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西勝堂暗子,京城已經被封鎖起來,只准進不准出。
而「宋容止」的死,也讓京城不少官員府內恐慌起來。
各自排查算普遍的。
有的排查完也不放心,府中下人但凡要出去。
要麼三四人一起互相監督。
要麼暗地裡會被監視著。
寧可錯過,絕不放過,事關身家性命,也沒人會馬虎。
這麼一來,還真就讓一些官員,找出了一些沉不住氣的暗子。
為了不牽連自身,抓到可疑的人,都會被丟進大理寺。
而一些心裡有鬼的官員,自然是大氣都不敢出。
再加上他們之中,還有幾個官員,被康健帝叫去了宮裡。
眼下更不知,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但不管因為什麼,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是處處小心最為妥當。
康健帝找了個由頭,將可疑的官員喚進宮。
實則是軟禁,對外只說是藏書閣的書許久未整理,讓這些大人幫忙規整規整。
都是四五品的官職,除了那些心裡有鬼的。
基本上沒有引來太大的目光。
若不是想試著撈大魚,這些人怕是早就被下了獄。
封城盤查下,只要對方沉不住氣,自亂陣腳。
帝聽堂便會將其鎖定。
之前招供的吳夫人,也被康健帝的人帶走。
在府內坐立不安的吳斌,怎麼也沒等到妻子回來。
知道可能出事,他正緊張等待著西勝堂消息時,身後一道黑影出現。
吳斌只覺脖頸一麻,眼前一黑便沒了知覺。
唐朝朝之前與吳夫人說,她的相公已經被康健帝抓了。
都是在嚇唬對方。
沒有實質的證據,即便對方的官職不大,也不是能隨意捉拿的。
當吳斌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時。
康健帝威嚴的眸子正好看向他。
吳斌心下一顫,手腳並用的翻身跪趴在地。
「微臣…叩見陛下。」
妻子一夜未歸。
可眼下京城被封鎖,想要將家人帶離,無疑是痴人說夢。
吳斌想過嘗試跟自己接線的西勝堂人員聯繫。
讓他們為自己找一條出路。
可是送出去的消息,卻如同石沉大海。
吳斌知道自己完了,但也想為家人留下一條生路。
所以他沒跑,一直守在府中。
康健帝沒有說話,收回目光再次看向自己面前的摺子。
等不到回應的吳斌不敢抬頭。
他匍匐在地,身子忍不住的發抖。
十數息過去了。
上面的人,好像將他忘記了一般。
吳斌想要沉住氣,可在康健帝面前,他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
「陛下,微臣犯下大錯。
不求苟活,但求饒過微臣不知情的家人。」
回答吳斌的依舊是沉默。
吳斌想要抬頭,看看康健帝到底是何意思。
卻不想剛一抬頭,又對上了康健帝那雙銳利的眼睛。
吳斌嚇得一個激靈,立刻又低下了頭。
「求陛下開恩。
微臣願將功補過。
只求饒過家中不知情的人。」
康健帝緩緩放下手中御筆。
好似來了興趣道。
「你要如何將功補過?」
吳斌見康健帝總算接話,他不敢大意,
「陛下,微臣雖只是西勝堂一顆無足輕重的棋子。
可千里之堤潰於蟻穴,像微臣這樣的棋子。
朝中絕不在少數。
微臣願戴罪立功,將他們全部拔除。
只為一家老小求個生路。」
無足輕重的棋子?
康健帝眸子危險的眯起。
他手中的五品京官,在西戎眼中卻是無足輕重的棋子。
真是好大的口氣。
可見朝安所提的陌言,又該是何等高位。
康健帝已經命人暗中徹查朝堂三品以上的所有官員。
就是為了找出這個陌言。
西戎滲透之快,若再有個十年。
康國朝堂豈不是半數歸了他人。
在聯想到端木一族留下的位置,也大多來自寒門。
還是由自己親手提拔。
康健帝越想心中怒火越大,恨不得就地殺了這些吃裡扒外的狗東西。
現在軟禁的皆是露了馬腳的官員。
那沒露馬腳的,又該如何將人揪出來。
排查三品以上官員的工作量本就很大。
若是再加上四五品以下,京城要關上多久?
外地官員更是多不勝數。
到時候引來百姓恐慌不滿,再加上一些瑣碎之事。
無論如何京城一時封鎖可以,但絕不能長久。
「朕給你七日的時間!」
聽到康健帝同意,吳斌激動道。
「微臣定不辱命!」
吳斌的計劃其實很簡單。
憑藉這麼多年,他與西勝堂聯繫的套路。
順藤摸瓜下,必能找出不少像他這樣的人來。
反正他已經無路可走,別人死活又與他何干。
康健帝擺了擺手。
一旁的四全公公會意,立即讓人將吳斌帶了下去。
當天吳斌帶著自己的夫人就回了府邸。
唐朝朝在帝聽閣聽說了此事。
她手中正拿著淮北來的記錄卷宗。
「這吳斌倒是會順杆爬。
也不知是不是存了自己沒活路,也讓別人活不了的打算。」
只不過若吳夫人告訴他,陛下並沒有牽連家眷的意思。
吳斌是否會因為感恩,從而多抓幾個出來。
紅蓮雙手托腮,歪著頭看向唐朝朝。
「這些卷宗有什麼可看的?
不如陪我練武去吧?」
唐朝朝聞言搖頭道。
「在其位,謀其事,於國有利的事,總不能懈怠。」
淮北地界皆屬於邊境,那裡有阿爹唐武坐鎮。
地廣人稀,其實還是比較平靜的。
可內部的事情少,不代表外患少。
卷宗記錄寫著,西戎又開始在淮城附近搞起了小動作。
這其中不知道是為了死去的塔塔哲步。
還是想要試探阿爹唐武是否在淮城。
唐朝朝懷疑,若西戎多試探幾次無果。
阿爹依舊不出現,對方很有可能就會來一次大的偷襲。
西戎老皇帝,存了心給兒子報仇也好,覺得時機到了試探進攻也罷。
淮城這次恐有大事要發生。
唐朝朝下意識站起身往外走去。
紅蓮見狀也跟著起身,追在了她的身後。
「怎走這麼快?」
方才還好好的人,怎麼說變就變了。
唐朝朝沒顧上跟紅蓮解釋。
她直奔傳訊處,也就是上次見到巨型機關匣的地方。
唐朝朝尋了一張有筆墨紙硯的桌子。
低頭便要開始寫信。
紅蓮在一旁沒打攪。
至於唐朝朝寫了什麼,她也只是好奇的看了一眼。
不過這一眼,卻讓紅蓮發現了新大陸一般。
「原來你的字,真的那麼丑啊!」
「是你楷書看多了,這是狂草派,當初學這個我可是用了好久。」
「還真別說,仔細看確實灑脫不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