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果不其然,伴隨著一聲咆哮怒罵,在李天恆那快如閃電的突襲攻擊下,沈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整個人被徑直踹翻,當場從空靈身前飛了出去,而同樣的,也正是青年的這及時一腳,空靈保住了性命,赫然把少女從即將墜入的死亡深淵中強行拉了回來。
拉回深淵代表著性命保住,但性命保住卻並不代表事情結束!
「姓沈的你他瑪找死!」
說時遲那時快,剛一踹翻沈建,未等對方痛呼結束,李天恆便直接越過空靈尾隨趕來,搶在沈建起身前拽住衣領揮拳就打,再次搶在對方回神前將拳頭打在了沈建臉上!
「啊!」
結果是肯定的,冷不丁被人用拳毆打,沈建雖哀嚎痛呼,可身體卻自然而然本能反抗,本能反擊,畢竟這世上沒有人會只挨打不還手,說是如此,實際同樣如此,趁李天恆一拳打完的短暫間隙,沈建瞅准機會發出大喝,右臂上揚猛然揮舞,手肘命中脖頸,堪堪搶在第二拳到來前徑直將李天恆打翻在地!
為了擺脫毆打甩掉攻擊,沈建倒是反應奇快反擊頗重,而他剛剛那記手肘攻擊也確實力道十足,尋常人挨上一記估計早就直接倒地失去意識了,就算不倒也鐵定是頭暈眼花喪失力氣,絕無可能完好無恙,可,誰曾想,就在沈建自以為勝利有望試圖起身之際,李天恆再次撲來,赫然像一頭不管怎麼打都打不倒的瘋狂猛獸般閃電躍起再次近身,近身之餘,早已蓄勢待發的拳頭更是毫無意外砸中目標,直接命中了沈建面門,結果……
「嗚啊!」
又是一聲慘叫痛呼,並且與剛剛有所不同的是,由於這次拳頭正中面門,沈建不單鼻血噴涌,門牙更是被暴力打掉一顆!劇痛中,沈建本能去捂面門,可李天恆卻絲毫不給他機會,或者說他現已被激怒,被剛剛的手肘攻擊順利點燃了狂躁怒火,憤怒中,毛刺青年繼續攻擊,搶在沈建捂臉前左右揮拳擊打不休,兩隻拳頭就這樣如狂風般不斷打向對方面門、脖頸、肩膀、胸口等等可供擊打的人體部位,再加之速度奇快循環往復,沈建頓時陷入劣勢,被打的抱頭蜷縮,整個人只有防禦之勢毫無還手之力,一時間,痛呼響徹天際,頻頻迴蕩別墅現場。
其實看到這裡事態已基本明朗,而代表明朗的直接證據亦無疑是一個正在打人一個正在挨打,不錯,沈建打不過李天恆,雖說沈建無論是年齡身高還是體能力量統統和李天恆相差無幾,但問題是李天恆敢打敢拼,發起瘋來的強度更在沈建之上,可以想像,面對這麼一個發起狠來連螝都敢正面硬鋼的不怕死人士,饒是沈建使出渾身解數,實際仍奈何不了李天恆,不單奈何不了,相反還成功激怒了對方,而激怒對方的代價則非常直觀,那就是慘遭痛毆,就這樣在李天恆那頻繁打來的拳頭中抱頭慘嚎,直至不堪重擊連連求饒!
碰咚,碰咚!
「啊!別,別打了,我認輸,認輸!!!」
……………
凌晨的莊園被夜幕完整籠罩,遠距離幾乎看不出什麼,任憑如何觀察,眼裡只有黑色,不過如拉伸距離靠近觀察,特意觀察別墅附近,藉助月光,就見在臨近別墅的左側空地中目前正發生著什麼,正上演著一幕激烈畫面。
空地中,一名少女正橫躺地面沒有動作,前方則存在著兩名年齡相仿的青年,雖年齡相仿體格相近,但雙方狀態卻差距頗大,其中那名毛刺頭青年正維持著站立姿態,他咬牙切齒,表情猙獰,緊緊握住的拳頭更是隱隱露出森森白骨!而另一名休閒裝青年則鼻血橫流癱坐地面,目前正手捂鼻子氣大口喘息,看向毛刺青年的目光中充斥畏懼,就好像剛剛見識過對方的厲害般儼然服軟,再也不敢有一絲一毫過激舉動。
毫無疑問,激烈的鬥毆現已結束,結束後,李天恆滿頭是汗氣喘吁吁,人雖累的夠嗆,但沈建卻也被徹底打怕了,被發起狠來連命都不要的李天恆硬生生揍怕揍改,揍他的門牙掉落鼻血橫流,如今也同樣滿頭冒汗癱坐喘息,一時間,雙方就這麼邊互相對視邊雙雙氣喘,喘息沒有維持太久,果然,隨著氣息喘勻,李天恆再度兩眼一瞪,繼而手指沈建厲聲質問道:「說!為何要這麼做?扯謊沒用,我剛剛可是親眼看到你都做了些什麼,你,你他瑪居然想掐死空靈!?」
不錯,正如李天恆所厲聲質問的那樣,誠然鬥毆最終以沈建主動認輸宣告結束,可不久前沈建的所作所為卻依舊讓李天恆怒火翻湧,如今好不容易平復少許,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知道原委,畢竟他深知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仇恨,任何事總會有一個理由,而他此刻所需要的則恰恰是一個理由,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
理由?
