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開心有人憂,有人閒聊自然就有人忙碌,錢學玲雖不具被何飛那種忽悠能力,同樣無法像陳水宏那樣在閒侃中收集線索,可她仍憑藉女性身份和農場女主人凱麗交談甚歡,為了儘可能博得對方好感方便套取情報,飯後,錢學玲主動替凱麗承擔了部分家務。
基於凡客人在場無論如何總要給自家男人面子的不成文規矩,對於丈夫的飯後閒聊趁機偷懶,凱麗佯裝不知出門忙碌,畢竟農場太大,需要忙碌的地方也確實不少,而目前首要任務便是聚集牛群,先把農場外悠閒吃草的幾頭奶牛趕至一起,然後挨個擠奶,其實她本想刷過餐具再行工作,但錢學玲卻主動表示願代替其洗刷餐具,不否認凱麗連忙拒絕,但在錢學玲一再堅持下,女主人只好點頭答應,畢竟美國人為人處世比較隨意,人與人之間沒那麼多繁瑣客套,客人刷碗沒啥大不了,當初湯姆就曾幫初次見面的威爾打掃過家中衛生,而威爾當晚來做客時亦曾替詹姆斯一家修繕過羊圈,臨時客串一把木工角色。
只不過……
就在錢學玲端著餐具走出民宅之際,客廳中,始終沉默不語的彭宇翔眼中閃過精光,閃過一抹任何人皆難察覺到的狠厲凶光!
「哎呦,肚子有些不舒服,對了詹姆斯先生,你家廁所在那啊?」
常言道人有三急,急切之下任何人永遠會第一時間選擇釋放,就在錢學玲走出客廳沒多久,同樣也正當客廳眾人閒聊甚歡之際,捂了捂下方小腹,彭宇翔面露難色,徑直向詹姆斯詢問起廁所位置,一聽有人要上廁所,禿頂胖子倒也直接,忙手指門外告知位置:「廁所在大院北面,中間隔著牛棚和穀倉,總之出門一直右拐就對了。」
「那個,大家在此稍坐,我去趟廁所。」
或許是腹中洶湧已達極限,果然,詹姆斯剛一言罷,消瘦男便在撂下句客氣話後起身就走沖向門外,過程中齜牙咧嘴眉頭緊皺,儼然一副急於入廁表情。
「喂,老彭等等,我也去,剛好我也想方便下。」
很多時候巧合往往發生在飯後期間,而那所謂的巧合恰恰指解手方便,同樣也是一種符合邏輯的巧合,畢竟剛剛吃過飯,有釋放要求無疑既合情又合理,於是,在那合情合理的巧合下,彭宇翔前腳剛走,陳光鈺亦在喊了聲對方後起身離座尾隨而去,至此,二人雙雙離開民宅。
彭宇翔很急,非常之急,至少在客廳時是這樣,然,讓人意外的是……
隨著走出客廳脫離民宅,待和陳光鈺一起共同右拐至牛棚附近時,男人表情變了。
定睛看去,就見剛剛還面容迫切急需入廁的他此刻隱去了早先表情,變得不在急切,不在皺眉,取而代之的……
赫然是滿臉猙獰!
………
大腦在目睹圖畫的那一刻開啟便不由自主運轉起來,且越來越快,逐漸加深,一時間,各種分析、猜測、邏輯推理等等在腦海中起伏翻湧。
「喂,喂喂喂,何飛先生,你怎麼了?」
當一個人內心深陷恐懼時,除非刻意掩飾,否則心理活動往往會表露在外,其中最為明顯的便是臉部表情,於是,在目睹到何飛緊盯圖畫神情駭然後,湯姆大感好奇,一邊抬手推動對方一邊試探詢問,然而也正是男孩的突然推搡,倒也將何飛從呆滯中驚醒。
無視了男孩問題,何飛轉向湯姆張口詢問道:「對了湯姆,我想問你幾個問題,希望你務必如實回答。」
「什,什麼問題?」眼見青年神情緊張,又見對方語氣眼神,湯姆疑惑更深,下意識提出反問。
「首先我要問的是這幅畫確定是你畫的?是你當初根據林中遭遇憑記憶所畫的嗎?」
「是啊,確實是我畫的,威爾先生就是證人,我的老爹老媽也是證人,一開始他們都曾見過畫過這個。」
確定了圖畫確實出自面前男孩之手後,何飛眉頭驟成川字,模樣似在猶豫,但事實上他的猶豫僅僅為數秒,未等湯姆疑惑結束,何飛便馬不停蹄再度發問,隨手拿起桌面畫紙,而後手指圖畫盯著湯姆道:「既然圖畫出自你手,那麼,除了中央無臉男外,後邊的森林農場等諸多背景也一樣是你添加的嗎?」
沒有人知道何飛為何會冷不丁問出這種白痴問題,不錯,確實是個白痴問題,設想下,既然人家都承認自己是畫作主人了,你居然還繼續問畫中背景是不是對方畫的,這不是白痴問題是什麼?
