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傅幼笙接到殷墨這條彩信消息的時候,還以為是垃圾GG信息。閱讀

  消息橫幅彈出來的時候,她差點就連看都沒看就跳過去了。

  漂亮臉蛋上的表情有點一言難盡。

  見傅幼笙對著手機愣住,正在跟她討論怎麼解決花瓶問題的聞亭看到了:「你在看什麼?」

  「彩信。」

  傅幼笙下意識的回答。

  「彩信?」

  聞亭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是他知道的那個彩信?

  下意識看了眼她的屏幕,唇角一抽:「你這是什麼土包子朋友,竟然給你發彩信消息。」

  傅幼笙抬眸掃了他一眼:「哦,是未來前夫。」

  聞亭:「噗……」

  「所以,你前夫是什麼時代的活化石?」

  傅幼笙給殷墨回了條消息,隨口回答聞亭:「他用彩信有什麼錯你要這麼諷刺他?」

  「他不過是個快要三十歲的老baby而已。」

  聞亭:「!!」

  你他媽更毒。

  還好意思說他的話是諷刺。

  傅幼笙垂眸,看著他發來的照片,慢條斯理的輸入:【麻煩殷總寄過來,到付。

  】

  殷墨:【自己來拿,不然丟了】

  傅幼笙不為所動:【那不要了,你丟了吧。

  】

  殷墨:【好。

  】

  【彩信照片jpg.】

  傅幼笙看到照片裡,殷墨把那些獎盃獎狀從柜子里牆壁上拿出來,堆在一塊,然後旁邊是張垃圾桶的照片。

  傅幼笙:「……」

  傅幼笙面無表情,敲下幾個字:【簡訊要花錢,我沒話費了,以後聯繫靠緣分吧。

  】反正他們緣分早就斷了。

  沒一分鐘。

  傅幼笙手機震動一下。

  一條來自於10010的電話號發來:交費10000元,當前餘額10088。

  手機話費餘額從來不會超過一百元的傅幼笙,一臉懵逼的看著突然冒出來的交費通知。

  滿腦子都是mmp。

  正常人誰交話費一下子交一萬?

  ?

  隨之而來的是殷墨的消息:

  【一條一塊,我們還有一萬條簡訊的緣分。

  】

  原來傻子在這裡。

  傅幼笙沉默的看著手機屏幕。

  所以,殷墨發燒燒到現在腦子都沒恢復?

  ……

  傅幼笙不想回他。

  沒多久,手機又震動了一下。

  殷墨:【過來。

  】

  【不想談離婚了。

  】

  本來傅幼笙是不想搭理他的,但是沒想到他居然用離婚來要挾自己。

  離。

  必須離。

  殷墨這個狗男人。

  傅幼笙面無表情的準備按滅手機,然後聞亭湊過來看她那張照片:「你前夫還挺關注你。」

  「這些獲獎證書都是你的?」

  「要是把這些po到微博上,恐怕就會直接反轉了吧。」

  「媽耶,你居然全都是冠軍,這些比賽好像在國際上都很有含金量啊。」

  「天吶,你竟然還拿到過朱莉亞音樂學院的入學邀請,這個是……」

  聞亭放大了照片看那些掛起來的跟壁畫似的獎狀,沒想到裡面還夾著許多國際上有名的音樂家搖籃的學校入學邀請,「還有柯蒂斯音樂學院附帶全額獎學金入學邀請?」

  聞亭不說,傅幼笙都忘記這些東西了。

  誰知道殷墨都給掛起來了,還保存的這麼好。

  這些都是高中時候,她拿到的一些獎。

  她喜歡音樂,喜歡演戲,從小家裡人就把她往琴棋書畫,天文地理,禮儀修養等所有的全能性人才培養。

  成績與各項能力都要優秀。

  所以如果她單純的音樂方面有天賦,而成績方面無法平衡到與音樂同一水平時,家裡人就會停止她一切音樂學習,直到其他方面趕上來,才可以繼續學習。

  而認識了殷墨之後,她想要參加的所有比賽,想要學習的東西,殷墨都會提前為她打點好。

  從音樂,到演戲,好像都是殷墨幫她的。

  傅幼笙眉尖輕蹙,原本被殷墨惹出來的脾氣也消散的一乾二淨。

  其實她跟殷墨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生死不相見的分歧誤會。

  他只是不夠愛她而已。

  是她之前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偏執的認定殷墨是她的救贖,渴望著殷墨給她一個圓滿的家。

