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早已見過的對手

  第22章 早已見過的對手

  11月18日9:00,半決賽第七輪,慕正光對戰紀燦。

  慕正光見過紀燦,他早有防備:盧浩畫技高超,我看了他的畫,便能認得出你。你把盧浩打進了醫院,絕不可輕視,必須慎之又慎。寧可不使用倒計時,也得遠離遠電的攻擊範圍!據盧浩所說,你的攻擊範圍小於20米。但他被一擊秒殺,得出的數據極具偶然性,不準確,僅供參考。保險起見,我得往正方形的頂點跑。

  紀燦非常納悶:你怎麼跑那麼遠?這是你的戰術?但賽場就這麼大,你不可能一直跑,你總會有鬆懈的時候,到那時我再出手,必能輕易取勝。

  慕正光一邊奔走一邊等待機會:太遠了不行,我不能保證一定能擊中,太近了更不行,躲不開電流。

  紀燦極為慎重,他想他能用電流進行遠程攻擊,或許對方也有類似的手段。這可是第十三輪、半決賽倒數第二輪,能走到這裡的人,要麼有遠攻手段,要麼有著比遠攻更可怕的手段!

  雙方你追我趕,但只做到這種程度是無法區分勝負的。這樣過了兩三分鐘,兩人都有些急躁,都想儘快看出對方的破綻。

  慕正光不再被動等待:你的初次攻擊可能帶著試探性質,或者,你在之前比賽里已經積累了一些經驗,知道該用多大力,但這些經驗在我身上不一定適用,這次攻擊大概是最弱的,我應該能扛住。藉此機會,我主動出擊試一下你的電流。

  兩人在賽場的同一條邊上,一個靠上,一個靠下,間距約有三十多米。

  慕正光突然轉身往上跑,他拿著沙漏擋在身前,想藉此抵消一部分電流。

  紀燦當機立斷,在掌中聚出電光。他沒有抗電能力,但他的電是不會傷害他自己的。

  雙方都朝著同一個目標前進,不到一秒就撞在一起。

  慕正光故技重施,拆下一根沙漏支柱捏在手裡。他被打了一掌,對方被刺了一下。

  兩人都沒有停下腳步,繼續朝著原來的方向衝鋒,一直到頂點才止步。他們的決策相近,體會相似:速度太快,不能停。一旦停下就必須全力以赴了,但真正的大戰還不到時候。

  慕正光被拍了一掌,全身發麻。紀燦的手臂被刺傷,留下淤青和劃痕。此次交鋒不僅沒有分出勝負,反而使戰況陷入了僵持。

  紀燦被刺傷後惴惴不安,他生怕沙漏有毒或者有其他損人的東西。對方接了他附有電流的一掌還能活蹦亂跳,顯然身體素質遠超常人,這樣的對手非同小可。

  他基本上確定了對方沒有遠攻手段:第一輪衝擊是你先發起的,按理說你有足夠的時間蓄力、瞄準,但你卻只是拿著玻璃柱戳人的手臂,由此可見你是憑藉武器和體能獲勝的。然而無論你的體能有多強,終究只是血肉之軀,擋不住高壓電流。

  慕正光受的傷不算輕。他右手拿著玻璃支柱刺中對方的左臂,同時,他左手拿著沙漏擋在胸前,但他的左臂是不設防的。對方一掌拍在他的左臂上,要不是穿了長袖衣服,這一掌能把皮膚燙出水泡。

  兩人對峙了約有半分鐘,隨後同時發起攻擊。他們的距離再次拉近,雙方的一舉一動都落在對方眼中清晰可見。

  紀燦抬起右手,掌中浮起閃電形狀的裂紋。

  慕正光也抬起右手,沙漏被他高高舉起。

  紀燦愣了一下,動作慢了一拍,閃電後發。

  沙漏在空中旋轉,上下顛倒數十次。電光被其阻擋,大部分電流打在沙漏上,繞過沙漏擊中慕正光的電流只是少數。

  紀燦心中出現了一股有理有據的自信,以至於他站在原地紋絲不動:你唯一的武器丟了,我不妨加大電流,將你徹底擊敗。就算被沙漏砸中,也只是輕傷,頂多就是流點血。

  電火飛爍,像烈日下的湖面波光粼粼。

  「存在吸收。」

  一念生,一瞬間,電能轉化為沙漏的動能。

  多餘的電光從慕正光身邊掠過,空氣被電離產生的噼里啪啦的脆響聲聲聲入耳,驚心動魄,說不害怕,那是假的。

  紀燦再次加大電流,扭曲、膨脹的電光擊中對手的衣袖,穿過布料,觸及皮膚。與此同時,沙漏撞上他的膝蓋,他跌倒在地,哀嚎聲傳出,響徹賽場。

  慕正光瞄準的仍然是腹部,但那人用電流影響沙漏的飛行軌跡,擊中哪裡就不是他說了算了。

  紀燦想不明白:沙漏被電光阻礙,竟然還有這麼強的威力?