邏輯誠然如此,可何飛還是這麼問了,不僅重複詢問,甚至連語氣都比剛剛凝重數倍!
結果,他順利得到了答案,但答案卻儼然超出了邏輯常理……
「不是,不是我畫的,森林不是,房子不是,兩個笑臉不是,還有下邊的火材人也不是,事實上我僅僅只畫了無臉男,後面的背景統統不是我畫的。」
「咕嘟。」
聽罷回答,何飛沒來由咽了口唾沫,旋即皺著眉頭問及重點:「是誰?後面的背景是誰畫的?」
其實從這裡開始湯姆才真正被何飛的步步緊逼所嚇到,首先要明白他只是個小孩,一個頂多七八歲的幼小孩童,就算活潑聰明,可他終究年齡太小,除最為直觀的恐懼外,他理解不了隱藏恐怖,體會不到細思極恐,也正因如此,男孩察覺不到害怕,對近期發生的非常規事件完全視若無睹,不否認威爾是第一個發現不正常者,然粽發男卻因擔心嚇到湯姆而選擇閉嘴選擇沉默,直到……
直到今日湯姆碰到何飛,碰到了這名深知事態嚴重的執行者。
湯姆害怕了,被眼前這名剛剛還和自己有說有笑態度和善,但卻在看過圖畫後神情大變的東方青年所嚇到,他當然不知道原因為何,所以他只能在對方近乎逼迫的詢問下實話實說,直接說句讓何飛汗毛倒豎的話:「不知道啊,我不知道背景是誰畫的,唯一知道的是每天當我醒來,畫中總會莫名多出些東西。」
冷汗浮現額頭,背脊隱隱發涼,咬了咬牙,何飛展開追問:「具體點,說具體點,比如圖畫異常最早何時開始?」
「最早時間?額,好像,好像是威爾先生搬來這裡的第二天開始的,早上我醒來便發現畫中多了片森林,那時的我感覺很有趣,因為森林的繪畫手法和我自己的繪畫手法幾乎一樣,當時我甚至都以為森林是我昨晚睡覺前所畫,仔細一想又沒印象,是的,一開始我既好奇又懷疑,直到又過一天,早上醒來,我發現森林旁邊這次多了座房子。」
「從此以後圖畫每天都會多出新東西,後來的一黑一白兩張笑臉便是昨天冒出,至於下邊的那群火柴人則是今日一早出現。」
以上便是湯姆的完整回答,全部解釋,對此,年幼的湯姆倒是沒啥反應,頂多被青年反應所嚇到,至於何飛……
滴答,滴答。
額前冷汗終於在匯聚到一定程度後划過臉暇滴落在地。
他陷入了沉默,陷入了凝固,在聽完湯姆的回答解釋後再次呆滯不語仿若雕塑,當然,所謂的呆滯凝固僅僅只停留在身體表面,腦海卻早已掀起驚濤駭浪!
(圖畫自行增加事物?每天增加或改變一次?且多出的事物還統統和現實相仿,或者說但凡多出的東西現實中全部存在,感覺,似曾相似,貌似有點印象。)
(該死,想不起來了,我他嗎居然想不起來了,好吧,想不起來暫且放下,單說這幅能自行增添事物的詭異畫作,如所料不錯,這應該等同於某種預測,類似於占卜未來的東西,畢竟今早出現的12個火材人便是最佳證據,嗯?等,等等,如真是這樣真是,那目前貼近農場的6個火材人以及那唯一倒地的那個……)
(糟了!)
伴隨著心臟突兀猛顫,搭配著腦海閃電划過,下一刻,何飛動了,在猛然想到某個可怕結果後掙脫凝固轉身就跑,在湯姆滿是問號的不解注視中二話不說沖向房門趕往客廳!
………
時間重回5分鐘前。
正如一開始所描述形容的那樣,詹姆斯農場屬於大型農場,至少比半里之外的威爾農場大上3倍有餘,由於面積較廣占地頗多,這裡建築豐富設備齊全,除中央民宅外,牛棚、馬棚、羊圈、穀倉、水池又或是廁所等設施亦紛紛陳列於大院兩側。
考慮到環境衛生,廁所自然而然修建在了農場盡頭,也就是農場最北端一處隱蔽角落,而緊挨側所的則是水池,水池旁則豎立著座高大穀倉。
彭宇翔笑了。
在觀察過大院環境後露出獰笑,在親眼目睹錢學玲正蹲身池邊彎腰洗碗後目露凶光。
他要殺死這個女人!
打算趁女人落單之際將其殺死,藉助穀倉遮蔽完成計劃。
為何如此?因為他要先下手為強,或者說對方不死,死的便是自己!
