃跑,可唯獨何飛一個人卻依舊沒有絲毫逃離動作,,青年沒有轉身,沒有回頭,沒有顯露出懼色,不僅如此,就在其餘人正欲轉身逃跑之際,就在姚付江試圖伸手強拉之際,發生了兩件事,兩件幾乎同時出現但又無一例外將眾人徹底驚呆的一幕發生了:
「喝啊!」
噠噠噠噠噠!
下一剎那間,身前,原本背著程櫻的何飛迅速轉過身將程櫻推向姚付江,然後,何飛動了,在猛然發出一聲大喝的同時拔腿奔向前方,朝彭虎虎迎面跑去,迎著那越發靠近的海量螝群直直跑去!
至於第二件事……
趙平驚慌失措果斷跑路,撂下所有人當先逃跑,只是,當他途徑隊伍末尾,途徑劉雪萍身旁時,異變突起!
刷!
隨著動作快至破空,隨著手臂突兀揮舞,下一瞬間,一把閃爍寒光的匕首狠狠刺入趙平小腹!!!
噗嗤。
滴答,滴答,滴答。
赤紅液體噴涌而出,沿匕首鋒刃,沿腹部傷口如溪水般流淌滴落,腳下地面快速染紅,月光映照下宛如盛開紅花般絢麗奪目。
這一幕,被錢學玲看到,沒姚付江看到,被陳逍遙看到,被周遭所有人親眼看到。
至於趙平,至於眼鏡男人……
他,先是低頭看了眼被匕首深深插入腹部,又緩緩抬頭看向身前,看向此時此刻正一邊手持匕首一邊朝自己冷笑著的劉雪萍!!!
周遭眾人呆若木雞,紛紛陷入凝固,腦海充斥驚駭,一團因太過突然而既驚又駭的狐疑不解。
劉雪萍竟然襲擊了趙平!?
為什麼?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上所言,旁人迷惑了,過度驚駭導致他們一時間愣於原地,不過……
盯著面前那一臉陰寒的劉雪萍,趙平卻是明白了,男人似乎明白了,想通了,明白了眼前一切,想通了前因後果,嘴角微揚勉強露出笑容,繼而用斷斷續續的聲音朝女人說出一句話道:「呵,呵呵呵……好計策,好,算計……」
噗通。
話未說完,下一秒,如同被瞬間抽空所有力氣般,眼鏡男仰面而倒,直挺挺橫躺地面。
「啊!!!」
見趙平手捂腹部直挺倒地,身後,距離最近的錢學玲下意識失聲尖叫,而叫聲亦如一道死亡警鐘般驚醒了眾人,將周遭呆滯原地的執行者們紛紛拉回現實,拽回現場,其中反應最快的無疑是陳逍遙!
雙目驟然圓睜,牙關驟然緊要,定睛一看,就見劉雪萍先已第二次高舉匕首,將月光下寒光閃閃的刀鋒瞄準距離最近第二目標……
刺向那因過度驚恐只顧尖叫甚至連躲閃都不會躲閃的錢學玲!
嗖!
青年道士驟然前沖!
同狠刺下落的匕首發生於同一秒。
前衝過程青年嘴裡一直念叨著某串旁人聽不懂的咒語,右手亦閃電般做了幾個道門手勢,最後,當徹底躥至劉雪萍身前時,一面八卦鏡亦如變戲法般出現於手中。
描述雖顯繁瑣,但事實上以上這些皆發生於短短剎那間,青年道士這一連串動作更全是再移動中完成,從猛然前衝到默念咒語再到持八卦鏡沖至了劉雪萍身面前整個過程不足兩秒!
隨後更是搶在劉雪萍徹底刺出匕首之前做了件事,做了件旁人看不太懂可又實打實震撼人心的舉動:
「神師殺伐,不避豪強,先殺惡螝,後斬夜光,何神不伏,何螝敢當!?」
「急急如律令!」
說時遲那時快,千鈞一髮之際,就在劉雪萍即將殺死錢學玲,即將完成雙殺之際,一段咒語突兀而至,連同一起的,還有一枚迎面貼來得八卦銅鏡!