  那個時候,殷墨是她的一切。

  愛他時,她讓自己變得很低很低,幾乎低到塵埃里,卻渴望塵埃里能開出花來。

  可,塵埃里怎麼可能會開花。

  一切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甚至……一己之私。

  而現在,自己終於想通了——心靈的解脫,並不能依賴於任何人。

  所以,她放他自由,也放自己自由。

  至於殷墨,他不肯放手的原因,並不是在失去她之後,發現自己多麼愛她,而是不習慣而已,但總有一天會習慣的。

  所以,當聞亭提出來,要去把這些拿過來,到時候開直播打臉時,傅幼笙沒有猶豫的答應了。

  她不再抗拒見到殷墨。

  就如同她知道自己即便是見了殷墨也不會後悔離開他的決定一樣。

  聞亭看著傅幼笙上車:「真不用我陪你一起?」

  傅幼笙搖搖頭:「不用,你留下來,我很快就回來。」

  一個小時後。

  傅幼笙站在許久沒有來過的麓荷公館別墅區,看著那棟她熟悉到幾乎浸到骨子裡的別墅。

  紅唇勾了勾。

  再也沒有任何的波動。

  這不再是困住她的金絲籠。

  而她也不是被圈養的金絲雀。

  她只是……傅幼笙而已。

  傅幼笙打開副駕駛,彎腰從裡面拿出來已經整理好的離婚協議書,自願放棄婚後財產書,然後一步一步走進別墅。

  別墅還錄著她的指紋與瞳紋,她可以隨意進出。

  沒等她來得及按門鈴,別墅大門已經自動開啟。

  殷墨站在當初送她離開的那個台階上。

  十月的陽光乾淨又溫暖,天空澄澈的藍色純粹極了,薄光給他俊美沉靜的五官暈上了一層淺淡的顏色,就那麼安靜的看著她,不知道看了多久。

  傅幼笙紅唇微微一笑:「感覺好久不見了。」

  殷墨對上她那雙清透見底的桃花眼,眉心卻狠狠一皺。

  他從來沒有見過傅幼笙這樣的表情。

  仿佛真的一點都不在意自己了。

  「進來。」

  殷墨掌心握成拳,沒有想嚇到她的意思。

  看似從容的率先轉身,就連嗓音都沉靜的沒有任何波動。

  他素來能忍。

  天塌地陷或許都能崩於前而不變色。

  傅幼笙只覺得釋然,沒有察覺到殷墨那一瞬間的情緒變化。

  再次回到別墅內,她唇角甚至還有心思掛著清淺的笑容。

  或許,這是她最後一次來這裡了,畢竟住了這麼久,所有的地方都是有回憶的,以前傅幼笙不敢想起這些回憶,而現在,她一點都不怕了。

  隨著殷墨走進他的書房。

  住在這裡這麼久,傅幼笙還是第一次進殷墨的書房。

  她沒想到的是,自己那些獎牌獎狀獎盃,被殷墨拿出整整一面牆來保存收藏。

  「謝謝你。」

  傅幼笙真誠的感謝殷墨。

  烏黑清澈的眼睛仰頭看著殷墨,眼神中除了感激之外,再也沒有任何的……愛?

