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第113章

  陽光透過窗欞,斑駁地灑在金碧輝煌的大殿上,卻無法驅散殿內那股壓抑至極的氣氛。李清歌端坐在高高的寶座上,一身華貴的太后服飾在光線下熠熠生輝,但她的面容卻冷若冰霜,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嚴。

  更讓人心寒的是,她一向視為依靠的乾隆皇帝,此刻竟然畏縮在一旁,不敢站出來為她說一句話。他的眼神閃爍不定,似乎在權衡著利弊,卻終究沒有勇氣邁出那一步。

  李清歌的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悲憤。她曾以為,養兒防老,自己的兒子會是自己最堅實的後盾。然而,如今看來,這個兒子還不如一塊叉燒來得貼心。她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仿佛要將這股怨氣全部發泄出來。

  她的目光在跪在地上的鈕祜祿氏族人身上掃來掃去,那些曾經對她畢恭畢敬的人,此刻卻滿臉憤恨地盯著她。他們的眼睛裡射出冷冷的光芒,仿佛要將她瞪出個窟窿來。李清歌冷笑一聲,心中湧起一股難以抑制的怒火。

  「你們自己掌嘴,直到我滿意為止。」她的聲音冷冽如冰,不帶一絲感情。

  鈕祜祿氏的族人聽了這話,都憤怒地瞪著李清歌,卻沒有人敢反抗。他們知道,這個女人已經不再是那個可以任意欺凌的太后了,她現在是大炎王朝的女王,掌握著生殺予奪的大權。

  太后的族兄更是氣得渾身發抖,他掙扎著站起來,指著李清歌的鼻子罵道:「你這個亂臣賊子,也敢在太后面前囂張!你就不怕遭到天譴嗎?」

  李清歌斜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膽子不小啊!想尋死是吧?沒問題,我成全你!」她使了個眼色,身旁的石叔遇立刻抽出烈血劍,一劍揮出。只聽「啊」的一聲慘叫,太后的族兄就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沒了氣息。

  太后悲憤交加,失聲喊道:「七哥哥!」她的眼淚奪眶而出,悲痛欲絕。一眾鈕祜祿氏的族人也都哭得稀里嘩啦的,悲痛到了極點。他們從未見過如此狠辣無情的李清歌,心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乾隆看到自己的親娘這個樣子,心裡也有些不忍。他舔了舔乾澀的嘴唇,說道:「鳳兒,差不多了,別再鬧出人命了!」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祈求和無奈。

  然而,李清歌就像是沒聽見一樣,冷漠得就像是一塊寒冰。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堅決和無情,仿佛要將所有的仇恨都傾瀉在這些人的身上。

  太后憤怒得像是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她怒吼道:「你有什麼仇怨,衝著我來就是了!何必牽連無辜?我只不過打了皇后一巴掌,你至於殺我族兄嗎?你的心也太狠了!」她的聲音在殿內迴蕩著,充滿了悲痛和憤怒。

  李清歌陰森地看著太后,她的眼神中透露出無盡的寒意:「你說無辜就無辜嗎?皇后是我的生母,地位尊貴得就像太后您一樣。你們在座的各位都精通大清律法,誰能告訴我,毆打太后是什麼罪?」她的聲音冷冽如冰,讓人不寒而慄。

  殿內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一個人敢搭話。他們都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意味著什麼,也都知道李清歌的狠辣無情。

  李清歌看向總管太監李玉,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嚴:「你說,毆打太后是什麼罪?」

  李玉哪裡敢回答,他求救似的看了乾隆一眼,希望乾隆能為他解圍。然而,乾隆卻無奈地搖了搖頭,用眼神示意李玉如實回答。

  李玉得到暗示,硬著頭皮說道:「毆打太后,等同於弒君。」他的聲音低沉而顫抖,仿佛要耗盡他所有的力氣。

  「聽到了嗎?等同於弒君!」李清歌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幾分,「弒君可是十惡不赦的大罪,要滿門抄斬,九族盡滅。我沒讓鈕祜祿氏全族陪葬,已經是格外開恩了。」她的聲音在殿內迴蕩著,充滿了威嚴和冷酷。

