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腳不沾地低空移動,就這樣在明明被參將印限制能力的情況下繼續移動,用略慢於人類常規奔跑的速度漂浮尾隨,目前正死死尾隨著青年,自始至終追擊不休。閱讀М
場景雖說震撼,但嚴格來講雙方速度都不算快,至多青年略快些許,然遺憾的是,以上畫面僅為暫時,伴隨著時間接連流逝,伴隨著追擊持續不休,50秒悄然而過……
還剩10秒,最後10秒!
前方,注視著手錶,看著那根即將沿表框轉滿一圈的細長秒針,李天恆絕望了。
絕望來源於時間,同樣來源於證據。
時間僅餘數秒不必多說,至於證據……
呲,呲……呲呲……呲呲呲……
當秒針走到第55秒時,他,聽到了熟悉聲響,那陣代表死亡的震盪雜音開始出現,由低到高傳入耳膜,在短暫消失了幾十秒後重新響側現場,在度迴蕩周遭,除此以外,他還感受到背脊發涼,察覺到奇異聲響,某股因突然變快而瞬間產生的破空聲響!!!
感覺如此,事實同樣如此。
最後結局現已到來!
是的,正如以上所描述的那樣,當秒針沿表框即將轉滿一圈,當時間也來到第59秒的那一刻,身後,雜音出現,破空席捲,十幾米外,早先還雅雀無聲的無臉男猛然迸射刺耳雜音,除雜音劇烈直刺耳膜外,原本移動緩慢形如小跑的無臉男亦幾何式加速,瞬間從早先肉眼可見緩慢漂浮轉化為超越音速趨於殘影,以上變化李天恆沒有看到,也不可能看到,或者說他連轉身回頭的念頭都沒有,因為他知道,沒必要,沒必要回頭,沒必要觀察,只需在過1秒,自己就會死。
以無臉男那1秒便可跨越千米的逆天速度,你沒有回頭的機會,哪怕你搶在最後1秒到來提前回過了腦袋,你所能目睹的也只有死,除了能親眼目睹自己的死亡慘狀外,別的再無其他。
既然回頭沒有意義,那還有必要回頭嗎?
於其回頭目睹預料之中的結果,還不如向某人道一聲歉。
(抱歉了趙平,我好像無法把你臨死交給我的卡牌保留到最後了。)
想到這裡,青年內心感慨本能側頭,按照腦海記憶看向右側北方,看向眼鏡男當初死亡方向,可……
腦袋剛一側過,目光剛一延伸,首先映入眼帘的卻並非環繞四周漆黑夜幕,而是白色,一個在夜幕中極其顯眼白色事物,某個如撲克大小方形物體。
身邊右側,兩米開外,一棵平平無奇大樹樹身貼著張白色卡牌,牌面則清晰印刻一個阿拉伯數字4。
那是……
4號卡牌!
當參將印封禁時限來到第59秒時,當李天恆本人亦徹底絕望等待死亡時,青年無意中發現了卡牌,就這樣以決難預料的方式發現了數字卡牌。
此刻,注視著身邊,凝視著右側,看著那相距不遠4號卡牌,還剩1秒可活的李天恆下意識萌生出一個問題,一個自我詢問的物理問題。
那就是……
世間能快過超音速的是什麼?
………
世間能快過超音速的是什麼?
或者說自己如何才能從擁有超音速度的無臉男追殺中逃出生天?
答案?
有,那就是瞬移,一種凌駕於物理甚至超自然能力之上的空間能力,一種無需消耗時間即可轉移位置的反法則移動方式!
人類辦不到空間瞬移,大多數靈體同樣辦不到空間瞬移,不過,無所不能的詛咒卻能辦到,那暗藏於數字卡牌的陷阱機關能辦到,首先可以肯定卡牌暗藏瞬移機關是執行者統統知道的事,早在眾人進森林時就已經從突然而至的隨機瞬移中了解了機關陷阱,那一旦揭下卡牌即可將附近生物隨機傳送的空間機制避無可避,事實上如今眾人之所以分散於森林各處便全拜卡牌所賜,沒有卡牌機關,眾人也不會分散,大伙兒原以為卡牌機關所帶來的影響是負面的,旁人這麼想,落單已久的李天恆更是多次對揭下卡牌即被迫瞬移的機制破口大罵,但……
當他被無臉男追殺不休身負重傷,當他哪怕祭出道具都奈何不了對方,當他還剩1秒就要徹底被螝用超音速抓住弄死的最後關頭,他,發現了卡牌,看到兩米開外的一棵大樹樹身貼著張白色卡牌,非是其他,正是那尋找許久的4號卡牌。
看著那早先還被他破口大罵的卡牌機關,恍惚間,李天恆突然有所感悟,從對面那緊貼樹身的卡牌中察覺了什麼,想到了什麼,瞬間萌生出一個能讓自己擺脫死亡的絕佳辦法。
呲呲呲呲呲!