  對上傅幼笙那雙眼睛,殷墨陡然閉了閉眼睛。

  忽然——

  一把捂住她的眼睛:「別這麼看我。」

  傅幼笙下意識眨眼。

  卷長的睫毛在殷墨掌心顫動。

  他下意識捂緊了幾分:「別動。」

  男人修長挺拔的身子將她攬入懷中,溫熱的掌心緊貼著她纖薄後脊,緩緩用力,仿佛下一秒她會真的永遠消失在他面前。

  傅幼笙這次沒有拒絕他的擁抱。

  緩緩抱住了男人修勁的窄腰。

  徹底告別自己這九年的青春。

  告別……這個男人。

  殷墨察覺到她的主動,身子僵了一秒。

  而後更加重的將她緊緊扣住。

  梗在心間好長時間的話,想要說出口:「幼幼,我們……複合吧。」

  發燒那天晚上,他說的話自己都記得清清楚楚。

  醒來之後他後悔過自己那天的卑微,他怎麼可能會求一個女人回頭呢。

  但是,如果現在傅幼笙願意回頭的話,前面的一切,他都願意一筆勾銷。

  甚至願意自己率先低頭,向她求和。

  哄她回頭。

  即便到了現在,求她複合,他還是那種施捨她的語調。

  可是……

  怎麼辦呢。

  她已經不需要他的施捨了呢。

  傅幼笙一點點掰開殷墨的長指,後退幾步,認認真真的看著他:「這九年,我不後悔愛過你,對你的愛,也沒有半分虛假,現在,也不後悔放開你。」

  「殷墨,你了解我的,我決定的事情從來不會回頭。」

  殷墨看著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

  當年她義無反顧的牽住他的手,沒有回過頭。

  後來她為了演戲義無反顧的離開傅家,也沒有回過頭。

  如今,義無反顧的離開殷墨,她也不會回頭。

  傅幼笙將那兩份協議輕輕的放到書桌上,黑色的書桌沉重而壓抑。

  然後,拿出一個紙箱子,將掛在牆上的那些證書,錄取邀請書一樣一樣的取下來,放到箱子裡。

  還有一些獎牌。

  至於獎盃,太沉重的她都沒有拿。

  最後收了整整一大箱子,她站在門口,看著從她說完之後,沒有動過的身影:「殷墨,我走了。」

  「剩下的那些你讓人丟掉吧,或者不介意的話,我讓人來取。」

  「希望下次見面,我們是在民政局的門口。」

  略略一頓,她聲線一如既往的柔軟好聽:「那麼,再見了。」

  站在落地窗前,殷墨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

  忽然覺得,她是想要徹底離開他的世界。

  *

  「我艹,你居然偷摸著結婚了!現在人家要跟你離婚?

  !」

  會館包廂。

  肖沉原、盛占烈、秦敘、商琮幾個跟殷墨自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們,一塊圍著殷墨,全都是震驚表情。

  原本殷墨只是找盛占烈喝酒的。

  這家會館是他名下的產業,沒想到,盛占烈這廝,得知殷墨已婚並且現在要被離婚時,直接把其他兄弟們喊來看熱鬧。

  殷墨懶得理他們。

  面無表情的喝酒。

  「等等,你上次感冒還沒好利索,現在喝什麼烈酒。」

  肖沉原見他不說話,奪過他手裡的酒杯,讓盛占烈去上啤酒。

  「不是我更想不通的是你為什麼要結婚?

  還特麼的隱婚,你爸媽那邊也不知道吧?」

  前兩天他還聽自家母上大人提過,殷夫人正在給殷墨找相親對象。

  現在估計已經累計了一個冊子了吧。

  殷墨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她想結婚。」

  盛占烈遞給他一瓶啤酒:「她想結婚你就結了?」

  「你知不知道我們這些人的婚姻代表著什麼?」

  盛占烈看得很清楚,所以他只會有女伴,甚至連個固定女朋友都沒有。

  畢竟,他知道自己玩過了,以後是要聯姻的。

  秦敘比較冷靜:「所以你現在是不想離婚,在借酒澆愁?」

  一語中的。

  終於引得殷墨看他一眼。

  秦敘給出簡單粗暴的提議:「其實很簡單,讓她懷孕不就離不了了。」

  殷墨:「……」

  頓了幾秒,他緩緩吐出三個字,「餿主意。」

  「你不用管餿不餿,管用就行。」

  「無論在法律上,還是道德上,或者是心理上,女人一旦懷孕,這個婚就很難離。」

  「到時候趁著這段時間,你好好哄哄,不就回心轉意了。」

  秦敘作為律師,給出的主意非常流氓。

  商琮冷笑一聲,看著秦敘那副斯文敗類的樣子:「你平時就是這麼給你的當事人辯護的。」

  秦敘推了推鼻樑上的無鏡框眼鏡,笑得雲淡風輕:「當然,不是。」

  「我是作為兄弟,給殷墨出一個最簡單快捷的主意。」

  「如果殷墨是我的當事人,我會讓對方以高額離婚撫養費而嚇得不敢離婚。」

  離婚撫養費?