  太后被氣得渾身都在顫抖,她指著李清歌的鼻子罵道:「你這個逆女!竟然把皇后和自己相提並論!那個那拉氏的女人,沒有得到夫君的寵愛,豈能與哀家平起平坐?早知道今天會是這樣,當初就應該給那拉氏下絕子藥,讓這個惡毒囂張的小賤人無法來到這個世上!」她的聲音尖銳而刺耳,充滿了怨恨和憤怒。

  李清歌冷冷地看著太后,她的眼神中透露出無盡的寒意和嘲諷:「可惜啊,可惜。你當初沒有下那個決心,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不過沒關係,我會替你好好地教訓一下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她轉過頭看向石叔遇,「讓他們繼續掌嘴,直到見血為止!」

  石叔遇大喝一聲:「都還愣著幹什麼?掌嘴!女王陛下不說停,就不許停!」他的聲音如雷貫耳,震得殿內的人心驚膽戰。

  鈕祜祿氏的人看到族人慘死,太后也無處可逃,乾隆也救不了他們,恐懼到了極點。他們只能揮動雙手,狠狠地抽打著自己的臉。啪!啪!啪!不管是男是女,不管是老是少,都在抽打著自己的嘴巴,就像是一連串的爆竹在殿內響起。他們這些人因為太后而享受到了榮華富貴,錦衣玉食,早就養成了細皮嫩肉,哪裡禁得住這樣的抽打?抽了幾下之後,臉頰就高高地腫了起來,疼得眼淚像下雨一樣往下流。

  「繼續打!不打見血,不許停手!」李清歌冷漠地說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無盡的寒意和殘忍,仿佛要將這些人都折磨致死。

  幾個年輕人疼得實在受不了了,卻又不敢停下來,只能一邊抽打一邊哀嚎著:「老佛爺救命啊!老佛爺救命啊……」他們的聲音悽慘而絕望,卻無法打動李清歌的心。

  太后再也忍不住了,她從寶座上跳了下來,竄到李清歌的面前,想要拉扯她。然而,晴兒卻急忙拉住她,低聲勸道:「老佛爺不要啊!您這樣會激怒她的!」晴兒的聲音里充滿了擔憂和祈求。

  乾隆也口乾舌燥地說道:「皇額娘,這個女人的性子烈得像火一樣,又經過戰場的血腥洗禮,已經變得像鋼鐵一樣堅硬。你要是再惹她,不僅鈕祜祿氏難逃滅族的命運,只怕愛新覺羅氏也難以保全。你再怎麼生氣,也要為子孫後代考慮啊!」他的聲音里充滿了無奈和祈求。

  太后大驚失色,停下了腳步。她用老眼直勾勾地看著李清歌,恐懼到了極點。這個女人的狠辣無情,遠遠超出了她的想像。如果她真的瘋狂起來,真的有可能……一想到血流成河的景象,太后就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寒顫。相比於娘家親戚,太后更在乎愛新覺羅氏的兒孫。她不能讓自己的子孫因為自己的衝動而遭受滅頂之災。

  一眾鈕祜祿氏的人拼命地抽打著自己的嘴巴,不一會兒臉就腫得像豬頭一樣,嘴角也破裂了,滴著血,看起來好不悽慘。太后無可奈何,心裡就像是被針扎了一樣,疼得要命。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族人被折磨成這個樣子,卻無法阻止。

  晴兒看到太后這麼痛苦,心裡也難受得不行。她眼珠子一轉,忙說道:「女王陛下,殺人不過頭點地,為了給皇后娘娘和十二阿哥積德,您就饒了鈕祜祿氏的人吧?」她的聲音里充滿了祈求和懇切。

  李清歌轉過頭看了她一眼,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和動搖,但最終還是堅定了下來。「罷了,都停下來吧。」她的聲音雖然冷漠,但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和無奈。

