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孟婆湯
「孟婆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鶴熙問道。
「孟婆的傳說有三種，一種是先天而生的先天生靈，自天地初開時就已經存在地府之中。一種是我所在國家古代的一個女人叫孟姜女，她為尋夫，哭倒了長城，真情感天動地，天地念她痴心讓她做了超度亡魂的孟婆。而另一種就是她是巫族大巫后土娘娘身化六道時的一縷殘魂所化，化身為孟婆一直維護地府的安定。」秦無憂說道。
「無憂，你說孟婆湯這種神奇的東西是由一些什麼東西組成的呢？居然可以那麼神奇，只要一碗湯喝下去就可以將一個人的記憶、前塵往事全部抹得乾乾淨淨，不留一點痕跡，變為最初最純粹的靈魂狀態。」鶴熙摸著秦無憂放在自己腿上的臉好奇的問道。當初她聽到這個故事的時候就被裡面的世界給吸引住了，想不到還有地府這種東西，還有孟婆、彼岸花，黃泉河、十八層地獄等等各種想都沒想過，顛覆世界觀的事物。
聽到鶴熙的話，秦無憂怔了怔。孟婆湯的組成嗎？這東西前世自己好像還真聽到過有關於這方面的傳說，秦無憂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回憶後緩緩的說道：「這個我還真聽說過，只是不知道這個傳說是真是假，傳說中這孟婆湯以八淚為引，此八淚為——一滴生淚、二錢老淚、三分苦淚、四盞悔淚、五寸相思淚、六盅病中淚、七尺離別淚、八味孟婆傷心淚。孟婆湯又分為六口——一口出世甜、二口叛逆辣、三口珍惜酸、四口情債路、五口身心麻、最後一口卻為白開水。」
聽到秦無憂的話，鶴熙呆住了，沒想到孟婆湯的組成居然是這些東西，光是名字聽上去好讓人傷感啊。鶴熙語氣有些凝重的對著秦無憂說道：「無憂，你說為什麼孟婆湯里都是這些負面的眼淚啊？」
秦無憂抓著鶴熙的手，放到嘴邊親了親，有些感嘆道：「這不就是人生的縮影嗎？佛說人來到這世上就是來受苦的，生，老，病，死。怨憎恨，愛別離，五陰炙盛，求而不得，本就是人生常態。人間非淨土，各有各的苦。同是紅塵悲傷客，莫笑誰是可憐人。有人曾說人死後一定會去天堂。」
「為什麼？你不是說罪孽深重的人都要下地獄嗎？怎麼人人都能上天堂？」鶴熙疑惑的問道。
「人間不就是地獄嗎？」秦無憂看著鶴熙明亮的眼眸說道。
「地獄嗎？或許是吧，可是我並沒有這種感覺呢，我覺得人世間就挺好的。無憂你說親情、愛情、友情哪一個最重要呢？」鶴熙問道。
「呃……都很重要吧，每一個都不可或缺。人活一世，親情，友情，愛情三者缺一皆為遺憾。三者缺二，實為可憐。三者皆無，生不如死。這一切皆為一個情字，人是情感動物，只要有情就會有傷感，有遺憾，所以人世間為什麼會被稱之為地獄。」秦無憂緩緩的說道。
聽到秦無憂的話，鶴熙徒然一笑道：「如果人間是地獄，不過只要能遇到你，我也願意在這裡永世沉淪。」
「鶴熙！」秦無憂做起來抓著鶴熙的肩膀說道。
「怎麼了？」鶴熙問道。
「感謝今生有你，遇到你，能與你共度餘生是我今生最大的幸運。我願你三冬暖，我願你三不寒，願你天黑有燈下雨有傘，願你餘生都能有我相伴。」秦無憂緩緩的說道。
「會的，有你在這些都會有的。」鶴熙撲到秦無憂的懷裡，帶著哽咽的說道。
「好了，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去吧。」秦無憂拍了拍鶴熙的後背安慰道。
隨後秦無憂帶著鶴熙回到了小木屋之中，用來休息的房間中，被眾女們使用燈盞照亮。眾人都在忙碌的鋪蓋這自己的休息之處，時間短暫做不了多大的房子，大家只能擠在同一個房間裡打地鋪了。
「你回來啦，床位已經給你鋪好了，今晚就由你來給我們大家守門了。」凱莎指著最靠門口最外端的一個已經用被子鋪好的床位對秦無憂笑道。
看了一眼自己的位置，處在最外端正好合適，本來自己一個結婚了的男人和那麼多未婚女子同睡一個房間已經是不合適了，在擠到中間就更不合適了，但是條件不允許，沒辦法單獨住一個房間，凱莎選的這個位置剛剛好。
