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隱藏於深邃過往的傾慕者
——焦土.魔王城——
篝火熊熊燃燒。
雷野趔趔趄趄地走了兩步，躲過身後之人的踢擊，然後找了個角落蹲下。
這裡是.第三周目。
大腦像是被強健，極度不適，胃袋裡翻江倒海。
等他乾嘔了一陣子再回頭，絕凶の猛虎已經被切開了，一分為二。
反覆鞭屍真的是。
事到如今對這一幕雷野已經不再大驚小怪，他扭頭看向戰場中心的巨大篝火，在飄搖升起的火光之中，浩大的黑霧緩緩降臨，又宛如拉開這盛大戰場的帷幕一般緩緩散開。
紅瞳，白髮，巨乳。
魔族之王，布婭笛。
此時此刻，雷野比任何人都感受到了她那無與倫比的壓迫感。
「格格力，格格力！！！可惡.蘿妮絲，立刻使用援護魔法！立刻！」
勇者在叫喊。
而雷野沒吱聲，默默看著尤娜一個閃身出現在蘿妮絲背後，一記手刀拍飛她手裡的法杖，然後踢在膝彎處使其跪地，蘿妮絲什麼也來不及做，就慘叫著被扯著頭髮拖到小房間裡面去了。
「蘿妮絲！」勇者慘叫一聲，而後怒目雷野，「雷野！為什麼！為什麼你只是看著！」
「你媽了比，是你讓我跟過來當混子的，看看這堆破事，你在狗叫什麼？」
雷野心情不是很好張嘴就罵。
這罵聲讓勇者愣住，在他的視角里，雷野突然之間像是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喂喂，你以為你的對手是誰啊，這麼關鍵的戰鬥還敢愣神，也不把人放在眼裡了吧。」
熟悉的聲音急速拉近。
因為這一刻的愣神，勇者的腦袋剛轉到聲音的方向，就被大劍削飛，滾落在地。
下頭男，無語。
雷野嘆了口氣，見怪不怪地把他手裡的聖劍拿過來，這次順帶著把劍鞘也給拆了下來，綁在自己的腰上。
「啊！」已至近前的布婭笛突然尖叫一聲。
雷野被嚇了一跳，不知道她突然之間發什麼瘋。
對視，布婭笛卻只是眨了眨眼。
沒理她，雷野伸手摸向勇者的儲物袋，收到自己衣服上的口袋，布婭笛也不客氣，摸向勇者衣服的內袋。
從那裡，她摸出一塊藍色的小石頭。
塞到雷野手裡。
「.你幹嘛？」
「別問，注入魔力。」
雷野小聲問，布婭笛小聲答。
嘆息著，雷野一把抓住那藍色的傳送石，頃刻煉化。
「額啊啊！！！」布婭笛又一次慘叫出聲。
雷野還是沒搞明白她在鬼叫什麼，下一秒布婭笛猛然掏出一把匕首來，逆著塞到雷野手裡，而後撞了上去。
「好痛，啊啊！原來，原來你才是真正的殺手鐧，這般勁霸的力量，我又該如何抵抗得了，不好！你要幹什麼！」布婭笛驚恐地喊叫著。
雷野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張牙舞爪最後身體一軟抱在自己身上。
在他眼前，尤娜小姐第一次露出懵逼的表情，但也只是一瞬，便馬上反應了過來閃身到自己身邊。
只可惜來不及。
在傳送石盛放的藍色光芒里。
『啵』的一聲，景色變換。
再睜開眼的時候，眼前的一切已經不屬於魔王城的風景了，雷野與布婭笛來到了當初傳送到的那片茂密的森林。
熟悉的地圖。
雷野剛想說些什麼，就被布婭笛掐住脖子，嘴巴被舌頭撬開。
那股子熟悉的，鐵鏽的味道灌進胃裡。
直衝頭腦的劇痛讓雷野的意識緩緩消散。
再再睜開眼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周圍的風景在快速倒退，像是坐在高速行駛的火車。
一連串的變動使得雷野即使是在昏迷狀態也並不安穩，此刻他是驚醒的。
屁股下面軟乎乎的，摸了摸，是皮草的觸感。
很快他意識到自己正坐在一隻奔跑中的角狼的後背。
「你醒啦。」布婭笛的聲音。