身後,雜音劇烈暴增,破空即將開始,即將在1秒後正式開始。
1秒,留給李天恆的時間僅有1秒,他的生命亦僅剩1秒。
短短1秒里自己能做些什麼?能否從這行將斃命的死亡絕境中掙脫?
能不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
他,李天恆現已沒得選擇!!!
(1秒不夠了,遠遠不夠我跑出兩米,所以……)
「呀啊!」
聆聽著雜音劇烈影響大腦,感受著背脊死意愈發濃烈,這一刻,毛刺青年陷入瘋狂,在時間現已以『零點』為計數單位的絕境中瑕疵欲裂青筋暴起,將所有力量匯聚於雙腿,伴隨著猛然一聲咆哮怒喝,零點五秒後,李天恆轉向右側縱身躍起,藉助衝鋒慣性離地前撲,徑直撲向對面大樹!
已經沒有解釋的必要的了,他在賭命,在確認時間已不允許他跨越兩米的情況下被迫採用跳躍方式,利用奔跑慣性撲向目標,這麼做雖能有效縮減時間,但同樣也意味著他只有一次機會,除非他能在落地前的騰空狀態中準確無誤揭下卡牌,否則他將不會有第二次機會,他會在跳躍慣性中撲倒在地,而一旦倒地,屆時他將永遠倒地,永遠失去起身再來的機會。
跳離地面的半空中,因右臂殘廢而僅剩的左手死命前伸,他,五指大張,死盯卡牌,距離逐漸縮短,希望越來越近,藉助彈跳慣性一分分接近樹身,一點點靠近靠近卡牌。
近了,更近了,一米、半米、30厘米、20厘米、15厘米、5厘米……
呲,呼啦!
同一時間,當李天恆越來越近乃至即將抓住樹身卡牌的最後一刻,1秒時間悄然而過,至此刻起,參將印失去效果,為時1分鐘的能力封禁宣告結束,結束剎那間,他,聽到了熟悉聲響,那種連雜音都掩蓋不了的破空脆響,那種因速度過快而導致空氣撕裂的極致音速!
身後,無臉男不見了,不,不是不見,而是在身體猛然爆發出一團詭異雪花後通體化作殘影,殘影在零點一秒內沖向獵物,旋即在零點一秒後接觸獵物。
噗嗤!噗嗤!噗嗤!
伴隨著數聲滲人輕響,自後伸來的六條觸手就這樣以快到眨眼不及的方式狠狠刺中青年身體,竟在青年仍置身半空維持前撲的高速狀態下搶先得手瞬間命中。
其中一條延伸最遠的觸手由後腰插入貫穿小腹,剩餘則盡數扎至下方雙腿。
血花在漫天飛舞,肢體在凌空散落。
李天恆雙腿斷了,在足足五條觸手的合力貫穿下皮開肉綻脫離身體,腹部同樣在觸手狠插下胃腸破損湧現大洞,他,悽慘無比,他,慘狀駭人,雙腿斷裂和身體貫穿的極致劇痛非人類能夠承受,但,不知為何,李天恆並未察覺,沒有察覺雙腿離體,沒有發現小腹貫穿,因為他的精力全集中在了身前卡牌,由於集中過度,以至於大腦無視了神經傳導,忽略痛覺傳遞,是的,此刻的他正聚精會神做著一件事,一件用大腦、神經、意識乃至靈魂來集中去做的事。
身體貫穿的那一刻,手指成功觸碰卡牌,然後,他抓住卡牌手臂用力,再然後,是觸手當頭在度刺下,徑直刺向頭顱後腦。
接下來……
嗖,嘩啦!
觸手刺下和卡牌揭下發生在同一時,同一刻。
當觸手那堪比利刃的尖頭即將接觸乃至已經接觸後腦繼而隨之下刺剎那間,李天恆身影模糊,消失不見,隨著身體消失蹤跡全無,觸手狠狠扎中下方地面。
至於李天恆本人……
他陷入了恍惚之中,整個人陷入因空間傳送而帶來的意識恍惚感知恍惚。
一秒後。
呼啦。
森林某區域內,在一片空寂無人遍布積雪的平地中,離地半米的空氣中瞬間出現人影,浮現一具沒有雙腿的殘破身軀。
身體憑空冒出,旋即跌落地面。
噗通。
再然後……
「啊!啊啊啊,嗚啊啊啊啊啊!」
咕嚕嚕,咕嚕嚕。
身體剛一落地,下一刻,身軀主人便捂著那齊根斷掉的雙腿破口悽厲哀嚎,由於太過疼痛,青年邊打滾邊抽搐,不斷流淌的血液亦將身下積雪染成赤紅,然而更為可怕的是,除雙腿斷掉外,靠近細看,還可額外發現青年腹部多了個大洞,一個如碗底大小的血紅窟窿就這樣不斷往外噴血,噴血之餘,甚至能隱約看到內部那若隱若現破損腸子!