「粑粑，快過來。」秦靈素和秦露妍兩個小傢伙正在秦無憂的床鋪上打滾呢，拍著地上的被子對秦無憂萌萌的說道。
「好的。」秦無憂笑了笑朝著她們走了過去。
夜晚降臨，眾人在房間之中安然入睡，睡夢中的秦無憂突然感覺到內心無比的煩躁，像是有什麼東西一直在擠壓著自己的心臟，讓他感覺到呼吸困難。
夢中他來到了一片猩紅的空間，其中一片虛無，除了紅紅的迷霧之外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事物。朝著前方走去，秦無憂突然看到了一個黑色的小點，在一片紅色迷霧之中顯得特別的刺眼。
等秦無憂靠近之後終於看清了這個黑色的小點是什麼，也正是看清了以後他暴走了，瞳孔劇烈收縮，身上靈氣開始洶湧的噴發而出。
院長奶奶？她為什麼出現在這裡，還被人如此虐待！原來秦無憂所看到的那個黑點是一個人影，只是距離太遠看上去像一個黑點。此時院長奶奶正被兩個血紅色的巨大鎖鏈貫穿琵琶骨，橫吊在半空中。身上滿是鞭打的傷痕，污血將她身上白色的衣物染成了刺眼的血紅色，雙目緊閉，低沉著頭，頭髮上的血液連同銀白色的頭髮乾枯之後凝結成一塊塊暗紅色的血塊。
「是誰？給我出來！我一定要殺了你！」秦無憂看著吊在半空中模樣悽慘的院長奶奶放聲怒吼道。這可是對他有養育之恩，恩重如山，情深似海的親人啊，不過是一個凡人，為何要受到如此虐待。
秦無憂的身形騰空而起，想要去將院長奶奶拯救下來，可是任憑他怎麼努力的飛行總是無法靠近，院長奶奶的身體總是和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近在眼前卻又遠在天邊，可望而不可及。
在絕望之中追逐了許久，突然秦無憂和院長奶奶的身影越來越近，秦無憂的身體終於靠近了，就在他伸手想要去將貫穿院長奶奶的身體的紅色鎖鏈扯斷的時候，突然院長奶奶一直低著的頭抬了起來，猩紅的雙眼死死的盯著面前的秦無憂。
「院長奶奶，你……」秦無憂剛剛開口道，就被院長奶奶打斷了。
那無比刺耳沙啞的聲音，類似粉筆划過黑板的吱吱聲，詭異的說道：「異端，做好死亡的準備了嗎？」
「什麼？」秦無憂愣住了，有些懵逼的問道。他不懂院長奶奶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他可以肯定這絕對不是院長奶奶的聲音。院長奶奶的聲音總是充滿溫暖慈祥的感覺，讓人聽了就像被溫暖的陽光包裹著，無比舒適。而不是像現在一樣，飽含殺意，冰冷刺骨，讓人汗毛聳立。
此時血紅色的空間之上突然出現了一個越大的血紅色眼睛，無邊無際，覆蓋了整個天空。龐大無比的血紅眼珠，儘管很大，但是秦無憂還是感覺到了它像是在盯著自己。一種無比的恐懼感從心中升起，秦無憂只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了，渾身像是被凍住了一般，變得僵硬。在這個血紅大眼之下，自己顯得無比的渺小，毫無反抗之力，就像被巨龍盯住的螻蟻一般，只能想砧板上的魚肉一般任人擺布。
秦無憂面色凝重的看著天上遮天蔽日的邪異巨眼，儘管只是一個眼睛，秦無憂卻能在它身上感覺到戲虐，玩味的情緒，猶如看到了一個有趣的玩具一般。饒有興趣的看了一會秦無憂之後，巨眼便消失在了秦無憂的視線之中，似乎只是來看看他而已。
「桀桀桀……」院長奶奶並沒有回答秦無憂的話，而是十分詭異的笑著，隨後身體直接爆炸開來化成了一堆血霧，飄散在空中。
「不！」秦無憂失聲痛哭道。儘管猜測這並不是自己的院長奶奶，但是卻擁有著她的外形，突然就這麼消失在自己的眼前還是讓秦無憂無比的心痛。
突然秦無憂從睡夢之中驚醒，感覺到自己臉上有些冰涼，伸手摸了摸。看著指尖的濕潤，淚水嗎？自己不知道多久沒有哭過了，著，只是一個夢嗎？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夢到院長奶奶，難道她出現了什麼意外？秦無憂心中無比的忐忑，很想把這個夢當成一個普通的夢，可是心中始終無法相信自己的想法。