似乎感覺到這面鏡子的威脅,劉雪萍反應竟絲毫不遜於青年道士,電光石火間,女人果斷放棄了對錢學玲的襲擊轉,整個人慌忙後退,從而堪堪躲過了銅鏡貼臉,看似有驚無險,然而陳逍遙卻如料定對方會躲避攻擊般早已埋下後手,攻擊剛一落空,他那始終握成拳狀的左手就以緊隨其後向前一揮,隨即一大把沾滿著血液黑色米粒便瞬間撒向前方,灑在了劉雪萍後退的必經路面。
嘩啦啦。
果然,由於動作極快,加之事出突然,黑米散落地面之際,倉惶倒退的劉雪萍亦在慣性促使下踩至身後地面,踩在那布滿黑米的道路地面,接下來,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女人剛一踩中黑米,眨眼間,整個人便猶如觸電般全身顫抖起來!話雖如此,然其顫抖時間卻又極為短暫,僅僅維持兩秒就以恢復如常,就好像這些黑米並不足以應對女人,雖最初效果明顯,可也僅此而已了,對女人起到的唯一作用就是將其短暫麻痹片刻,不過……
雖說只維持了兩秒,雖僅僅麻痹了對方兩秒,但,陳逍遙要的就是這區區兩秒!
受血黑米影響,劉雪萍的短暫麻痹為他爭取到了時間,爭取到了那難能可貴的攻擊時間!
趁著對方暫時顫慄,趁著女人身體不穩,早前一擊落空的八卦鏡再次迎面貼來,成功擊中目標,就這樣完整貼至劉雪萍面門!
「伏魔衛道,銅鏡乾坤!」
「斃!」
「額啊!嗚啊啊啊!!!」
當八卦銅鏡貼至額頭的那一刻,驚人的一幕發生了,劉雪萍開始痛苦,開始慘嚎,宛如一頭受了傷了的猛獸般揚天大吼,一邊手捂面門一邊發出悽厲慘叫,而那面銅鏡則如牛皮糖那樣自打擊中面門便一直吸附不落,繼而折磨著女人,困擾著女人,所帶來的傷害亦如蠍尾入骨經久不散,導致她身體扭曲,促使她慘呼連連。
至於陳逍遙……
噗通。
一擊得手,青年道士瞬間萎靡,快速癱軟,就好像當初使用辟煞符那樣一屁股癱軟坐地,整個虛弱至極點,雖還達不到昏迷程度可卻也徹徹底底失去行動能力,再也爬不起來!
萬萬沒想到使用八卦鏡仍有副作用,結果竟然和早前使用辟煞符一樣皆是以消耗大量體力與精神力為代價!
更為擔憂的是,由於本就未從昨日使用辟煞符的虛弱狀態中完全恢復,此刻,待強行使用過八卦鏡,待將本就不多的體能與精神力消耗一空後,青年道士徹底萎靡,徹徹底底陷入半死不活虛弱狀態。
好在八卦鏡現已擊中劉雪萍,不單及時救下錢學玲還為團隊解決了一個大麻煩,見狀,饒是虛脫無力,可陳逍遙還是強行露出自得笑容,同樣的,見劉雪萍捂面哀嚎,數米開外,懷抱程櫻的姚付江亦是心下長呼,暗嘆好險。
好險,真的好險,先不提劉雪萍為何偷襲隊友,要不是剛剛陳逍遙反應其快動作及時,或許錢學玲早已被殺,既那趙眼鏡之後成為一具屍體,一旦錢學玲身死,以劉雪萍那過於誇張的速度,距離第三近的自己和程櫻無疑是下一輪目標。
想至此處,平頭青年冷汗淋漓,大張的已久的嘴巴終於呼出一口氣。
然而……
才剛一呼氣,甚至都不等他把這口氣完全呼出,不知為何,剛剛滿是僥倖的姚付江卻再也呼不出來了,不單呼不出來,原本滿是慶幸的臉亦在剎那間發生變化,他,雙目再次圓睜,嘴巴再次大張,近乎凸出眼眶的眼睛更是死死盯著前方,而和他有相似反應的還有陳逍遙,青年道士笑不出來了,徹底笑不出來了,除笑容瞬間凝固外,其後整張臉更是轉變為滿是不可置信的絕望。
原因?
原因在於前方,答案亦在於前方。
許是八卦鏡威力不足又或是體內戾氣太過濃郁,濃郁到足以抵消道門方術,雖一時受困於銅鏡折磨,可誰曾想,手捂面門哀嚎間,過了片了,劉雪萍竟一把將貼於面部的銅鏡狠狠撕扯下扔至地面!
沒想到耗盡全力的八卦鏡竟滅不掉對方!
沒想到劉雪萍竟可怕到如此程度!
但,這仍不是最恐怖最驚人的……
哐當!