剛剛好像一直躺在布婭笛的腿上，但是雷野沒心思去回味那份柔軟，只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很重要的什麼東西。
總是跟在身邊的，已經熟悉的人，不在了。
第二次了。
第一次他失去了有可能會喜歡的人。
第二次他失去了已經喜歡上他的人。
並非是死亡意義上的失去，而是從最開始的節點將『遇見』抹除了，這遠比死亡要恐怖得多，他將不存於那些人的記憶里，而與那些人經歷過的一切他只能孤獨地反芻至消化乾淨，最後不復存在。
雷野不由得投複雜的視線以布婭笛。
問：
被一個可以無限sl的戰力無敵的瘋批病嬌纏上了，要如何擺脫？
你的能力：
做菜特別好吃。
雷野默默地把玩著手裡的聖劍，想不出這個問題的答案。
誒這聖劍抖什麼。
因為路線熟悉再加上角狼跑得飛快，當初走了三天的路只用了一天不到，雷野已經遠遠看到了熟悉的風景，距離希爾流斯已經相當近了。
但是布婭笛調轉方向，並沒有直接前往城市。
而是回到了先前去到過的那個哥布林洞窟。
這一次並沒有玩樂的性質，布婭笛只用了三分鐘不到的時間，以高效率的魔法轟炸方式推平了這個低級副本，然後，把裡面的兩個村姑從孕袋穴里拎了出來。
或許是因為早來很多，這次沒見到那個女性探索者。
隨後去往村莊，角狼一露頭便引得村莊裡的人驚恐地喊叫著四散而逃，只有少數赤著上身的農夫拎著火把和農具趕了過來，一個雙手持握糞叉的年輕人在隊伍的正前方。
好像被當成什麼反派了
布婭笛什麼也沒解釋，在村姑們的身上裹了一個魔力泡泡然後扔到地上，隨後她向某個方向虛握，夜色之中一團血漿在某處爆裂開，沒有慘叫。
鮮血招引，雷野見布婭笛用過這個魔法。
殺得是誰也不難猜。
這個過程之中布婭笛一直沒有講話，只是高效利落地行動，完成這些事之後她拍了拍狼的屁股，角狼扭頭就走。
於是，他們經歷過的那場冒險被從最初的位置被解決掉了，NPC離開各自的位置，劇本被破壞，可攻略角色消失，是個沒有過程的好結局。
雷野垮著張批臉。
「奇怪耶.」身後突然傳來布婭笛的聲音。
這一聲差點把雷野嚇得摔下去。
「不是哥們！」他大聲抗議，「這才剛回檔吧，我啥也沒幹啊，還來？！」
「剛剛我看了一眼，你對我的好感度下降了一小截，為什麼會這樣？」布婭笛的語氣很不高興，「我對你很夠意思的好吧，吃的東西住的地方我給你安排，遇到問題遇到敵人我給你解決，無論你走到哪我都在全程陪著你，就連睡覺都和你在一起，你對我有什麼不滿呢，就只是因為我的身材不夠嬌小？我可不會認同這種愚蠢的理由，啊我知道了你是因為那兩個人忘卻了你而感到難過，甚至對我產生埋怨了對吧，但我不覺得我做錯了什麼，你說過你是我的好朋友，而那些人是會影響到我們友誼的存在啊，我用最溫柔的方式把她們清理掉了，有什麼不好啊？再說你覺得有了我你還需要別人嗎？別人對你來說真的重要嗎，你啊有我還不夠嗎？不夠嗎不夠嗎不夠嗎？」
原來她不是不說話，而是在憋大招，她的碎碎念越來越快，雷野根本不敢應聲。
他默默扯了扯自己的嘴，恨不得把這張嘴打爛，誰知道當初隨口說出的一句話，引出這麼個不正常的玩意。
「為什麼你要愁眉苦臉的呢？覺得我是個麻煩的女人麼，才沒有吧，我明明那麼寬容，先前我還親手買下那個奴隸送給你嘞，」她突然從背後靠過來，探出半截身體斜著與雷野面對面，「我真不是什麼麻煩的傢伙吧，你說，布婭笛是個好女人，不然的話我會想盡辦法把你變成蘿莉惡魔然後吊起來扣。」
「.布婭笛是個好女人。」
「哈哈哈哈.」
雷野馬上就說了，不是因為恐懼，而是想要讓布婭笛趕緊閉嘴。
果然，布婭笛心滿意足地放開了手，雷野回過頭，看到她面露愉悅的酡紅。
麻煩的女人.