越想越煩躁，秦無憂索性從床上爬了起來，為身旁的凱莎蓋好被子之後，走到了門外的走廊前。這時屋外像是感應到了秦無憂悲傷的內心一般，不知道時候已經下起了漂泊大雨。
一陣寒風吹來，遮天蔽日的烏雲之中還伴隨著一道道閃電，一陣陣雷聲。霎那間狂風呼嘯，黑雲覆頂，豆大的雨珠從天空中打落下來，敲打在屋頂上，打得整個木屋啪啪作響。又是一個霹靂，震耳欲聾，一剎那間，雨點連成了線，嘩的一聲，大雨就像天塌了似的，鋪天蓋地的傾斜下來。天地間就像掛了無比寬大的珠簾，迷濛蒙的一片，雨落在屋頂上，濺起一片片水花，像一層薄霧籠罩在屋頂上。雨水順著屋頂流下來，開始想斷了線的珠子，漸漸的連成了一條線，地上的雨水越來越多，匯合成了一條小溪。
看著屋外陰雨綿綿，就猶如此刻自己的心情一般沉重。夢到了院長奶奶，這是有什麼預兆嗎？自己還能回去嗎？還這個世界那麼多年了，自己從未放棄過找回去的路，可是一直都沒有找到，或許今生自己都無法再回去了吧，秦無憂陷入了對自己深深的懷疑當中。拿出了十多年沒有再丑過的香菸，放在嘴上，突然之間很想要點一根。
火光點亮了菸頭，螢火般的亮光劃破了漆黑的夜空。深深的吸了一口之後，秦無憂終於覺得自己的心情一瞬間有了那麼一絲的緩解，喧囂的風兒吹動著手裡的煙，加快了它的燃燒。
秦無憂拿起手中香菸，喃喃自語的說道：「風兒，你也有煩惱嗎？」
這時凱莎拿來了一件外套輕輕的披在了秦無憂的身上，輕聲問道：「無憂，怎麼了是有什麼心事嗎？」
緊了緊身上的外套，看著剛從屋內走出來的凱莎，秦無憂有些歉意的說道：「凱莎，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凱莎朝著秦無憂靠了過來，依靠在他的懷中，輕輕的撫摸著秦無憂的胸膛，說道：「無憂，你是怎麼了，感覺你很不開心，有什麼心事能和我說說嗎？」
「沒事，只是做了個噩夢，心情不太好而已。你快回去睡吧。」秦無憂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慰道。
「不急，我不是很困，一晚不睡也沒什麼的，我只是和你在一起而習慣了睡眠而已。」凱莎搖搖頭說道。
「你不回去，等下女兒們醒了又該哭著喊著要找爸爸媽媽了，別讓她們影響了別人休息。」秦無憂笑道。
「她們睡著了就基本不會在半夜醒過來的，你這個父親對自己的孩子居然這麼不了解。」凱莎嗔怪說道。
「呃……」秦無憂有些塞言了，自己還真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
「無憂，你有什麼心事，我是你的妻子啊，都不能和我說說嗎？」凱莎在秦無憂的懷中仰頭看著他有著憂鬱的眼神說道。
看著凱莎關切的眼神，秦無憂猶豫了一會還是緩緩的說道：「就是我能到了我的奶奶，她似乎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這種感覺太真實了，真實得都不像是一個夢，我總感覺奶奶真的可能發生了一些事情，這個夢是她對我的預兆。」
奶奶？那麼多年來凱莎還是第一次聽到秦無憂說起他的親人，以前他都沒有在自己親人的事情，每次問到他總是含糊其辭，輕輕帶過。沒想到他還有一個奶奶，凱莎問道：「奶奶她怎麼了？」
「我夢到她被人殺害了，一身是血。怪物還變成了她的樣子找到了我。」秦無憂說著說著，越說越是難過，他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如果現在自己能找到回去的路，那他也就不用在這裡空擔憂了。
「沒事的，無憂，夢裡的東西都是反的，奶奶一定會沒事的。」凱莎安慰道。
「希望吧，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我這一生都無法原諒我自己了。」秦無憂面色悽苦的說道。
凱莎沒有說話，因為她也不知道該要怎麼去安慰了。而是靜靜的依偎在他的懷中，陪伴著秦無憂靜靜的凝望著這漆黑的夜空，希望如此能讓秦無憂的心情好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