  給誰?

  給殷墨?

  幾個兄弟看秦敘的眼神,仿佛看一個神經病。

  秦敘很從容:「簡單來說先讓殷墨名下的資產變更為負資產,然後債務夫妻有共同償還的責任,她如果想要離婚,就要面臨高額的債務,如果執意離婚,還得給破產的殷墨高額離婚費。」

  「你這是打官司嗎?

  你這是耍流氓吧。」

  肖沉原都聽不下去了。

  人家離個婚,還要擔負好幾億的債務。

  秦敘攤手:「這樣她就不敢離了啊。」

  「你們什麼時候都變得這麼高尚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不是咱們的行事方針嗎?」

  「閉嘴。」

  盛占烈見殷墨眼神不對勁,未免他把秦敘打一頓,立刻開了一罐啤酒,給秦敘灌了進去。

  「咳咳咳……」秦敘不擅長喝酒,被灌得臉都紅了一半。

  商琮坐到殷墨身邊。

  陪他喝了一瓶後,嗓音淡淡的說:「如果真的捨不得離婚,就再努力試試。」

  「她能愛上你一次,就能愛上你第二次。」

  殷墨攥著酒杯的長指微微一頓。

  *

  晚上八點。

  傅幼笙發了一條半小時後直播的微博,頓時引來無數粉絲跟吃瓜們打卡。

  短短時間。

  #傅幼笙直播#詞條已經刷上了微博。

  ——我有種預感,每次傅幼笙被嘲,都會有反轉劇情。

  ——這次怎麼反轉,一個學歷不高,家世一般的演員,難不成還有什麼隱藏音樂技能?

  ——出道三年多了,也沒見她唱過一首歌,更沒見她碰過什麼樂器,娛樂圈什麼演員有這種隱藏技能能藏這麼多年的。

  ——哈哈哈,怕不是要唱首歌證明一下自己?

  或者彈首小星星?

  ——作為粉絲,我都不敢期待……但!還是相信笙寶,接這個節目是有原因的!

  有一條電視劇粉絲留言被吃瓜大軍淹沒了。

  ——你們都忘記兩年前傅幼笙拍得那部古裝戲演天下第一才女,導演在發布會上說過古箏是女主角真彈嗎?

  然而這條微博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大家更關注的是傅幼笙這次直播,到底是怎麼一個澄清法。

  作為一個從來沒有過任何音樂技能的女演員,突然參加一個選秀節目,當樂器導師。

  這個餅,節目組敢給,

  她也敢接。

  重點是現在新聞發酵了這麼長時間,節目組居然沉得住氣,一點都沒有慌亂。

  不知道是假裝冷靜,還是為了給節目艹熱度。

  有對家趁機拉傅幼笙下來,買水軍營銷號黑她——準備拋棄淡雅如菊的旗袍美人人設,要走黑紅流量人設。

  網友們對流量咖很鄙視,一旦開始走流量路線了,就說明沒有實力。

  所以大部分演員都不想被貼上流量,尤其是黑紅的標籤,掉咖。

  傅幼笙對這一切評論都不置一詞,準時開了直播。

  大家一窩蜂湧入了直播間。

  八點半,直播準時開始。

  傅幼笙出鏡並沒有穿旗袍,反而穿著一身簡單的白T軍綠色短裙,露出一雙雪白幼嫩的纖腿,紅唇雪膚,在鏡頭中格外惹眼,極簡穿搭更掩不住明艷風情。

  看著屏幕上瘋狂出現的彈屏,傅幼笙慢條斯理的晃了晃手,打招呼:「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