李天恆成功了,賭命成功,既成功搶在無臉男幹掉自己前獲得卡牌,同時還利用卡牌機關將自己瞬移傳走,憑藉真正的空間瞬移讓自己逃出生天,徹底擺脫死亡絕境,只不過……
誠然瞬移成功脫離絕境,可他也快死了,即將因失血過多而亡,而李天恆則做夢都沒料到傳送前自己會慘遭攻擊,被無臉男用最為原始的物理攻擊硬生生貫穿腹部扎斷雙腿。
滾動期間,血液噴出肆意流淌,繼而導致李天恆逐漸眩暈,逐漸萌生困意,愈演愈烈濃郁睡意。
(我好睏,既困又累,好想睡上一覺,不,不能睡,一旦閉眼,那我他媽這輩子別想醒了!)
果不其然,別看李天恆落地之初只顧慘叫,但在察覺到睡意襲來愈演愈烈後,下一刻,他清醒了,猛然意識到自己快死了,雖說腹部傷口和雙腿齊斷統統算不上致命傷,就算致命也要過段時間方能緩慢死亡,話是這麼說沒錯,可問題是自己失血太多了,若在不趕快止血,估計用不了多久自己就會死,活生生流血流死!
(我不能死,至少現在還不能死,因為我身上還有卡牌,整整四張卡牌啊,詛咒規定卡牌只有在活人身上才可歸入統計範疇,當初趙平就曾在死前把身上卡牌交給了我,其目的就是為了避免卡牌因攜帶者死亡而隨之失效,一旦我死了,那豈不意味著大伙兒搜集的卡牌數量將瞬間少掉四張!?)
沒有錯,正如上面所描述思考的那樣,事實上李天恆現已認清了現實,猜出了結局,結局是什麼?結局是死,註定必死,也就是說他基本活不過這場任務了,目前之所以還勉強活著,原因不外乎身體沒有致命傷,當然,有句話說的好,叫病入膏肓積重難返,他雖無致命傷,可他卻傷勢嚴重,極其嚴重,嚴重到內外皆有的恐怖地步,他的內臟多處受損,他的身體殘缺不全,除右臂報廢雙腿不存外,腹部還赫然被穿了個血窟窿,諸多傷害加在一起,他李天恆若還不是死那他可就真是神仙之體了,如所料不錯,以這種內外皆有嚴重傷勢,自己頂天還能活一兩個小時左右,注意,就算還有些許時間可活,然這所謂的一兩個小時卻存有一個基本前提,即,必須在不繼續失血的前提下。
如在不止血,別說一兩個小時了,他能撐半小時都算奇蹟。
說句實話,對於此刻的李天恆而言,死亡現已不在可怕,反正現實擺在這裡,他就算再怎麼恐懼怕死也沒有任何意義了,甚至可以說在註定必死的青年眼裡早死晚死區別不大,邏輯雖然正確,但,青年卻不能死,至少暫時還不能撒手人寰,理由是他身上還有卡牌,足足四張卡牌,一旦他提前死亡斃命掛掉,屆時他身上攜帶的四張將瞬間被詛咒排除在統計之外,從而讓即將集齊卡牌的眾人功虧一簣!
所以……
我不能死,不能死,無論如何都硬撐到最後!
「咳,咳咳咳,嗚……」
想到這裡,待咳出幾口摻雜內臟碎片的血液後,李天恆有了反應,顧不得繼續打滾繼續哀嚎,忙抬手摸索去抓背包,取下了身後因食物早已耗盡而幾近空蕩的中型背包。
誠然背包食物現已耗盡,但也請不要忘了包里並非全是食物,裡面還有藥品,酒精以及數量可觀救急繃帶。
很明顯,緊要關頭,意識到事態危機的李天恆果斷自救,在明知哪怕止血也終歸必死的複雜情緒中手忙腳亂進行包紮,為自己傾瀉藥物纏繞繃帶,由於手臂僅餘一隻,加之傷口頗多,平時幾分鐘便可完成的止血包紮,李天恆竟足足用了15分鐘之久,用了15分鐘才勉強把腹部血洞和雙腿傷口纏繞勒住,看似失血最終止住,然也恰恰因包紮耗時較長,期間自然而然持續失血,當好不容易完成包紮,身下地面早已通紅,不知不覺間,地面聚集了一團水汪,一團完全由血液組成的赤紅水汪。
醫學界證實,當人體失血達到百分之二十即可導致休克,而此刻,李天恆的實際失血量卻早已超過百分之三十以上!
