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已經派人去尋了府醫,為他瞧瞧再說。」
宋老國公說完,便開始仔細打量起床榻上的男人。
方才他也讓人去四處查看過,並沒有發現可疑的人。
不過看對方身上的傷。
亦有可能是被追殺淪落至此,歹人追到國公府不敢再妄動。
所以不得已退去了。
那到底是什麼人,在追殺這個男人。
而這男人又為何偏偏跑到國公府門口。
或者說是衝著朝朝來的。
宋老國公想到此,覺得有必要通知外孫女回來一趟。
說不得,真有什麼重要事情。
觀其面色烏黑除了傷口失血,還中了毒,也不知道能不能活。
宋老國公沉思時,見雪卻蹙眉打量這男人。
不知為何,這男人看身形,她好像在哪裡見過。
也在這時,府醫敲門而入。
宋老國公示意對方無需多禮,讓其在此診病。
他則轉身走了出去,將事情告訴了周發發。
等再返回,府醫把脈後連連搖頭。
他對宋老國公拱手道。
「老公爺,這人已經毒入肺腑。
小的也無能為力。」
這意思是沒救了?
見雪想了半天,眸子猛的一縮。
她下意識道。
「他不能死!」
見雪記憶中見過的人,有印象的其實並不算多。
而體型如此魁梧的,怕只有西勝堂聯繫威逼她的那個人。
宋老國公聞言轉頭看向見雪。
臉上帶著疑惑。
見雪趕忙湊到宋老國公身邊,小聲的說了什麼。
宋老國公聽了她的話,臉色也嚴肅了起來。
「如此只能先去請神醫來一趟了。」
外孫女那邊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來。
在此之前,得保住這人的命才行。
既然主動找上門,怎麼也要救上一救,絕不能讓對方就這麼死了。
見雪覺得可行。
為免神醫誤會,見雪決定自己回公主府一趟。
而另一邊。
唐朝朝收到消息後,第一時間趕回了國公府。
剛走進院子門口,正好瞧見師父鳳陽真人出來。
來的還不止師父一人,還有二師父張大奎。
聽說來人是中了毒。
張大奎自然感興趣。
只不過唐朝朝,從二師父現在垂頭喪氣的表情來看,就能判斷對方死不了。
若是二師父從裡頭出來,一臉興奮。
那唐朝朝才覺得要糟。
畢竟只有難住二師父的毒,才會讓對方打起興趣。
「師父。」
唐朝朝喚了一聲,走到兩位師父身邊。
看著一身男裝戴著面具的徒弟。
二師父張大奎先不滿的叫喚道。
「朝丫頭,鳳陽這老頭不拿你二師父我當人使。
你到底啥時候回來幫忙?」
公主府每日義診少了一個唐朝朝,張大奎覺得自己的時間被大大的縮減。
鳳陽真人聞言沒好氣道。
「被不當人使喚的該是那太醫老頭。」
被鳳陽真人揭老底,張大奎不滿的撇撇嘴。
小聲嘀咕道。
「要不是有那誰在,老夫能聽你的?」
二位師父鬥嘴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了。
還有閒心聊別的,看來是沒多大問題。
唐朝朝是見怪不怪,問起屋裡那人的情況。
「那人可醒了?」
鳳陽真人搖搖頭道。
「命是保住了。
不過那身功夫是廢了。
耽誤的太久,毒入肺腑,用了內氣沖霄的法子救的。」
所謂的內氣沖霄,便是引導對方體內真氣,包裹毒素,再散功排出的一種治療方法。
下毒的人根本沒想讓對方活。
慶幸的是神醫鬼醫都在,也算那人命大。
唐朝朝倒是不在乎對方武功在不在。
畢竟這可是西勝堂的人,沒有武功才更好把控。
鳳陽真人也不打算同徒弟多聊。
他同唐朝朝囑咐了幾句,便帶著張大奎走了。
唐朝朝剛準備進那屋裡瞧瞧。
可才走到門口,便聽見裡頭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響。
她沒有猶豫,抬手便推開了房門。
抬眼就瞧見一個面色蒼白的壯漢,跪在了見雪面前。
見雪還頂著唐朝朝的臉。
被對方這麼一跪有些懵。
聽見動靜,轉頭便瞧見戴著黃金面具的公子哥。
她像是抓到了救星一般。
沒有理會強撐著翻身落地的人。
而是轉身快步來到唐朝朝跟前。
「公主,他就是威脅奴婢的那個人!
當時還有個長的又瘦又陰鬱。」
見雪告狀十分麻利。
但她的話,卻讓趴在地上的金鷹一臉懵。
雖然腦子昏昏沉沉,但話他是聽的清清楚楚。
唐朝朝管面前這個戴面具的公子哥叫公主?
還自稱奴婢?
康國總共兩個公主。
難不成眼前這公子哥,是康國另一個公主喬裝的?
可不管如何,金鷹想到自己來此的目的。
他拖著疲憊的身體,就往見雪的方向爬去。
見雪看著對方朝自己爬開,立刻就躲到了唐朝朝身後。
嘴裡還叭叭道。
「公主,就是他。
奴婢記得他的身形!」
唐朝朝目光落在男人臉上,沒有第一時間開口。
如此說來,這人便是戴忠康嘴中的金鷹了。
「朝安公主,小的名叫金鷹。
今日來此,是有一事要告知。」
唐朝朝的反常,讓金鷹心中沒底。
他沒有接觸過對方,可卻也聽說過唐朝朝的行事作風。
著實與眼前這個躲在人後怒視他的人,有著天壤之別。
但眼下金鷹已經無路可走。
唐朝朝聽了金鷹的話,面具後的眉微微挑了挑。
這倒是有意思了。
金鷹說完話,發現唐朝朝還是方才的表情。
他又提醒了一句。
「公主殿下,小的有要事與您說。
可否單獨談談?」
唐朝朝聞言看了見雪一眼。
見雪立刻會意,轉身就往門口走去。
金鷹……
怎麼走了?
金鷹趴在地上一臉茫然。
便瞧見面前的面具男,走到一旁的桌子邊坐了下來。
同時對方解下了臉上的面具。
露出一張和唐朝朝一模一樣的臉。
唐朝朝彎了彎唇。
「有什麼話,你現在可以說了?」
金鷹恍然,他就說方才那個唐朝朝有些古怪。
原來不是正主,而是易容的。
忽的想到什麼,金鷹驚愕道。
「那宋容止的死,也是假的?」
既然唐朝朝都能是假,那宋容止之死,肯定也是假的。
所以說從頭到尾,他們沾沾自喜的事情,皆是一場騙局。
唐朝朝沒有否認。
對方既然出現在她面前,那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
都得留下些什麼才行。
「既然你來此,想必是無路可走。
有什麼要求亦可一併說來。」
金鷹能出現在此,只能說明西勝堂內部出了問題。
至於對方找上自己,必然也是有所求。
金鷹腦海中拂過如煙的臉。
他眼中的殺意也同時閃過。
「公主大人在上,小人金鷹不求能夠苟活於世。
不過眼下穆鵬即將帶著銀錢離開,只要能殺了他。
小人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