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遲到與不走正道
自己的事說完了,趙妤曦翻開工作匯報,她記得在匯報中的某一頁里寫著一串號碼,那是秦舟星的聯繫方式。
她找到了那串號碼,拿給顧庭晝看:「你的秘書只是中古者,他和秦舟星對戰,不一定能贏。我們先去看看秦舟星,至於最後秘書提出什麼樣的方案,那是他的事,我們沒必要按照他的方案做事。」
趙妤曦不贊同顧庭晝的解決方式。顧庭晝想讓秦舟星主動交出自由,但這人即將到三階,要想讓他既保持清醒,又失去自由,難如登天。
讓他不保持清醒且失去自由,這是有可能做到的,但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雖說姚源藻已經沒收了他的一半財產,但他的財產應該被用到更有價值的地方,而不是用來買藥,用藥物讓他昏睡。
相比之下,趙妤曦更贊同那位姚源藻的解決方式。這份工作匯報她早就看過,她覺得沒問題了,所以姚源藻才敢心安理得的這麼做。
顧庭晝對助理的做法有意見,但是助理遵守的是她的命令。她作為顧庭晝的妻子,不方便在這種事情上直接反駁他。她想讓顧庭晝近距離接觸秦舟星,深入了解對方,說不定他會改變主意。
「好。我們吃完午飯後就去找他。我聽說市裡的排骨藕湯和小龍蝦很有名,要不要去嘗嘗吧?」
「要。」趙妤曦忽然想起顧庭晝常常對她說「要」這個字,這次輪到她來說,竟隱隱感到有些彆扭。而且,顧庭晝對他說「要」通常是為了那些事。他現在應該不想要了吧?昨天夜裡、今天早上發生的事讓他的體力大量消耗,再加上舟車勞頓,他這會兒肯定沒什麼心思。
下午,趙妤曦吃過飯後,坐在店裡,撥通了秦舟星的電話:「你是秦舟星嗎?你還記得9月15日那天發生的事嗎?」
「我是。我不記得了。」
趙妤曦知道「我不記得了」是助理讓他說的話。這當然是謊話。但研究院裡的很多工作就是建立在謊話的基礎上的。讓這些人帶著真話傳揚研究院的威名,院長就該頭痛了。
9月15日深夜,姚源藻和兩位站長完完整整地看完了秦舟星和一個女子在路邊聊天的全過程,聊著聊著,兩人就走到一起了。眼看事態就要按照他們預想的不好的方向發展,三位中古者當機立斷,展開漸近域,將秦舟星擊倒,拖走。
之後就是姚源藻和秦舟星的單獨聊天。聊天內容在匯報里都有,其中就有以後若是有人問起今天發生的事,那就說不記得了。
秦舟星回答「不記得」。由此可見,他心裡對姚源藻有一定的畏懼。有畏懼就好,那就還能往下說。
「他當時跟你說的話,你應該都記得,不然你不會這麼回答我。你在聚江市嗎?半小時內到黃鶴樓,我在那裡等你。」
「我在。你是誰?」這個問題早在秦舟星剛接到電話時就想問了,但那時對方先問了問題,他下意識地回答問題,便沒來得及說出。
「我是當時跟你說話的那個人的上司。」
趙妤曦掛斷電話,看向顧庭晝:「我們也去黃鶴樓吧。還有半個小時,我們可以先登樓看一看長江。聽他的語氣,他好像有合作的意圖,也許能成功。」
顧庭晝在聽到那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後就不抱太大期望了。要改變一個人,絕非易事,要讓一個人自願交出自由,也絕非易事,更何況那個人還是個中年人。
「趙妤曦,有件事忘記問你了,我想讓他主動放棄自由,你是否支持我的想法?」她做的這些事好像能表現出支持,但是,姚源藻也曾經得到過她的支持。顧庭晝明白趙妤曦想做什麼,但他不清楚她是帶著什麼樣的心情、情緒這麼做的,是快樂,還是委屈?
趙妤曦拍了拍他的肩膀:「方案很好,但成功率不高。你試一試吧,如果能成,那就最好,如果成不了,我們再想其他辦法。你那位秘書可能想不到合適的辦法了。他無論查到多少信息,哪怕把秦舟星這輩子做的事全都翻出來,恐怕也無法迫使秦舟星放棄自由。」
「我讓秘書停止調查。」
「不用,你那位秘書每天過的也夠閒的,讓他多跑跑、多查查,鍛鍊鍛鍊工作能力,萬一哪一天他還能發揮其他作用。」
趙妤曦和顧庭晝在店裡聊天時,秦舟星正在全速奔往黃鶴樓。然而半路上他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前天傍晚,他無意間又引導一個人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保險起見,他應該讓這個人再為他做一件事,為他隱瞞事實。他見到那個人,與他商量好了說辭。
趙妤曦站在黃鶴樓頂層,她的漸近域一直是展開的。這附近有沒有中古者,她一看便知。半個小時過去了,秦舟星還沒來,這可不是因為路途遙遠來不了,他一定是轉身回去做其他事情了。
「顧庭晝,他遲到了。我們見他的目的不是讓他主動放棄自由,而是判斷有沒有讓他主動放棄自由的必要。如果他的行為過於惡劣,我們給助理髮一條命令,讓助理把他關起來。這種命令我們都發過,這一次也不特殊,並不會因為我們的主動介入,就讓這件事變得複雜。」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
秦舟星匆匆忙忙趕到黃鶴樓,一顆彩色音符掉到他身上,眼前的事物都變成了灰色,他抬起頭,看到樓頂上站著兩個有絢麗顏色的人。顯然,那兩人之中的女生就是給他打電話的那個人了。
秦舟星再也不敢耽擱一秒,他在樓層之間跳躍。然而,就在他即將登頂的那一刻,他看到一道灰色的屏障壓了下來,那道屏障擋住了他的去路,他撞在屏障上,隨後重重地砸在地上。
趙妤曦想讓秦舟星為他的遲到付出一些代價。從四十多米的高空墜下,對一個展開漸近域的二階漸近者來說,勉強算是輕傷。在觸及地面的一瞬間,他可能會因為疼痛無法行動,但最多只要再過一分鐘,他就能爬起來,並再次登樓。
趙妤曦看著地上的血跡,冷漠地發出判決:「如果他是走樓梯上來的,我就給他一次機會,如果他不是,我就再把他壓下去。」
顧庭晝看完了整份工作匯報。以秦舟星的事跡而言,墜樓頂多只是一個小小的懲罰。他給別人造成的痛苦,遠遠超過一次墜樓。
「你不用動手,如果他還是不走樓梯,我來把他壓下去。」
「嗯。只要他還是不走正道,那我們就永遠不給他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