然而……
李天恆卻奇蹟般沒有昏迷,沒有休克,他就這樣承受著大腦眩暈,承受著身軀痛楚,在明明身負重傷生機無望的情況下硬是憑藉毅力咬牙堅持,強行維持意識清醒!
「咳咳,咳咳咳。」
做過止血包紮,李天恆側躺血泊微微低頭,低頭看向自己,直到此時,他才發現自己廢了,徹底殘廢了,他的右臂報廢形如擺設,他的雙腿齊斷無法動彈,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現在哪怕不在流血,自己也別想在移動半分,唯一能做的只是等在原地,等待其他隊友找齊卡牌,找到那最後一張8號卡牌。
但問題是……
自己還能堅持下去嗎?
或者說我能否堅持到隊友找到8號卡牌?
距離任務結束還剩一天半左右,而我至多還剩一兩個小時可活。
我的身體好冷,冷到幾乎失去知覺,困意也越來越濃,我,我快堅持不下去了……
(不行!任務剩餘時限實在太久,在這麼繼續下去我百分之百會死其他人找到最後一張卡牌之前,一旦我死了,屆時大伙兒的所有努力將付之東流,不能等,我不能幹坐等待,不能將希望全寄托在其他人搶在我死之前找到8號卡牌上,我必須進行聯繫,必須趁我暫時還活著時找到彭哥他們,然後把我身上的卡牌交到他們手裡,只有這樣,大伙兒才不會前功盡棄,屆時我就算死了也影響不到卡牌統計。)
「咳咳,如何聯繫?我該如何讓彭哥和陳逍遙他們發現我?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啊……咳咳咳!」
此刻,伴隨著時間流逝,感受著身體漸冷,加之困意漸濃愈發強烈,李天恆猛然意識到繼續等待不是辦法,畢竟天知道彭虎他們能否在短短一兩個小時內找到最後一張卡牌?想至此處,青年慌了,慌張之下不在側躺,忙單手撐地支起身體,旋即喃喃自語環顧四周。
入目所及,現場環境沒有變化,依舊是遍地樹木森林內部,自己無非是位置轉移了而已,視野所見也確實如此,可惜周圍沒人,除無法動彈的自己外,四周漆黑空蕩無物。
「喂!有人嗎?附近有沒有人啊?彭哥!陳逍遙,還有空靈,你們幾有誰能聽到啊……咳咳,我在這裡,快來取走我身上的卡牌,我,我快死了,我快堅持不住了啊!」
「有人嗎?附近有人嗎!?」
環視半天沒有人影,漸漸的,青年急了,直接扯開嗓子高聲呼喊,希望附近有路過隊友聽到聲音,懷揣著滿心迫切,李天恆喊了許久,可惜沒有結果,沒有回應,不管他呼喊多久也不管他聲音多大,四周永遠鴉雀無聲。
「不,不,不要啊,老天爺求求你,求你大發善心讓別人找到我吧,求你了啊!嗚,噗!」悽厲呼喊在夜空中悲涼迴蕩,為了引來隊友發現自己,李天恆就這樣如一名瘋子般接連不休頻繁呼喊,用各種語氣口吻乃至諸多話語在血泊中仰天長嘯,直到呼喊劇烈傷及內臟,繼而在度口噴血液險些昏厥。
晃動著因傷及內臟而困意激增的模糊腦袋,青年被迫停止呼喊,然後氣喘吁吁喃喃自語:「呼,呼,呼,不行,一直呼喊不是辦法,必須改變策略,用其他辦法引來隊友……」
(嗯?其他辦法?)
仿佛雨夜中響側驚雷,類似洪水中划過閃電,正當李天恆混混沌沌默然自語時,話說一半,忽然間,青年想到了什麼,發現自己竟然在重傷之下整個人都反應遲鈍了,否則又為何一根筋般只顧呼喊?難道不應該另想辦法嗎?至於辦法……
(單憑呼喊沒有效果,手機或通訊器等聯絡設備也早早被森林無處不在的詭異信號所屏蔽,不對,我貌似想錯了,我的目的其實並非是聯絡隊友,而是暴露自身位置,暴露所在方向,僅僅只是單純的想讓別人發現我而已,如單單只是暴露位置的話,我或許該製造點什麼,製造出某種既明顯又足以讓旁人輕易發現東西。)
(某種既明顯又足以讓旁人輕易發現東西,等,等等,有辦法了!)
……………
PS:12月到了,新的一個月來臨了,新的月份里獵手依舊會認真碼子努力更新,另外也請諸位讀者兄弟們能繼續支持本書,支持《凶靈秘聞錄》,為了本書能在新的月份里獲得良好成績,有月票的兄弟請投下,爭取來個月初開門紅,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