有!當然有,實際內容更是合理到足以讓包括李天恆在內的任何人皆無法反駁的地步,一聽對方問這個,對面,本就想談及此事的沈建頓時表情轉變,也顧不得繼續緊捂鼻子了,直接黑著臉應聲回答道:「你要理由?好,那就告訴你,我,我他嗎差點被那丫頭害死!」
果不其然,沈建話音方落,李天恆不由一愣,而導致他一時愣住的原因則無疑來自於他對少女的了解,的確,基於雙方也算認識較久,別的不提,至少對空靈的性格李天恆可謂是了解甚深,那丫頭不單任性嘴欠,且非常記仇,同時還是個向來不在乎他人性命的腹黑女孩,這點倒是和某程姓殺手有些類似,所以很自然的,剛一聽完沈建那滿含怒意的回答,李天恆就已經本能猜出了什麼,如所料不錯,沈建應該被空靈坑了,不僅被坑,還極有可能是往死里坑的那種!
「我原本只是在電廠邊緣給電機充電,沒想到這丫頭竟故意把螝往我這引,逃跑期間她還踹了我一腳!」
為了儘可能證明自身的清白無辜,不等李天恆追問,沈建就已經強壓怒火滔滔不絕,將空靈如何引黑袍骷髏沖向自己,如何故意尾隨,以及最後又如何背後偷襲踹翻自己把自己當成替死螝而少女則趁機逃跑等等一系列過程如實告知,興許是期間又突然想到了什麼,說到最後,沈建又不忘額外補充,將不久前如何撿到遊戲道具連同被坑後又如何利用道具定住骷髏僥倖逃跑的事附加提及。
「……呼,呼,現在懂了吧?現在你終於明白我為何要報復她了吧?要是換成你,你會不會報復她?」最終,沈建說完了前因後果,按照要求把李天恆想要的理由一股腦倒給了對方,至於李天恆……
他,沉默了,沉默之餘表情也在沈建的敘訴中逐漸轉變,變得複雜,極度複雜,臉孔一會青一會白,簡直是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是的,已經沒有解釋的必要了,或者說他已經明白了,而沈建那直到現在仍憤憤不平的模樣就是最佳證據,同時他的直覺亦告訴他對方沒有撒謊,以上所言基本為真,畢竟他了解空靈,清楚那丫頭為了自保絕對做得出這種事!畢竟沈建只是個才登車不久的新人,為了擺脫黑袍骷髏尾隨追殺,拿新人當替死工具也的確是個合情合理的辦法,既然空靈確實能做出這種事,那也就不怪沈建事後怒火中燒甚至以失去理智的方式瘋狂報復了。
想到這裡,李天恆怒意消減,在得知過事情的來龍去脈後不再仇視沈建,畢竟李天恆是個講道理的人,且懂得換位思考,也正因他既講道理又懂換位思考,所以他才會在得知完前因後果後平息怒火,不僅如此,隨著怒火平息,看向沈建的眼神亦逐漸多了絲憐憫韻味,明顯在替對方暗自慶幸,慶幸沈建攻擊空靈時恰好是被自己看到,如果……
注意是如果,如果沈建攻擊空靈時不是被他看到而是被程櫻或其他資深者看到,那麼沈建的下場將百分之百必死!
不錯,在隊伍里待的久了,李天恆可是深知他們的隊伍有多麼團結,尤其是資深者和資深者之間更是團結到一種等同護短的地步,設想下,以空靈在團隊裡的重要價值,一旦被其他資深者發現少女遇險,別人肯定是立即出手,而一旦出手就鐵定要命,直接就能讓沈建橫屍當場,根本不會像自己這樣給沈建解釋的機會!