隨著八卦銅鏡摔落地面,再看女人,就見劉雪萍如今模樣早已大變,變得恐怖,變得猙獰,她猙獰至極限,整張臉亦如被高溫燙過般血肉模糊不說,如仔細觀察,還能進一步發現女人早前滿是寒光的眼睛如今也轉化為紅色,一雙眼睛儘是赤紅,如今這樣死盯前方,死盯對面,用滿是憤怒的眼神盯著陳逍遙!
這是……
螝!
不,是螝附身!
劉雪萍被螝附身了,不知何時被螝悄無聲息依附於身體,而螝亦操控著女人身體發動偷襲,在眾人全無防備的情況偷襲得手當先擊殺趙平。
以上種種屬於陳逍遙率先預料,或者說當他看到劉雪萍攻擊趙平時青年道士就以確認出對方狀態,所以很自然的,因確認對方是螝,加之為避免團隊傷亡進一步增加,陳逍遙才會第一時間使用道術救人,原以為以八卦鏡的強悍威力足以斃殺對方,可……
不錯,陳逍遙失策了,失算了,他低估了螝物實力,算錯了對手可怕,螝現已完全掌控了劉雪萍身體,就連八卦鏡都沒有將螝從女人身體逼出,且更加讓人絕望的是……
螝被他激怒了,徹底激怒了,就這樣撕下偽裝不再掩飾,就這樣用滿含恨意儘是殺意的目光獨盯自己一人。
剩下的人里趙平生死不知,錢學玲沒有戰鬥力,程櫻昏迷,姚付江則當場尿了褲襠,而自己卻因強行使用過道術後脫力倒地無法動彈!!!
想是這麼想,現實也的確如想像中那樣逐漸演變為真實。
噠,噠,噠。
『劉雪萍』動了,被螝控制的她朝前走來,直直朝某人走來,首當其衝的目標亦果然是剛剛傷害過她的……陳逍遙!!!
「啊……」
見此一幕,右側,因過度恐懼從而肝膽俱裂的姚付江一屁股癱坐於地,左側,一直懷抱趙平嗚嗚大哭的錢學玲則對周遭危險不管不顧,至於陳逍遙,因全身虛脫無力動彈之故,他,笑了,就這樣在『劉雪萍』越走越近的情況下苦笑一聲,而後自言自語嘆氣道:「哎!真特嗎點背啊,沒想到事情最近會發展成這樣,早知如此一開始我就不用道術了,看來我的修為仍未到家啊,連被附身螝都逼不出來……完了,這螝雖不具備物理攻擊能力可一旦附身這不就有了嘛……而我卻……」
自語到此處,抬頭看了眼還差幾米就要走至身前的劉雪萍,然後回頭朝右側同自己一樣癱坐於地上的姚付江聳著肩苦笑道:「呵呵,我說姚哥們,這下咱們完了,徹底完了,貧道則先死一步,就當提前去地府替大伙兒探路吧。」
雖沒想到在即將到來的死亡面前青年道士竟還有心情搞黑色幽默,不過,注視著劉雪萍緩緩靠近,姚付江倒也認同了對方所言。
是啊,完了,徹底完了,何飛奔向螝群送死去了,趙眼鏡被一刀捅了,程櫻昏迷,陳逍遙脫力,錢學玲則不知死活只顧大哭,完蛋了,徹徹底底完蛋了。
平頭青年絕望悲觀,陳逍遙又何嘗不是如此?此刻,見劉雪萍距離自己已不足三米,他心裡不禁有些後悔,後悔自己為何一開始不使出全力,懊惱一開始使用八卦鏡時沒抱同歸於盡念頭從而稍稍保留了些許體力,當然,雖說用盡全力亦不見得斃殺螝物,可也總好過如今原地等死吧?
這下好了,自己力竭無法移動,其餘人更是沒有一個具備戰鬥力的。
失誤,失誤,典型的戰術失誤啊,完了……
全完了……
同一時間,就在陳逍遙滿腦子胡思亂想的時候,『劉雪萍』走至身前,徹底走至青年身前,低頭注視,看著癱坐於地的對方,女人血肉模糊的臉上露出殘忍笑意,然後,驟然抬腳,狠踢而來右腳就這樣狠狠踹在陳逍遙面門!
碰!
「啊!」
夾雜著痛呼,混合著慘叫,遭此重擊,除一顆門牙高高飛舞外,青年道士竟整個人被踹飛!!!
直接踹飛,就這麼被看似柔弱的『劉雪萍』一腳踹飛了出去!