  鈕祜祿氏的人聽了這話,趕緊停下手,卻個個疼得齜牙咧嘴的,不停地哎喲哎喲地叫著。他們的臉上滿是淚痕和血跡,看起來好不悽慘。

  李清歌冷冷地說道:「死罪可以免去,但是活罪難逃。把他們發配到西南去挖礦,沒有我的旨意特赦,永遠都不許回京。」她的聲音冷冽如冰,不帶一絲感情。然而,這句話卻像是一道死刑判決,讓鈕祜祿氏的人徹底絕望了。

  太后心疼得不得了,還想開口求情。然而,晴兒卻拉住她的衣服,讓她不要再鬧騰了。太后無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族人被石叔遇帶著白馬軍押走。他們的背影漸漸消失在殿外,只留下一串串沉重的腳步聲在殿內迴蕩。

  「你們都退下,我有話要和太后說。」李清歌向殿內伺候的宮人甩了甩袖子。她的聲音冷冽而威嚴,讓人不敢違抗。

  晴兒、令嬪、李玉等人,就各自帶著宮女太監退了下去。他們知道,這場風波終於告一段落了,但心中的震撼和恐懼卻久久無法消散。

  偌大的慈寧宮正殿裡,只剩下太后、乾隆、李清歌這三個人。他們祖孫三代,各占一方,氣氛凝重而壓抑。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地上,卻無法照亮他們心中的陰霾。

  「大炎的女王,你的威風也耍夠了,還留在我慈寧宮幹什麼?」太后的語氣里充滿了濃濃的憎恨和不滿。她盯著李清歌

  李清歌步入慈寧宮,陽光透過精緻的窗欞,斑駁地灑在地上,卻絲毫未能溫暖這宮內的寒意。她身穿一襲華麗的帝王袍服,金色的絲線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眉宇間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嚴。太后端坐於高位,身著暗紅的宮裝,歲月在她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跡,但那雙眸子依舊銳利,仿佛能洞察人心。

  「太后,您就別在朕面前裝模作樣了,」李清歌的聲音冷冽,如同冬日裡的寒風,穿透了室內的每一個角落,「朕可不是您一手撫養長大的孝順兒子,誰要是讓朕一時不痛快,朕就讓他終生都不好過。」她的眼裡閃爍著不屑的冷笑,那是一種對權力鬥爭深刻理解後的冷漠與決絕。

  自古以來,孝道被視為治理天下的基石,太后藉此權重一時。然而,李清歌深知,一旦皇帝不再遵循孝道,太后的地位便如空中樓閣,搖搖欲墜。乾隆即將退位,真正的權力掌握在她李清歌手中。對於太后,她心中更多的是厭惡與不耐。

  太后聞言,臉色瞬間變得紫黑,怒火在她的眼中燃燒,仿佛要將一切吞噬。「以前皇后生下五公主的時候,宮裡就流言四起,說這個女孩是天煞孤星,會剋死親人,現在看來,那些傳言並不是空穴來風,你是不是不把我氣死,就不肯罷休啊?」太后的話語中充滿了憤怒與不甘,她的手指緊緊地扣住椅子的扶手,仿佛要藉此來平息內心的怒火。

  李清歌嗤之以鼻,冷笑連連:「好人不長壽,禍害遺千年,太后您福大命大,朕要想氣死您,怕是也難啊!」她的言語間充滿了諷刺,字字句句都像是鋒利的刀刃,直刺太后的心窩。

  太后氣得臉色更加陰沉,胸脯劇烈起伏,喘息聲連連,仿佛隨時都會窒息。乾隆見狀,急忙上前,一邊輕拍著太后的背,一邊安慰道:「好了好了,您就少說兩句吧。」

  李清歌撇撇嘴,一臉的不屑與冷漠。她對太后的厭惡並非一日之寒,這位史上最長壽的太后,本應安享尊榮,卻整日無事生非,算計他人。若非顧及血緣與母親,她早已將太后除去。

  太后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她知道,在這場權力的遊戲中,她已處於下風。「我和那拉氏的恩怨可以一筆勾銷,但你必須赦免鈕祜祿氏族人。」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懇求,但更多的是無奈。