「給我。」布婭笛伸手過來。
「什麼.？」
「幻景水晶。」
雷野恍然，因為回檔的緣故，兩個人的儲物袋都回到了最初的狀態，各種道具還沒有交換過。
想到這個事雷野發現自己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葛菈緹妮，很想去敲開烤肉堡的門然後莫名其妙地送她一個小空調。
把幻景水晶交到布婭笛手裡之後，雷野從布婭笛那裡拿到二周目一次都沒有用過的契約之書，還有一塊黑牌。
雷野想也不想把這兩件道具塞進儲物袋，而布婭笛則是立刻使用了幻景水晶。
光幕展開，畫面呈現在雷野眼前。
忽而雷野心頭一動，是啊幻景水晶，有這個道具的話他可以把記憶里的一切翻出來重播，但問題是，就算去拿給那些人看，他們是否會認同這些未曾親身經歷過的事情呢。
恐怕做不到。
至於布婭笛正在播放的畫面
反正在角狼的背上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做，雷野乾脆就認真地看了一會。
記憶的主人居然不是布婭笛，因為是第一視角，所以馬上能看出她手上那副稍顯廉價的臂鎧絕對不屬於布婭笛，但從胸前的鼓起來判斷，也是位身材豐滿的傢伙。
她正在鬼鬼祟祟地穿行於暗處。
從拐角處，做賊似的探出頭來，視線鎖定在某個人身上。
「啊～啊啊..」她口中泄出嫵媚的嬌息。
雷野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因為她正在盯著的那個人，是雷野。
畫面里的雷野正跟在勇者隊伍的後面，垮著張批臉搖搖擺擺地走，蘿妮絲不動聲色地放慢步調來到雷野身邊，小手很不乾淨地捏了捏雷野的屁股。
雷野啪地把她的手拍下去。
「喔，你那時候還遭受職場性騷擾喔，」一同觀看的布婭笛摸著下巴，「不過值得慶幸的是至少騷擾你的不是那位戰士，我一看那傢伙就想起炮勇來。」
「你他媽是不是用我腦子看動畫片了？！」
「全是肉番，太爽了。」
你媽啊布婭笛，不可以翻我的腦子啊，不可以這樣用啊布婭笛。
「啊啊我的大野老師啊.那個該死的賤女人」
畫面里的女人咬牙切齒，憤恨不平的樣子。
雷野懂了，畫面里的女人大概是他的粉絲，注意到自己在勇者小隊並不快樂，卻無能為力，就只能默默地跟在後面投以注視吧。
事到如今，他也清楚自己的盒飯有多大的殺傷力。
唉，受歡迎的男人真沒辦法。
「大野老師，啊大野老師啊.」畫面里的女人拿出一份盒飯。
「哈」雷野得意聳肩。
他就知道是這樣。
「大野老師」畫面里的女人打開盒飯，伸手抓了一把。
雷野眉頭一皺。
他記得自己每份盒飯都自帶一份筷子，考慮到有些異世界人用不熟，他還專門製造了一批勺子放在裡面。
所以幹嘛要用手抓。
「啊啊.」女人抓起一撮盒飯，伸手向下。
雷野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寶貝，話可以亂說，但飯不可以亂吃啊。
雷野無助地扭頭看向布婭笛，「她這是在幹嘛？」
「我也不知道，比起這個，你好不好奇這個人是誰？」
「是誰？」
「昆萊。」
雷野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昆萊昆萊？！
「這不可能啊！」雷野懵了，他曾看到過昆萊赤著上身的樣子，雖然胸肌還不賴，但很明顯不是什麼大奈奈。
布婭笛搓了個響指，「請看VCR。」
畫面變了。
另一個場景。
第一人稱視角，臂鎧變得豪華了些，拳頭正在攥緊，視線鎖定著的人還是雷野。
但此時雷野看上去還蠻興奮，因為他身邊一左一右都是身材豐滿的大姐姐，她們身上的衣料加起來還沒有雷野的內褲多。
畫面里拳頭攥得越來越近，畫面外是布婭笛冷笑的哼聲。
「你這蘿莉控不是很及格啊。」
雷野漲紅了臉，不吭聲。
就在此時，一個熟悉的男人出現在畫面里。
勇者！
這傢伙來到雷野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而後環顧四周，點點頭。
於是此時此刻，幾乎半數以上的嫖客悄無聲息地動了，從儲物袋裡掏出殺傷力較低、執法官用於制服一般犯罪者的那種棍棒。
雷野想起來了，這是針對超級妓院的那次聯合圍剿！
勇者摔杯為號，探索者們拎著棒子就開始敲，把妓院的那些護衛三兩下制服，再命令女孩們排排蹲好。
畫面里的昆萊（存疑）敷衍地比劃了幾下，並沒有跟著大部隊行動，而是偷偷地跟著雷野一起上樓了。
正所謂擒賊先擒王，其他探索者們負責控制住其他所有人，而勇者小隊直接去逮捕妓院的老鴇。
顯然他們當時並沒有注意到，還有一個人小偷似的地跟在他們身後。
圍剿的過程非常順利。
老鴇只是個普通老鴇，除了藥劑的來源，什麼都招了。
「還有這種邪惡的藥劑啊.真是聞所未聞」畫面里藏在暗處觀察的昆萊在喃喃自語。
如她所言，勇者小隊簡單地討論了一下，也一致認為這種藥劑是相當邪惡的，必須全部銷毀。
而昆萊注意到，雷野的表情有些怪異。
下一步。
為了更效率地銷毀藥劑，勇者小隊是分開行動的，一瓶一瓶地將那些藥劑完全摧毀掉。
就在老鴇苦苦哀求著勇者之時，昆萊跟著鬼鬼祟祟的雷野來到某處，在那裡，雷野裝模作樣地打量著房間的布局，手上則是悄咪咪地順了一瓶藥劑，收進儲物袋裡。
畫面定格，一動不動，簡直讓人懷疑是不是卡了。
「呵——」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
畫面里的手顫抖起來。
「大野老師為什麼，為什麼你要.不可以啊大野老師，你絕對不可以這樣子啊大野老師」
哭泣聲。
是真的落淚了，畫面垂至向下，幾滴晶瑩的液體掉落在地。
「這種事情，我才不接受，絕對不接受，可是可是如果這是大野老師想要的，啊.啊啊」
聲音變得掙扎了起來。
手臂的顫抖停了下來。
看向雷野的視線透著某種強烈的慾念。
「既然如此.」
畫面的最後，是那隻手臂伸向架子，拿下一瓶粉色藥劑的畫面，動作乾淨利落，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雷野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