說到這裡,答案就此揭曉,首先可以肯定彭宇翔和錢學玲之間並無冤讎,開玩笑,兩個在現實世界中別說過節了,甚至連見都沒見過面的兩人又怎麼可能結仇結怨?道理固然正確,可錢學玲卻在昨晚回房上樓時看了彭宇翔一眼,用滿含殺意的目光盯著男人,表情似笑非笑,模樣狠厲無比,恨不得將男人生吞活剝!
轉瞬即逝的偷窺目光被彭宇翔無意中目睹發現,然後,他意識到了大事不妙,同時本就對資深者懷疑已久的心亦徹底由懷疑轉變為肯定,他肯定了資深者個個不是好人,肯定對方早早制定了坑害新人的計劃,為了不被害死,最終,彭宇翔打算先發制人,搶在被資深者害死前滅掉資深者,當然了,他也知道資深者人數較多,哪怕隊伍現已一分為二,事實上仍有3名資深者身在農場,常言道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為了滅掉那即將對自身不利的3人,彭宇翔構築了計劃,打算逐個擊破分別殺之,至於從誰開始……
自然是最先對他表露不善的錢學玲!
而此刻邊正是偷襲動手最佳時機,不僅如此,在決定動手之前,他還為自己留了個後手,一個洗脫嫌疑的最佳後手。
常言道若非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做任何事總有痕跡,殺人就更不用說了,他彭宇翔雖想殺人,可他終歸明白殺人後自己一定會被另外兩名資深者懷疑,所以,為了洗脫嫌疑,他需要替罪羊,而替罪羊則恰恰身邊陳光鈺!
他以打定主意,這邊把錢學玲殺死,那邊就立即將兇器塞進對方手裡,然後一路狂奔大喊大叫,提前大呼陳光鈺殺人,毫無疑問,這是搶先手,搶在對方回神前將罪行扣在陳光鈺頭上,自己則佯裝無辜,到那時就算陳光鈺不承認,就算對方實話實說乃至指認兇手是自己也沒用了,因為對方已失去先機,其餘人亦會本能將陳光鈺的真話當做無恥狡辯。
(陳光鈺啊陳光鈺,別怪我,要怪就怪你太笨了,你以為我主動找你結盟是為了什麼?還是說你真以為我能像電影裡的殺手那樣將屍體隱藏起來?從而做到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蠢貨指的就是你這種人!)
於是,隨著繞過穀倉發現水池,加之環境隱蔽穀倉遮擋,彭宇翔笑了,朝前方正背對二人專注洗碗的錢學玲露出殘忍獰笑。
彭宇翔倒是心態激動獰笑開心,然,身邊,作為盟友同夥的陳宇翔卻是額頭冒汗猶豫不決。
很明顯,陳光鈺打心裡不願殺人,內心抗拒是一方面,現實中經常搶險救災的消防員身份亦時刻質疑著他,頻頻反問著他,質問他為何如此,反問他為何殺人?就算這裡是不受法律約束的詛咒空間,可你也不應該殺人啊?
以上便是當初身在威爾農場時,當聽完彭宇翔殺人計劃後陳光鈺所最先冒出的想法念頭,是的,早在來之前消瘦男便慫恿自己入伙配合,結果可想而知,一聽說要殺隊友,陳光鈺頓時大驚趕忙拒絕,他雖拒絕乾脆,不料回應他的卻是彭宇翔的嘲諷冷笑,接下來,彭宇翔對他說了段話,將昨晚錢學玲用不善眼神偷窺自己連同資深者即將對新人不利的種種猜測全盤告知,臨了不忘發出警告,警告他自己死後,下一個鐵定是你陳光鈺!
人終究是怕死的,任何人都不希望被別人害死,一旦被逼急了,屆時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於是乎,在彭宇翔那有理有據分析陳述下,出於自保心態,男人最終答應入伙,雙方就此結為同盟。
嘩啦,呼啦啦。
水管不停冒出清澈涼水,流水響動下,目前錢學玲正蹲身於水池旁洗刷餐具,漂亮御姐很是認真,所以她並不知道身後出現身影,或者說此刻有人正躡手躡腳悄然靠近。
腳步輕微,幾近無聲,由最初10米縮減至8,然後由8米縮減至4米……
過程中,彭宇伸手入兜,而後掏出那把昨晚順手從廚房偷來的就餐小刀。
當距離僅剩最後1米時,彭宇翔下意識瞥向身側,打算用眼神暗示陳光鈺提前抱住女人,以便於捅過刀後及時捂嘴從而防止女人慘叫,結果……
身邊沒人。
無論左右兩側統統空蕩,見狀,彭宇翔先是一愣,回頭望去,才發現陳光鈺並未跟來,不僅沒有跟來,反而在看到自己即將動手後面露懼意徐徐後退,退至穀倉旁邊,接著轉身就跑!