  李清歌面色陰沉,眼神冷冽:「有朕在,您就別想找我母親的麻煩。在朕面前,您沒有資格討價還價,老老實實待著,等朕氣消了,或許可以考慮讓他們回來。」她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嚴,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太后緊緊抓著李清歌的衣袖,聲音顫抖:「鈕祜祿氏是我的親人,也是你的親人啊,你難道就不顧及一點親情嗎?」她的眼中閃爍著淚光,仿佛回到了四十年前的那個夏天。

  李清歌面無表情,聲音冷漠:「什麼親不親的,帝王之家,最是無情。朕只認生母為親,鈕祜祿氏算什麼東西?也不瞧瞧自己配不配。」她的言語間充滿了對權力的渴望與對親情的漠視。

  太后緊緊盯著李清歌那張美麗卻冷漠的臉,心神恍惚。她仿佛看到了先帝登基時的情景,那時的她與母親烏雅氏在永和宮爭執不休,如同仇人一般。如今,這一幕竟在李清歌與她之間重演,讓她心中五味雜陳。

  太后慘然一笑:「這眼神、這表情,太像了,簡直就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你和先帝……真是冤孽啊,冤孽!」她的聲音中充滿了無奈與悲哀,仿佛已經看到了這場權力鬥爭的結局。

  李清歌冷漠地看著太后,心中沒有一絲波瀾。她早已習慣了這種權力的遊戲,也早已看透了人性的醜陋與無情。她轉身離開,步伐堅定,沒有絲毫的猶豫。

  太后呆呆地望著她的背影,氣血翻湧,天旋地轉。她仿佛看到了自己一生的輝煌與落寞,看到了權力鬥爭中的殘酷與無情。終於,她無法承受這份沉重,兩眼皮一翻,暈了過去。

  乾隆大驚失色,趕緊扶住太后,高聲呼喊:「太醫在哪裡?快宣太醫來!」一時間,慈寧宮又變得喧囂起來,亂作一團。

  而李清歌,早已離開了這個充滿爭鬥與陰謀的地方。她徑直來到了坤寧宮,那裡是她心靈的避風港。

  走進寢殿,一股裊裊的香氣從明黃色的緞紗簾中飄了出來,那是上等的百合香。百合寓意著百年好合,是皇后最喜歡的花。每當心情不好的時候,皇后就會聞這種香氣,仿佛能讓她暫時忘卻宮廷的爭鬥與煩惱。

  李清歌掀開帘子走了進去,看到容嬤嬤正用剝了殼的熟雞蛋在皇后的臉上滾動。皇后雖然年紀已經不小,但依舊注重保養,肌膚嬌嫩柔滑,如同綢緞一般。然而,此刻她那保養得極好的臉蛋上,卻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巴掌印,五個手指印清晰可見,足見桂嬤嬤下手之狠。

  李清歌看到這一幕,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憤怒與心疼。她咬著嘴唇,仿佛要抑制住呼之欲出的喘息聲:「剛剛在慈寧宮,真不該輕易放過……」她的聲音中充滿了恨意與不甘。

  容嬤嬤聞言,嚇得直打哆嗦。她知道,李清歌的手段向來雷厲風行,僅僅是輕輕放過,就已經讓桂嬤嬤斷了手,殺了太后的族兄,讓鈕祜祿氏悽慘無比。若是認真報復起來,慈寧宮豈不是要血流成河?

