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哥,我被老男人綠了

  款式很簡潔,沒有品牌標識。🐟🐯 69sh𝓊𝐗.c𝔬м ♠🐨

  顏色也是乍看之下沒什麼特別的深灰色。

  他一開始留神的契機,不過是如此昂貴的細羊絨質地出現在一貫節儉的江喬身上,有些意外而已。

  但他眼尖,只是又看了幾眼,就發現了織物背面那一行極暗的織花。

  瑞士的頂奢定製,直接從紗線開始採買,市售量極少,買主基本都是品牌方多年的大客戶摯友。

  很低調,不顯山不露水,正好是他母親和大哥喜歡的牌子。

  少女尖俏的下巴被裹在圍巾里,黑髮柔順垂下,隱隱露出圓潤潔白的耳垂,很乖。

  但這種乖落到裴雲驍眼裡,就變成了一種心虛。

  沒了他這個未婚夫,江喬能和裴知鶴有什麼關係,圍巾當然不可能是從他那裡來的。

  裴雲驍攥緊了拳,面上硬生生擠出一個隨意的笑,不甘心地試探她,「你放假不住在學校吧?怎麼沒回老家?」

  之前還覺得擰巴的一切,在這一瞬間仿佛都有了解釋。

  裴雲驍又是錯愕又是羞惱,虧他今天來之前又查地址又訂花,堵到人的時候還高興得像個傻子,結果江喬這麼快就勾搭上老男人了?

  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那一點快要爆發的火氣,「我今天本來去你宿舍找你,聽宿管說你回家了。」

  江喬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

  他還是老樣子,活在以自己為中心的世界裡。

  心煩的時候把她扔一邊,好幾周都可以不管不顧。有時候感情像一陣風一樣又起來了,和顧飛一道在學校到處堵人,不管她還在上課還是考試,打來幾十通電話催她出去,美曰其名想她了必須馬上見到她。

  以前她還覺得這種霸道是一種愛,現在離得遠了,才看清這人的傲慢。

  她不想跟他糾纏,淡淡道:「住在一個朋友家裡。」

  裴雲驍舌尖頂一下腮,簡直就要氣笑了,「那你這幾天,都在他家裡過夜?」

  「嗯。」她點頭。

  裴雲驍額頭青筋狂跳。

  他想過她會承認,但沒料到江喬會承認得這樣理所應當,連一點試圖掩飾的停頓都沒有。

  他一腔火氣無處發泄,扭過頭低低地罵了一句髒話。

  他們分手才幾天?

  這麼點時間就搭上了條件堪比他哥的有錢老頭子,把人家的東西戴身上朝他炫耀也就算了,還直接和那男人同居了?

  他們倆在一起兩年多,親也不讓親碰也不讓碰,他還當是碰上了真清純玉女,結果搞半天是因為他太年輕在家裡沒地位,不夠有錢?

  江喬一臉無動於衷,時不時看一眼公交車路線圖上跳動的光點,完全把他當透明人。

  裴雲驍感覺再呆下去只能自討沒趣,咬著牙轉身:「今天的話你就當我沒說,我有事先走了。」

  他來這一趟前後情緒變化極大,來的時候還是浪子回頭的深情,走時步履匆匆,儼然一副受了嚴重打擊的樣子。

  江喬看得不明所以,不過他早點放棄也是一件好事,免得她又要在無意義的事上浪費時間。

  裴雲驍回到車上,看見車鑰匙上掛的蜜蠟佛珠,情不自禁地又想起那束被當眾扔進垃圾桶的黃玫瑰,好不容易平息一些的火氣又蹭蹭地往上冒。

  想找個人傾訴,可這事畢竟還是怪丟人的,跟誰說好像都不太合適。

  裴雲驍抓著手機糾結了半天,最後氣勢洶洶打給裴知鶴,電話嘟了半分鐘接通,他一張嘴味兒就特沖:「哥,我這次真的他媽看錯人了我靠,活了二十多年了,老子居然被不知道哪來的野男人給綠了。」