(王八蛋!陳光鈺你個王八蛋啊!)
彭宇翔做夢都沒有想到關鍵時刻陳光鈺竟掉鏈子?竟然因太過害怕而放棄動手臨陣退縮?退縮倒是簡單,可這也直接導致消瘦男失去了幫手,失去幫手仍算其次,只要小心謹慎點,他依舊能單憑自己殺掉對方,所以真正令他大驚失色的是,少了陳光鈺他就無法找替罪羊!!!
(怎麼辦?接下來該怎麼辦?是就此罷手還是繼續計劃?)
於是,男人停住了,在距離女人已僅剩3米甚至連手中小刀都已高高舉起的情況下瞬間停住了,停滯期間,男人臉暇抽搐思緒糾結。
很多時候機會是等來的,而機會則向來轉瞬即逝,一旦關鍵時刻猶豫遲疑,那麼機會便將失去,事實上失去機會已經算最好結果,稍有不慎即可讓自己陷入絕境,甚至萬劫不復!
嗯?
同一時間,就在彭宇翔高舉小刀凝固當場時,前方,原本蹲身池邊洗刷餐具的錢學玲不由眉頭微凝,身體隨之一顫。
原因在於……
剛剛,她發現了什麼,藉助天空陽光反射,發現身前遍布流水的地面出現影子,除自己以外第二條影子,那是條人影,而此刻自己則剛好被人影遮蓋於水池正中!
(身後有人!)
想至此處,錢學玲猛然轉身。
然後……
她看到了一人,一個身型消瘦容貌猥瑣的男人,而此刻,男人正赫然維持著舉刀欲刺動作!
彭宇翔,身後居然是彭宇翔!?
任何事情都是相對的,突兀轉身回頭凝視,錢學玲看到了彭宇翔,彭宇翔又何嘗沒有目睹女人發現自己?此刻,眼見女人及時回頭,又見偷襲宣告失敗,彭宇翔瞬間認清了現實。
現實是什麼?現實是自己死定了,或者說當錢學玲發現自己潛伏身後的那一刻就已經代表他無法悄無聲息幹掉對方,面對危險,女人肯定會呼喊,必然會大叫,聲音則勢必會引來其他執行者,到了那時,自己還有活路嗎?
完了,全完了,沒想到謀劃已久機關算盡,到頭來竟是這種結果!?
不過……
沒關係,就算是死,老子也要在臨死前拉個墊背!!!
下一刻,彭宇翔表情變了,剛剛還呆滯凝固的臉頃刻間猙獰盡顯,本就高舉過肩的持刀右手更是驟然發力狠狠刺下,朝身前同樣恍然回神似躲避的錢學玲徑直刺下!
………
噠噠噠!
心臟狂跳,疾走不休,最終,陳光鈺逃似的回返客廳,然後在所有人目光注視下一屁股癱坐沙發喘息不止。
「咦?陳光鈺你咋了?不就是上趟廁所嗎?回來後怎麼氣喘吁吁的?」
果不其然,由於心理壓力實在太大,哪怕脫離現場回歸客廳,事實上陳光鈺的異常狀態還是立即引起了他人注意,見狀,威爾滿臉好奇,詹姆斯表情茫然,而一直在客廳閒聊胡侃的陳水宏更是直接詢問出聲,陳胖子很疑惑,疑惑於對方為何走時淡定來時如風?除氣喘吁吁滿頭大汗外,臉孔還蒼白如紙,就好像,就好像對方之前不是廁所,而是去參加一場萬米長跑!?
「喂,陳光鈺你到底怎麼了?說話啊?」
面對胖子的連番詢問,終於,陳光鈺恢復清醒,勉強從緊張中回過神來,當然,清醒歸清醒,回神歸回神,事實上他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直接實話實說?把彭宇翔打算殺人的事告訴大伙兒?
不,不能說,如果真實話實說了,屆時自己一定會成為眾矢之的,而旁人也一定會把自己當成彭宇翔的幫凶,搞不好會被資深者幹掉!
既然真相無法告知,那麼就只能儘可能扯謊了。
趁著面部表情仍顯蒼白,陳光鈺忙手指小腹進行解釋:「不知怎麼回事,肚子越來越不舒服,剛去廁所時還沒啥感覺,結果竟然在廁所里拉稀了,拉的我雙腿發軟滿頭是汗。」
待用自認為還算合理的藉口對幾人解釋完畢後,為了轉移話題,陳光鈺環視現場,繼而在明確發現客廳少了一人後抬頭詢問道:「對了,程櫻呢?記得之前她還和大伙兒一起坐在客廳聊天啊?」
「她和你一樣也去廁所了,就在1分鐘前,剛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