  容嬤嬤用雞蛋在皇后的臉上滾了幾輪,但皇后臉上的瘀腫還是沒有消退。於是,她又拿出一個掐絲琺瑯的小圓盒,準備給皇后上藥。李清歌見狀,輕聲說道:「讓朕來。」

  容嬤嬤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打開了盒子遞給了李清歌。盒子裡裝著嫩綠色的半透明膏體,草藥的清香撲鼻而來,那是上等的藥膏,具有神奇的療傷效果。

  李清歌挖取了一點藥膏,輕輕地塗在皇后的臉頰上,緩緩地揉著。她的動作輕柔而細膩,仿佛是在對待一件珍貴的藝術品。腫痛的皮膚遇到清涼的藥膏,火氣立刻就消退了,藥力透入肌膚,皇后頓時覺得舒暢了許多。

  在塗抹藥膏的同時,李清歌痛斥著太后、令嬪和和敬公主三人的罪行。她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與不滿,仿佛要將所有的委屈與不甘都傾訴出來。皇后聽著她的訴說,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她知道,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李清歌都會站在她的身邊,保護她、支持她。

  「不過就是一巴掌而已,又不是刀傷,何必這麼氣憤呢?你已經教訓過她們了。」皇后笑著說道,她的聲音溫柔而堅定,仿佛能撫平李清歌內心的創傷。

  李清歌聞言,心中湧起一股感動。她看著皇后那溫柔的臉龐,仿佛看到了自己內心深處的渴望與追求。在這個充滿爭鬥與陰謀的宮廷中,她們彼此扶持、相互依靠,共同面對著一切的困難與挑戰。

  李清歌溫柔地注視著皇后,那雙眸子裡滿是深情與敬意,仿佛能洞察皇后心中所有的苦楚與堅韌。她輕啟朱唇,聲音柔和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力量:「您是我的母親,那些心胸狹隘、滿心算計之人,如何能與您相提並論?您的寬容、您的智慧,是他們一輩子也學不來的。」

  皇后坐在雕花木椅上,一身華貴的鳳袍映襯得她端莊而高雅,儘管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淡淡的痕跡,卻更添了幾分從容與淡然。她輕輕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無奈:「母親啊,您這痴情的性子,何時能改?太后召您去慈寧宮,那分明是布下了陷阱,等您往裡跳。您怎就不找個由頭推了去?若是實在不知如何應對,直接來找我便是,何必讓自己身陷囹圄?」

  李清歌的話語中充滿了對皇后深深的擔憂與疼愛,她伸出手,輕輕撫過皇后略顯疲憊的臉龐,動作輕柔得仿佛怕驚擾了這份難得的寧靜。

  皇后微微一笑,那笑容里藏著太多的故事與風霜,卻也透露出一種超脫世俗的淡然:「我也沒料到,太后竟會對我厭惡至此,竟不顧及國母的身份,公然動手。不過,這一切都已過去,有你在,我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這時,容嬤嬤端著兩杯熱氣騰騰的菊花茶走了進來,她的步伐穩健,眼神中透露出對皇后的忠誠與敬愛。「公主,您在慈寧宮說了那麼多話,定是口渴了,快喝杯菊花茶潤潤嗓子吧。」

  李清歌接過茶杯,那溫熱的觸感透過瓷壁傳遞到她的手心,仿佛也溫暖了她的心。她輕抿一口,菊花的清香與甘甜在舌尖緩緩化開,仿佛能洗淨一切塵埃與疲憊。「幸好,所有的苦難都已過去。我與皇帝已商定了條件,禪讓的流程也即將完成,只待最後的交接。待我在太和殿完成皇位繼承儀式後,便下旨冊封您為太上皇后,從此,再無人敢欺負您。」

  皇后聞言,笑容中多了幾分欣慰與滿足,她輕輕搖了搖頭:「太上皇后、皇太后的名頭,於我而言,並無太大意義。我只願我們一家平平安安,你和弟弟都能過得好,我便心滿意足了。」

