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奎這麼一擠兌。
鳳陽真人立刻便要扯著他,又要往那裝滿黑乎乎毒水的木桶去。
張大奎雖知道,自己即便被丟進木桶。
唐朝朝和鳳陽真人也不會真要了自己的命。
不過腦海里閃過自己毒藥的藥性,他張口便嚷嚷起來。
「反正早晚都要留給朝丫頭的東西,老夫寫還不成嗎?」
鳳陽真人聞言,冷哼一聲。
「不見棺材不落淚,老頭子覺得你心不誠。
說不得會寫個假的糊弄咱們。
為了讓你長長教訓,先泡一泡再寫不遲。」
張大奎那個氣啊,他憤憤道。
「鳳陽老頭,我看你就是誠心要折騰人。
我可告訴你,只要你敢丟我下去。
這獨門秘方,你想都別想!」
鳳陽真人卻不吃張大奎這套。
提著對方的衣領,往那毒水裡摁。
張大奎也顧不得旁的,大聲求救道。
「朝丫頭!快救救二師父啊!
你師父這是要謀殺!謀殺!~」
唐朝朝聽著殺豬般的求救聲,悻悻然的走到了木桶旁。
看著二師父張大奎的臉都要沾到毒水了。
她才嘿嘿一笑道。
「二師父當初坑徒兒的時候。
可也是爽快的很。
想要徒弟幫你說好話也不是不行。」
張大奎連忙道。
「好徒弟,有啥事,你直接說。
二師父肯定給你辦妥。」
唐朝朝這才跟師父鳳陽真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鳳陽真人會意,抓著張大奎的後衣領一用力,便將人拽了出來。
離開了毒水,張大奎狠狠舒了口氣道。
「說吧,說吧!」
唐朝朝嘿嘿一笑。
「這事也簡單。
慕容博的腿已經斷了兩次,我也不為難二師父。
去給他下個毒消停一段時間。」
張大奎聞言,眼睛眨巴兩下,
「這不太好吧?」
唐朝朝理所當然道。
「有什麼不好,摘了我的果子,雖然留下了錢財。
但最近這人用坐著個輪椅到處跑。
二師父給他下個毒,讓他左手七,右手八,口不能順溜。
我看他還敢出來丟人現眼。」
張大奎聞言有些猶豫道。
「這樣的話,也不是不行,你不怕康健帝再讓你去醫治就行。」
唐朝朝思量道。
「也是,這狗太子仗著身份說不得還要麻煩我。
要不再敲斷他一條腿。
實在不行二師父看著辦,反正不能讓他舒服。」
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想法。
張大奎立刻點頭同意。
慕容博要怪,就怪他自己非要招惹這丫頭好了。
當天夜裡。
慕容博正睡的香甜。
寢殿裡便多了一道人影。
保護慕容博的暗衛已經不省人事。
慕容博被人搖醒,還有點懵。
借著微弱的燭光,他看見一張熟悉的臉。
慕容博從懵圈轉為驚喜道。
「外曾叔祖,您怎麼來了?」
張大奎臉不紅氣不喘道。
「老夫想起來,治療你腿的法子有些疏漏。
所以特意來幫你糾正一下。」
慕容博聞言疑惑道。
「可我並未覺得腿上哪裡不適。
太醫還說,過些日子我就能下地走動一二。」
張大奎立刻板起臉道。
「你這是不信老夫的醫術?
既如此,老夫便不管了。」
說完,張大奎佯裝轉身要走。
慕容博連忙阻止道。
「外曾叔祖您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張大奎聞言腳步一頓。
轉身道。
「那先讓老夫給你查看一番。」
慕容博自然不會拒絕。
至於張大奎會不會害他,慕容博根本沒想過。
只是覺得哪裡有些奇怪。
他這段時間,按照張大奎的治療方子。
能明顯感覺到腿傷大好。
張大奎將燭台端到了床前,根本沒有去看慕容博的臉色。
他先裝模作樣的檢查了一番。
臉上出現一絲凝重。
慕容博的心也因為張大奎的表情咯噔了一下。
他緊張道。
「外曾叔祖,可是我的腿哪裡不好了?」
張大奎等的就是慕容博這句話。
他無奈嘆氣道。
「是老夫疏忽,不過現在由老夫親自為你治療。
還是可以挽救的。
好在早來一步,否則你這腿怕是要廢!」
被張大奎這麼一恐嚇。
慕容博心中驚駭,嘴中卻說道。
「外曾叔祖無需自責。」
張大奎心中冷哼,他自責個屁。
要不是為了幫這小子,他會連自己的獨門秘方都送出去?
想到此,張大奎抓著慕容博腿的手,不自覺的收緊。
慕容博疼的悶哼一聲。
張大奎才回神,他收回手,慎重道。
「你若想痊癒,得要吃些苦頭。
可願意?」
慕容博連連點頭,眼下什麼也沒他的腿重要。
張大奎滿意的點頭,隨即左右看了看。
將蓋在慕容博身上的被角扯到了其眼前。
「會有點疼,你咬著。」
慕容博會意,張大奎肯定是偷偷進宮。
若他這裡發出動靜,定會引起騷亂。
張大奎從懷裡掏出幾瓶藥。
這是來之前就準備好了的。
對不住了小子!
張大奎心中默念,再抬頭時,慕容博已經一臉嚴肅的咬住了被角。
他還對張大奎點頭示意,自己已經準備好了。
張大奎看到慕容博如此缺心眼。
也未多說什麼。
單手握住對方的腿,猛的往下一用力。
「咔嚓!」
骨頭斷裂的聲音瞬間響起。
慕容博疼得冒頭汗,但他還是死死咬著被角。
連叫都沒叫一聲。
張大奎著手為其接骨,從懷裡掏出準備好的木棍,將接好的點固定上。
將面前的瓷瓶,往慕容博面前推了推。
「這些你每日三粒,分三頓。
吃完後,再讓太醫開些尋常的藥,便無大礙了。」
說完這些,張大奎便要離開。
慕容博忍著疼,對著張大奎的背影道。
「多謝外曾叔祖救治之恩。」
張大奎頭都沒回,匆匆離開了寢殿。
雖然做的不地道,但吃了那藥另一條腿的隱疾也會被治癒。
到底慕容博還叫他一聲外曾叔祖。
就幫到這吧。
張大奎剛出東宮。
一道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鬼醫夜入皇宮,所為何事?」
張大奎聽到聲音,猛然回頭。
錦袍老者正站在圍牆之前,灰白色的頭髮隨著風輕輕晃動。
「慕容獨?」
康健帝身邊的絕世高手,原來是他。
不過這也不奇怪。
畢竟二人可是一個姓。
張大奎也不慌張。
他懶懶散散道。
「老夫來給人治病而已,不信你就自己進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