當然了,聽過解釋,李天恆雖怒意消減,可沈建剛剛的所作所為也實在太過偏激了,甚至差點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若非他發現及時,空靈可就當真被活活掐死了,所以很自然的,饒是他李天恆講道理,可他終究要敲打敲打對方,必須要讓對方認清現實,認清衝動會帶來何等嚴重的後果。
「好吧,我承認你在這件事上有點無辜,但你卻不應該向空靈出手!這丫頭對團隊的重要性遠遠超出你的想像!沒有人敢動她一根汗毛,而但凡動她的人也永遠只有一種結果,那就是死,必死無疑!」
「記住,無論你被這丫頭坑的多慘,哪怕差點害死你,你都不能自己私下報復,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事情告訴隊長或程櫻彭虎這樣的資深者,屆時自有人替你教訓她。」
出於好意,李天恆狠狠警告了沈建一通,許是被警告震懾又或是當真聽懂了內中意思,見李天恆擺出副近乎殺人的猙獰表情,沈建被嚇的不輕,忙吞咽口水頻頻點頭。
沈建點頭之際,李天恆亦沒閒著,徑直回身走到空靈面前,待確認對方只是疼暈過去後,李天恆將少女抱起背在身後,接著二話不說拔腿就走,毫無疑問,由於已經在別墅附近停留太久,深知莊園有螝的他哪還繼續多待?為今之計也只能帶著著空靈尋找電機,順便尋找沈建口中的道具,那種雖只能在莊園使用但卻著實能起到保命效果的遊戲道具!
沒有錯,通過沈建敘訴,李天恆受到了提醒,猛然想起任務信息,而信息亦明確表示莊園有東西,散布著一定功能各異遊戲道具,既然明知遊戲道具可以使用,為了安全起見,李天恆無疑會多加關注,至於沈建……
在被李天恆狠揍一頓後,他清醒了,而隨著理智恢復神志清醒,沈建也同樣被周遭陰森壓抑的環境嚇得不輕,繼而暗自後怕,後怕當初自己竟然在憤怒驅使下滿莊園到處尋找空靈,畢竟莊園有螝,有一隻見人就殺的黑袍骷髏!
見李天恆背著少女火速撤離,恍然回神,唯恐被螝發現的沈建亦在打了個哆嗦後手腳並用起身就跑,很快,雙方互相散開,再次如最初般分散行動尋找電機,目的無非是搜尋電機繼續充電,然而遺憾的是……
他們的計劃註定失敗,而電機也永遠無法充滿!
因為……
呼啦,呼啦啦。
隨著李天恆兩人各自散開隱入夜幕,僅僅過了1分鐘,附近傳出異響,一陣明顯比早前微風強烈數倍的寒風呼嘯自北端夜幕席捲而來,混合溫度驟降,很快一隻身披黑袍手持鐮刀骷髏就這樣不緊不慢徐徐飄來,徑直飄向對面別墅,不,並非別墅,而是以極有目的的方式飄向旁邊草叢,飄向那台雖位於草叢但很久以前就被李天恆親手充滿的方形電機。
緩緩來到電機近前,接下來,似曾相似的一幕發生了:
將手中鐮刀橫握胸前,旋即不輕不重撞向電機。
咚咚咚。
燈光熄滅了,高高聳立在機器頂端的綠燈天線瞬間在撞擊中熄滅變暗,至此,這台原本還電量滿額的機器就這樣成為了一台未滿電機!
與此同時,隨著綠燈熄滅電量銳減,此刻若轉換視角,將觀察視角切換為骷髏視野的話,那麼映入眼帘的則是一幕畫面,一幕足以讓所有執行者集體肝膽俱裂的絕望畫面:
視野中,包括身前電機在內,原本還有黃有綠的10台電機如今已顏色同步,早先還有所數量的綠色電機如今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則赫然是黃色,所有電機統統成為了那代表電量不滿的壓抑黃色!!!
毫無疑問,黑袍骷髏改變了策略,在時間臨近遊戲末尾時突兀更改了應對手段,它不在專注於追殺執行者,反而開始破壞電起機,就這樣沿著莊園遊蕩穿梭,順帶為中途電機降低電量,僅僅轉了一圈,10台電機成為黃色,統統在撞擊中電量降低!