  母女倆相視一笑,那份默契與深情無需多言。李清歌拿起另一杯菊花茶,用勺子小心翼翼地餵給皇后,那動作中充滿了對母親的呵護與關愛。

  「母親,您放心,我會讓永璂安穩地享受親王的爵位,一世榮華富貴。您的母族,我也會妥善安排,絕不會讓他們受到任何委屈。」

  皇后笑著點了點頭,那笑容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期許與安心。母女倆就這樣靜靜地喝著菊花茶,享受著這份難得的平靜與安寧。

  然而,慈寧宮內卻是另一番景象。太后被李清歌的一番話氣得暈了過去,經過太醫的緊急救治,才悠悠轉醒。她一睜開眼,便聽到乾隆要禪讓皇位的消息,聲音頓時尖銳起來,仿佛要穿透整個宮殿。

  「皇帝,你這是什麼意思?要把皇位禪讓給誰?」太后的聲音中充滿了震驚與憤怒,她難以置信地看著乾隆,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乾隆站在一旁,神色堅定而決絕,他一字一頓地回答:「朕要把皇位禪讓給李清歌,自己升格為太上皇。」

  太后聞言,仿佛被雷擊中一般,身子猛地一顫,隨後像爆竹一樣瞬間炸開:「皇帝正值壯年,怎麼能輕易禪讓皇位?我不同意!」

  乾隆卻毫不動搖,他深知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也深知大清的未來需要李清歌來引領。「朕已經擬好了禪位詔書,所有的流程也都準備好了,禪讓勢在必行,皇額娘不同意也沒用。」

  太后又驚又怒,她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乾隆,仿佛要將他看穿:「皇帝,你糊塗啊!自古以來皇位都是父子相承的,女兒家遲早要出嫁的,你把皇位傳給她,豈不是把大好江山拱手讓人?」

  她怒視著乾隆,聲音中充滿了不甘與憤怒:「大清江山是愛新覺羅氏先祖們九死一生、嘔心瀝血創下的,豈能任你隨意糟蹋?就算你真的厭倦了皇位,想要禪讓,也應該在阿哥中選擇繼承人,怎麼能傳給那拉氏的女兒?」

  乾隆聞言,不屑地笑了笑,那笑容中充滿了對世俗觀念的蔑視與挑戰:「都是人生父母養的,皇額娘怎麼知道女子不能治理天下?皇額娘,您自己不也是女子嗎?」

  太后聞言,身子一晃,差點又暈了過去。她撫著心口,滿臉不敢置信地看著乾隆,仿佛在看一個怪物。她真的很難相信,一向貪戀女色、自負自戀的兒子,竟然能說出如此驚世駭俗的話來。

  她哪裡知道,乾隆的轉變是因為他之前去大炎王朝的經歷。南下途中,他不僅親眼見證了李清歌治理下的百姓豐衣足食、安居樂業,更見識了大炎王朝現代軍事和科技的強大與恐怖。相比大炎的繁榮昌盛、如日中天,大清卻已經呈現出了日暮西山的景象。

  乾隆深知,如果想要避免大明覆滅的悲劇重演,他唯一的選擇就是把皇位傳給李清歌。也只有利用這種血緣關係,才能使大清融入大炎之中,從而保住祖宗的基業。

  他雖然在女色和兒女問題上有些糊塗,沉迷於享樂,不顧百姓死活,任由貪官橫行,但他骨子裡仍然是一個清醒理智的帝王。他深知大炎的軍事武器一旦投入戰爭,就能輕鬆覆滅大清。與其等李清歌動手強行統一北方、愛新覺羅氏皇族慘遭屠殺,不如主動退讓,為自己博取急流勇退、順從天意的美名。

  雖然這次禪讓保不住大清的國號,以八旗貴族為主的統治根基也將土崩瓦解,但至少能保住血脈傳承和皇族的榮華富貴。畢竟,李清歌體內也流淌著愛新覺羅氏的血脈,她雖然厭惡她的父親,但也必須尊稱他為太上皇。