  沙漏的威力確實超出了紀燦的預料,此外,他受倒計時、加速計時的影響,實力削弱,故而受傷更重。

  被強有力的沙漏擊中,紀燦的傷口在滲血,很快褲子膝蓋處就出現一大片血污。

  慕正光的狀態也不好。電流波及全身,暴虐、灼熱的刺痛感讓人不由得感到震駭、驚悚,隨之而來的是強烈的眩暈和渾噩,眼前一切,昏暗、混亂,難以看清。

  這是紀燦的全力一擊,其威力遠遠超過一兩次電擊的疊加。

  比賽還未結束。

  紀燦沒有喊認輸,不是因為他喊不出來,而是他覺得還能再拼一把:這一場打完,狀態極差,實力下滑,第十四輪肯定是贏不了了,但十三勝還是能爭取一下的。

  他坐在原地不動,等候對方走入他的攻擊範圍。若是孤注一擲,用去電池裡的所有能量,這場比賽還有機會贏。

  慕正光很快就從朦朧中清醒,他看到對手倒地,連忙後退。雙方的距離約是30米,沙漏落地後並未損毀,倒計時還在生效,勝利必將到他這裡。

  紀燦在原地蹉跎了約有五分鐘,在此期間,他多次嘗試爬起,但每次最多只站半分鐘就支撐不住,只好慢慢蹲下,等痛感稍稍減弱一些再行動。

  在多次徒勞之後,他精疲力竭,像是認命一般無力地坐在地上,但他眼中仍然留有一絲希望。

  這時他並不知道,希望與絕望共存。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第十八分鐘過完,慕正光被電流擾亂的身體機能恢復了一大半,傷痛減輕,活動自如,該動手了。

  慕正光飛奔而至。

  紀燦想要瞄準,但對方速度太快,而他又太痛,無法集中注意力,電光一閃而過,從對方的耳邊飛過。

  慕正光本打算直接送對手離開賽場,但這人又嚇唬了他一次,這筆帳得另算。他暫時繞遠,取回沙漏,隨手拋出。

  「我認輸。」

  紀燦此時認輸,未免太晚。

  他話音落下,被沙漏砸中腹部。

  勝負早已成定局,他的掙扎只是讓他徒增傷痛。

  慕正光離開賽場,走進衛生間,脫下外套檢查傷勢。他受到多次電擊,既有近距離電擊,也有遠距離電擊。他按了按受傷部位,驚覺近電留下的傷竟比遠電還要嚴重。可在當時分明是遠電給他帶來的痛苦更大。

  這次觀察讓慕正光有了一個新猜想:人本身的力相對於漸近線是強力,近電攻擊包含人力,能形成更久遠的影響。遠電是純粹的漸近線能力、是純能量體,屬於弱力的範疇。

  慕正光迫不及待地要與同學講述他的美妙發現。他打開手機,聊天框非常乾淨,一條信息也沒有。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不應該啊,比賽都結束了,怎麼會沒有消息?

  「你怎麼樣?」

  他沒有問戰果,也沒有說他自己的成績,而是問「你」怎麼樣。與你相比,戰績都是虛的,連錦上添花都算不上。我不一定會擔心我自己,但我一定會擔心你。

  慕正光等了兩分鐘,見她還沒回消息,連忙穿好衣服往外走,並點開大群,找到高中二年級帶隊老師的聯繫方式。

  「老師,你有徐縈則的消息嗎?」

  「她在啟川市中心醫院。」

  盧浩曾在啟川市中心醫院裡睡過一晚,而把盧浩送去醫院的慕正光,對這地方也頗有了解。他出體育館後打了輛車,直奔醫院,在車上他依舊不忘找老師詢問詳情。

  「她怎麼了?受傷很嚴重嗎?」

  「聽賽場工作人員說,比賽後她的對手偷襲她,導致她暫時昏迷。化驗結果還沒出來,但你也不要太擔心。」

  慕正光異常驚詫:在比賽結束後偷襲?這是有多大仇啊?這都明確違反比賽規則了。寧可毀掉自己的前程,也要傷害他人?

  「老師,我到醫院了,她在哪個病房?」

  「醫院太大,你不好找,站在門口等我。」

  這會兒慕正光已經冷靜了不少:你和我實力接近,絕不可能隨隨便便被打到昏迷。肯定是對方的漸近線帶有催眠之類的效果,你沒有防備,所以才中招。這種形式的昏迷,想必不是重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