  裴知鶴聲音淡淡,「不好好說話我掛了。」

  「別別別,我錯了,真的是十萬火急的大事,哥你聽我說完。」

  裴知鶴對他是真的沒多少耐心,不是在嚇唬他。

  上次他打架出事害他哥半夜翹班去局子裡撈人,足足洗心革面了半年,才從電話黑名單里被放出來。

  裴雲驍心累得要死,一邊生氣,一邊還得維護住在他哥面前的禮節,勉強從衝到天靈蓋的髒話里翻騰出幾個能聽的詞,咬牙切齒地開口:「之前過生日吃飯,我不是跟一女的多說了兩句話,被江喬看見了嘛。」

  「本來想著分了就分了,結果我這兩天過敏從家裡躺著,又想起她好來了,晚上準備從她公司找她哄哄,把人勸回來。結果倒好,就我他媽在這自作多情,人家早就無縫銜接,搭上有錢老男人了。」

  裴知鶴聞言頓了一下,手指從掛斷按鍵收回,「嗯?」

  裴雲驍手裡的蜜蠟佛珠捏的咯咯作響,腦殼被火燒得直冒青煙,「哥你都不知道,真會裝啊這南方丫頭,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拉拉手都費勁,親個臉表情跟上刑一樣。」

  「為了哄她出去過個夜我連海島五星級酒店都定好了,人家就是說要學習非要天天泡圖書館,現在倒好,認識那男的沒幾天,直接倒貼被人家睡了。」

  裴雲驍一口惡氣卡在胸腔里,火燒火燎的,突然想起剛放假時候的事,恍然大悟道:「我就說呢,前幾天她莫名奇妙給我轉錢,說是什麼旗袍,然後就把我拉黑了,我問都沒地方問。肯定是那老男人給她的東西,媽的!」

  「那衣服看上去也不新,她肯定早就和那老男人勾搭上了,一直等著我犯點小錯好把我甩了!就快畢業訂婚了,要是真喜歡我,能捨得因為這點小事和我分了?」

  他憤憤回頭看一眼,車站已經看不見那道纖細的身影,應該是已經搭車走了。

  裴雲驍越說越氣,狠狠拍了一把方向盤,發出一聲刺耳的鳴笛聲,引得街邊的路人紛紛朝這邊看,「我就是氣昏頭了,不然剛剛就應該追上她那輛車,去看看那老男人是什麼來頭,敢跟老子搶女人,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裴知鶴手中的文件夾翻過一頁,微微挑了挑眉。

  正人君子做慣了,被親弟弟一口一個野男人地叫著……感覺還真是很複雜。

  聽筒對面發泄完了一通,正在平復著呼吸。

  裴知鶴淡聲提醒,「你們已經分手了,她願意住在哪裡,甚至是和誰結婚,都是她自己的自由,不需要事先得到你的同意。」

  「哥你到底站哪邊啊,你是我哥,又不是她那個姦夫,」裴雲驍當即哀鳴,「現在離婚還要冷靜期呢,分手這種氣話也能馬上算數?」

  裴知鶴語氣冷得像深冬的湖:「你們不是婚姻關係,就算曾經快要訂婚,也是你自己三番兩次拼命拖延。」

  裴雲驍語塞幾秒,嚅囁道:「我……我就是想晚兩年,又不是真不願意。再說了,要不是我這麼拖著,能看見那心機女真面目?」

  「他們一家子吸血鬼,都指望著女兒嫁入豪門雞犬升天,以前她繼父跑到學校里求我,聽說叔叔是副院長,死皮賴臉要聯繫方式就為了走後門進京大,之前我腦子抽了還當和她沒關係,小仙女出淤泥而不染,結果人家野心比誰都大。」

  裴知鶴蹙眉:「裴雲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