  乾隆把一切的利害關係都詳細地分析給太后聽,太后聽完震驚萬分,她打死也想不到大炎王朝的軍事實力竟然如此恐怖。然而,她心裡始終不能接受這個現實,咬牙切齒地說:「你是皇帝,肩負著天下的安危,怎麼能輕易說禪讓?我不相信大炎王朝有如此強大的軍事實力,也不相信李清歌這個逆女有這樣的本事,她一定是想欺騙你。」

  乾隆斬釘截鐵地說:「大炎的強大,朕親眼所見,怎會有假?皇額娘您怕什麼?朕雖然退位了,但仍然是太上皇,您作為太上皇的母親,將繼孝莊文皇后之後成為第二位太皇太后,這有什麼不好的?」

  太后心裡只能苦笑。太皇太后和聖母皇太后怎麼能等同呢?權力掌握在皇帝手中,新帝和誰親近,誰的地位就高。否則的話,就算名位再高,也只是個空架子。她能成為後宮真正的主人,根本原因就在於她是皇帝的生母。如果皇帝退位,李清歌登基,那拉氏就成了新帝的母親,她的政治地位反而會凌駕於她之上。兒女都偏向自己的親生母親,將來她和那拉氏再起矛盾,李清歌肯定會偏幫那拉氏。這樣的話,她這個太皇太后的尊榮就真的成了擺設了。

  這個結果對於嗜權如命的太后來說無疑是沉重的打擊。她無法接受自己辛苦經營一生的權力就這樣被剝奪,更無法接受一個女子成為大清的皇帝。然而,面對乾隆的決絕和大炎的強大實力,她又能做什麼呢?只能默默地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心中充滿了不甘與無奈。

  太后氣呼呼地站在紫禁城的金碧輝煌之中,陽光透過雕花的窗欞,斑駁地灑在她繡滿龍鳳呈祥圖案的華服上,卻絲毫未能緩解她緊鎖的眉頭。「皇帝,你得好好想想清楚,」她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迴響,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一旦你把皇位禪讓給李清歌,依照她的性格,肯定會廢除『清』這個國號,以大炎王朝為主。到時候,大清朝就不復存在了,你也會成為亡國之君,在青史上留下罵名,那可就臭名昭著了。」

  乾隆坐在龍椅上,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歲月的塵埃,看見未來的風雲變幻。他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回答道:「皇額娘,以前武則天改唐為周,自己登基稱帝,但後來還是立了李家的子孫為繼承人。神龍政變後,大唐復辟,李顯稱帝,他仍然尊稱已經退位的武則天為『則天大聖皇帝』。唐人並沒有把武則天當成亡國之君,反而尊稱她為女皇。大清和大炎血脈相承,榮辱與共,哪裡來的亡國之說呢?」

  太后聞言,臉色微微一變,顯然沒想到乾隆會用武則天來舉例,一時之間竟被堵得沒話可說。她心中暗自懊惱,卻也明白兒子的心意已決,難以更改。

  乾隆見狀,語氣緩和了幾分,繼續說道:「不管是大清還是大炎,我都不太在意,只要江山永遠掌握在我們自家的血脈手裡,就足夠了。」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超脫的淡然,仿佛對皇位的得失並不十分看重。

  要說了解兒子,沒有誰比得過母親,反過來也是一樣的。乾隆怎麼可能不知道太后阻止他禪位給李清歌的真正意圖呢?說什麼皇位傳男不傳女、大清會亡國,這些都只是藉口罷了。太后真正擔心的是,李清歌一旦受禪登基,大權就會落到她手裡,而作為母親,她不願看到兒子被兒媳壓制,晚年落寞。

  乾隆心中五味雜陳,他既不願違背母親的意願,又深知大勢所趨,無法阻擋。他所能做的,就是盡力平衡太后和皇后之間的婆媳關係,讓兩宮能夠維持表面的平和,不至於太難堪。

  於是,乾隆狠下心來,說道:「皇額娘,大局已經定了,就算你不願意,也得接受。不過你放心,我會和皇后說清楚的,不會讓你太難堪。」

  聽到這話,太后全身顫抖,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中,接著又暈了過去。乾隆連忙起身,焦急地喊道:「太醫!快叫太醫來!」