注視著眼前傑作,又掃視著周圍電機,黑袍骷髏發出聲音,一串極似笑聲的滲人聲響:
「嘶,嘶嘶嘶……」
維持著滲人笑聲,骷髏飄出草叢繼續移動,再次飄向連同西側的隔壁隧道,飄向那台剛剛又由黃變綠的西側電機。
………
逃出升天遊戲進行中,時間,冷晨3點30分。
莊園南端。
黑暗依然籠罩著電廠,這裡環境死寂,雅雀無聲,死寂的邊緣豎立著台空電電機,而電機旁則站立著三人,三名執行者,唯一奇怪的是,明明時間已然緊迫,明明電機僅在咫尺,但三人卻沒有動作,沒有任何一人為電機充電。
「具體時間應該在任務開始沒多久,我曾在機緣巧合下暗中觀察過骷髏,繼而發現它擁有一種能通過撞擊來將低機器電量的能力,僅僅撞了幾下,那台之前還電量趨於滿額的電機便頃刻間電量下滑,實際數值雖降低不多,但通過此事我卻萌生了不詳猜測,那就是,既然黑袍骷髏能通過撞擊來降低電量未滿的機器電量,那它是否也同樣有能力降低電量已滿的機器電量呢?」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這場貼著遊戲標籤的任務執行者便註定必輸,也就是說只要黑袍骷髏願意,它便完全可以針對任何電機進行破壞,同樣的,只要還有一台電機電量未滿,屆時我們便無法逃出莊園,無法逃離莊園的下場便只有死,最終被規則集體抹殺。」
「當然一開始這僅僅只是我的個人猜測,直到……」
直到半小時前我重回了一趟莊園西側,才發現那台早先曾被我親身充滿的電機已不知何故發生變化,竟再次成為了電量不滿狀態!」
夜幕下,迎著湯萌和陳逍遙雙雙愕然的目光,程櫻毫不墨跡實話實說,將早先的所見所聞連同實驗真相清一色如實告知,而說出這些的目的也很簡單,那就是用親眼所見告訴兩人繼續充電沒有意義了,由於黑袍骷髏具備將電機統統降低電力的能力,不管執行者如何緊抓時間瘋狂充電,實際已永遠辦不到將10台電機全部充滿!
無法充滿意味著遊戲必輸,等待眾人的也只會有一種結局,那就抹殺,根本無需黑袍骷髏親自動手,規則就能在時間到達5點時瞬間把所有仍身在莊園的執行者統統融化成水!
然後……
湯萌傻眼了,陳逍遙傻眼了,二人就這樣在聽完程櫻的解釋後如遭雷擊凝固當場,是的,面對這麼一個等同於地獄深淵的隱藏真相,所有人皆被嚇了個肝膽俱裂險些昏厥。
黑袍骷髏又能力將降低電機電量?甚至連充滿的機器電量都能降低?這不公平,不合理,這,這他嗎簡直就是作弊啊!
很明顯,通過程櫻的事實闡述,僅僅愣了數秒,同為聰敏人的湯萌和陳逍遙就已經同時想通了內中邏輯,而邏輯則恰恰是不公平,不合理,幾乎就是個故意不讓執行者贏得勝利的外掛作弊器!
「靠!黑袍骷髏能隨意降低機器電量?連充滿的機器都他嗎能強行更改?這麼搞誰還能贏?誰又能搶在時間結束前把10台電機統統充滿?要真是這樣,那豈不是說咱們死定了?註定要像太陽底下的雪糕那樣融化成水了?」不出所料,剛一想通邏輯因果,陳逍遙就已經當場慘叫,當場像一隻被踩住尾巴的貓那樣一蹦三尺跳腳大罵,雖語氣動作看似誇張,可那遍布腦門的密集冷汗卻清晰證明著陳逍遙絕非誇張,而是事實!畢竟程櫻不可能欺騙他們,任務信息也同樣聲明過電機連接著任務生路,執行者一旦無法將10台電機盡數充滿,結局可不就是抹殺必死嗎?
沒想到詛咒竟如此惡毒,赫然給他們發布了一場無解必死的任務!!!
這擺明是想讓他們死啊,明顯是打算把所有身在莊園的執行者統統處理掉啊!
「陳逍遙你先冷靜下,事情絕非你想的那樣!」常聽說性格決定命運,而性格又何嘗不能決定思緒?見陳道士情緒激動破口大罵,唯恐引來骷髏的程櫻趕忙出言呵斥,同時在掃了眼對面仍沉默不語的湯萌後眉頭微擰繼續說道:「何飛曾說過詛咒絕不會發布必死無解的任務,哪怕是看起來已經生路全無,但內中仍隱藏著一線生機,關鍵就看執行者能否找到了。」
依靠著過往豐富經驗,搖了搖頭,程櫻並不贊同陳逍遙的所謂必死,直接用何飛的一段經典台詞將對方硬生生堵了回去,還別說,作為一名被所有隊員統統信任的團隊隊長,何飛的經典台詞也確實讓陳逍遙冷靜下來,除陳逍遙冷靜外,對面不知何時已戴了副眼鏡的湯萌亦在聽完程櫻的轉述後神情微變,腦海本能冒出念頭,冒出個和目前程櫻相差無幾的真相猜測……
(詛咒永遠不會發布無解必死的任務嗎?若真是這樣,那黑袍骷髏又為何有能力破壞電機降低電量呢?感覺有點自行矛盾啊,除非……)
(除非為電機充電根本不是生路!而是障眼法,一種故意為之的思維誤導,真正的生路另在他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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