程逍遙怎麼說也有一百多斤體重,如今就這樣被踹飛離地慘呼哀嚎,足見這一腳力量有多大。
結果可想而知。
「噗!」
果然,隨著漫天血花如雨噴灑,下一秒,飛出五米的陳逍遙狠狠摔於地面,猛的噴出幾口鮮血,其後便仰躺在地一動不動。
攻擊實在太狠,太重,重到落地剎那間大腦就以模糊,意識就以模糊。
不可否認他知道自己依舊還在喘起,依舊還算活著,可他更加知道自己必死,幾秒後就會死,必死無疑!
因為,他聽到了腳步聲,再次聽到了那令人肝膽俱裂的可怕腳步聲。
腳步依然不緊不慢,依然朝自己走來。
旁邊,姚付江完整看清了過程,看到『劉雪萍』猙獰詭笑,看到女人一腳將陳逍遙踢的只剩一口氣,更看到女人再次走向陳逍遙。
恍惚間,平頭青年腦海傳來聲音,一串滿是譴責的怒斥呼喝:
「你這個孬種,你他嗎就只會幹看著嗎?」
(對,對!我,我不能幹看著,我不能眼睜睜看著陳逍遙被殺,他死了下一個就是我了,就算沒有這層理由我也絕不能眼睜睜看著隊友死在我面前!)
想至此處,強行屏蔽掉恐懼,強行忽略掉自己就算前往阻止也基本等於送人頭的坎坷念頭,姚付江顫巍巍動了,他打算先把懷中之人放於一旁,然後拼死一搏!
哪怕是死也要竭盡全力加以阻止!
嗯?
奇怪的是,正當他下意識想要挪動懷中之人的時候,卻猛然察覺身前空空蕩蕩,低頭看去,才發現……
不知何時,原本被自己一直抱著的那人竟以蹤跡全無。
同一時間……
噠,噠,噠,噠。
暫且不談對面姚付江如何愕然狐疑如何驚訝莫名,隨著腳步再次接近,走動間,『劉雪萍』那雙通紅眼珠現已變得血紅,逐漸由暗紅轉為同血液一般無二的駭人赤紅,她,再次走至陳逍遙身旁,再次低頭注視青年。
注視著腳下現已半死不活滿嘴鮮血的傢伙,劉雪萍悄然無聲,不發一言,看似不如第一次憤怒,但,表情不代表一切,或者說面無表情的反應反倒比憤怒兇狠更為可怕,更為致命。
緩緩彎腰,先是撿起早前掉落地面的匕首,然後……
目光驟然變冷,表情驟然猙獰,手中刀鋒更是在剎那間狠狠刺下!
朝地面早已無法動彈的陳逍遙心臟位置用力刺下!!!
刷!
只是……
嗖!
隨著匕首狠厲下扎,隨著鋒刃寒光閃爍,待匕首還差兩厘米就要完全入青年心臟那一刻,千鈞一髮之際,一道人影猛閃而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劉雪萍左側突兀躥來。
是的,因屬突襲,因完全出乎預料,哪怕『劉雪萍』反應極快動作迅速,可由於受限於所處身體之故,女人依舊比這轉瞬極至的人影慢了半拍,導致一記鞭腿就這樣狠狠踢中太陽穴!
碰!
呼啦。
鞭腿掃過,下一秒,『劉雪萍』被踢飛了出去,就如同早前她踢飛陳逍遙那般被一擊飛,如一枚皮球般急速倒飛,朝右側空地倒飛而去,最後重重摔於地面徹底沒有動靜。
如上所言,形容起來繁瑣但事實上整個過程非常突然非常快速,快到難以置信,快到無人反應過來,而從『劉雪萍』匕首刺落到女人被踢飛倒地,整個過程亦僅用數秒時間。
(嗯?怎麼回事?我沒死?我居然沒死?怎麼回事?『劉雪萍』明明已經舉起匕首,而匕首也已直直落下,怎麼……)
閉目等死是陳逍遙幾秒前的唯一本能,更是他將死之際唯一能做的事,可,奇怪了?等了半天,閉目許久,想像中斃命劇痛沒有出現,預料中悲慘下場沒有發生,所以,懷揣著這絲不解,混合著那股疑惑,地面,青年道士睜開眼睛。
藉助月光,入目所及,上方,首先映入眼帘的已非『劉雪萍』那猙獰可怕的臉,取而代之的則是另一張臉,另一個人,稍短的髮絲,堅毅的眉頭,還有那頗具中性美感的容顏……
這是……
程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