  ……

  皇后滿心期待地等著,她的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和渴望。而太后則滿心怨憤和不甘,她無法接受自己一手扶持起來的兒子,竟然要將皇位傳給一個女子,尤其是這個女子還是她的兒媳。

  然而,無論太后如何不滿,最終乾隆還是在禪位的聖旨上蓋下了玉璽。那玉璽沉重而冰冷,仿佛預示著一段歷史的終結和另一段歷史的開始。

  李玉站在一旁,看著乾隆依依不捨地從玉璽上抽回手,心中也不免有些感慨。他趕緊捧上茶,輕聲說道:「皇上,心事已經了結了,請用茶。」

  乾隆看著那道用緙絲雙龍明黃緞製成的聖旨,苦笑了一下:「雖然在太后面前我盡力去彌補,還提起了大唐武周的事情,但大清的江山終究還是斷送在我手裡了。不知道以前那些禪位的君主,是不是也有和我一樣的感受呢?」

  李玉低著頭回答:「不一樣的,前幾位君主禪位,那是真正地把江山送出去了。而您禪位給大炎的女王,雖然國號變了,但血脈沒有斷,萬里江山還是掌握在自家人手裡。」

  乾隆瞪了他一眼,笑罵道:「你這個奴才,就知道哄我開心。去坤寧宮傳話,明天早上,在太和殿舉行禪讓大典。」

  「是!奴才這就去!」李玉應聲而去,腳步輕快而堅定。

  坤寧宮內,皇后聽到這個消息,高興得不得了。她隨手拔下頭上的春帶彩翡翠鳳簪,賜給前來通報的李玉:「這是本宮賞你的!」

  「謝太上皇后娘娘!」李玉高興極了,乾隆的聖旨還沒正式下達,他就已經開始這麼稱呼了。

  皇后嬌嗔地笑了笑,又讓容嬤嬤去小廚房拿新做的圓夢燒餅賞給李玉。她緊緊握著李清歌的手,激動得熱淚盈眶:「終於等到這一天了!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孝賢皇后早逝,成了後宮女子心中的影子。那拉氏繼任皇后不久,就知道自己無法像富察氏那樣得到皇上的寵愛。丈夫不可靠,想要翻身,只能依靠子女。所以皇后心裡一直期盼著,等皇上駕崩後,自己的親兒子能夠繼承大統,重振家族的榮光。可沒想到人生無常,丈夫還沒老,兒子還沒長大,女兒卻先成了新君。

  李清歌看著皇后激動的樣子,心中也湧起一股暖流。她知道自己即將登上皇位,並沒有感到特別的驚喜,但看到皇后如此欣喜若狂,她也心生感慨。她輕聲說道:「過了今天,女兒就是神州大地的主人了,您將成為大炎王朝最尊貴的太上皇后。」

  「好好好,我兒真厲害,真是給娘爭光了!」皇后連聲稱讚,眼中的淚光閃爍著幸福和驕傲。

  容嬤嬤在一旁笑著,眼裡也泛著淚光:「多年的媳婦終於熬成了婆,後宮的女子只有到了太后(太上皇后)的位置,才能得到一生的安穩。公主成了新帝,您成了太上皇后,尊貴無比啊。」

  皇后收起笑容,感慨萬分:「丈夫敬重,子女孝順,多年的期盼都實現了,人生到了這個地步,還有什麼可追求的呢?本宮就算死了,也能含笑九泉……」

  容嬤嬤打斷她的話:「呸呸呸!娘娘怎麼能這麼說呢?您是萬福萬壽之人,這只是個開始,更大的富貴榮耀還在後頭呢。」

  坤寧宮小廚房做的圓夢燒餅非常有名,味道極美。李玉連吃了好幾個,嘴裡滿是油膩,喝了一杯茶,才慢悠悠地回到養心殿去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