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定下情緒,許攸才整理好措辭,重新開口:「剛才我去搭訕的那位美女是嫂子。」
當時,他端著酒來到那位美女身後,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哪成想轉過頭來竟是林瓷的臉!
許攸瞬間丟了三魂七魄,還好他反應比較快,立刻訕笑著說:「我代替我陸哥還有其他兩位兄弟給嫂子您敬一杯酒。」
林瓷也很絕,非但沒客氣,竟然還說:「敬酒啊?那把一杯都幹了吧。」
自己說的話自己負責,許攸只能仰頭一口氣全喝了。
他心中一團火焰瞬間被撲滅,像是淋了個透心涼,看著面前的林瓷,欲哭無淚。
他之前見這位小嫂子的時候,她都是那麼端莊大方,他私下裡還還評論過她,說她除了漂亮,其他一無是處,性格更是乏味可陳。
可此刻在他眼前的她,吊帶紅裙,波浪捲髮,精緻濃妝,性感惹火,和以前見過的她像是兩個人。
許攸越看越覺得驚悚,急忙回去跟他們報告這個消息了。
當他說完那話之後,周楚寂和韓祁燃都很有默契地同時看向陸時溫。
他將菸頭捻滅,薄唇微抿,不露聲色。
韓祁燃還不太相信地確認一下,「是哪個嫂子?」
許攸不敢明說,默默地看了眼陸時溫。
好了,這下確認了。
氣氛忽然降至冰點,他們都猜不透陸時溫此刻在想什麼,為什麼還沒有反應。
許攸此時慌張得兩條腿都在發顫,他並不確定陸時溫會不會跟他算帳。
忽然,陸時溫向他投來一記冰冷的餘光,那個眼神像是在說:
你完了。
Gameover!
許攸連忙為自己辯解道:「哥,我事先可不知道那是嫂子,我要知道,借我十個膽我也不敢去啊。」
周楚寂發出毫無人性的偷笑聲。
叫你還亂撩妹吧?這回撩出事了。
就在這個時候,女人的嬌笑聲忽然傳進他們的耳朵里:
「都在呢。」
陸時溫緩緩抬頭,看到林瓷端著一杯酒,筆直地在看他的方向。
親眼看到,震撼更強烈。
吊帶紅裙,露出白皙圓潤的肩頭,幾縷秀髮垂落,勾出無限風情,頭頂一束白色追光映襯著她,令整個人看起來耀眼十足。
難以置信,這是他老婆。
陸時溫與林瓷進行著眼神的對峙。
他能感覺到,她看似帶著笑意的目光中暗藏一絲挑釁。
韓祁燃第一個站起來,端起酒杯,乾笑了兩聲,「嫂子也來了啊!」
「夫唱婦隨嘛。」
林瓷意有所指地看一眼陸時溫,故意說:「我當我老公天天不回家是去哪兒了呢,原來在酒吧泡著呢。」
她的語氣里有幾分委屈的味道,讓人一聽會覺得很同情。
「哥,你也真是的,怎麼能不回家呢?」
許攸忍不住替林瓷打抱不平起來。
韓祁燃也附和著說:「是啊,要不然嫂子能傷心得來酒吧買醉嗎?」
「就是。」周楚寂也贊同地點頭,「家裡有嫂子這麼漂亮的媳婦兒,怎麼能不知道滿足呢?」
陸時溫,「…………」
他想知道,林瓷是不是給他們仨好處了?怎麼一個個都這麼能替她說話?
「老公,你都五天沒回家了………」
林瓷忽然轉換神色,可憐兮兮地看著陸時溫,表情像是要哭了。
渣男!無恥!混蛋!
其他三人在心中暗暗譴責。
陸時溫看她穿成這樣,本來是很生氣的,但她突然柔柔弱弱的,他都不忍心沖她發火了。
起身,他未發一語,走過去一把攥住了林瓷的胳膊。
「我現在就回家。」
他附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有股淡淡的菸草味掠過林瓷的鼻間。
看到林瓷被陸時溫拉著離開,許攸氣得爆了聲粗口。
「啥玩意兒啊!娶了個天仙老婆還不回家,暴殄天物嗎這不是!」
「你先別急著生氣,冷靜下來想想。」
周楚寂撫摸著下巴,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
「想什麼?」
「你們難道沒感覺到這位天仙嫂子的情緒轉換特別快嗎?」
韓祁燃勾唇輕笑了下,「我明白你什麼意思。」
那次他見識了林瓷懟喬佳欣之後,就知道這位小嫂子不是好惹的了。
「你們在說什麼啊!」
許攸完全聽不懂,一副和他們無法溝通的樣子。
那兩個人也很壞,故意不跟他解釋。
許攸嘆了口氣,「你們說陸哥會不會跟我算帳啊?」
「別的事情上,男人都可以大度,但唯獨女人不行。」
聽韓祁燃這麼說,許攸不禁皺眉,「可我事先並不知道那是嫂子啊!」
周楚寂嗤笑了聲,「自求多福吧。」
「………」
什麼好兄弟?狗屁都不是!
另一邊,林瓷在被陸時溫拉出酒吧後,他並沒有帶她去車上,而是將她拽進了旁邊漆黑的小巷子裡。
這家酒吧由於占地面積龐大,所以選擇了偏僻的地方,剛才在裡邊還震耳欲聾的,如今卻安靜得掉根針都能聽見。
林瓷的內心無比忐忑,已經腦補出一部霸道總裁強取豪奪的年度大戲,她總有種預感,陸時溫拉她進這種烏漆墨黑的地方,定是打算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
「老公,我怕黑………」
她先發制人,示弱地扯了扯他的衣袖。
陸時溫這個狗男人卻無情地將她的手甩開,冰冷地說:「怕也沒用。」
???
這種男的要不是有顏有錢肯定得打一輩子光棍吧?
陸時溫從口袋裡摸出煙盒,抽出一支煙點燃,猩紅的光在他指尖跳躍,襯得他的臉有幾分邪魅。
林瓷在這一刻恍然又回到初見他的時候。
除了他,她的確沒見過比他抽菸還好看的男人。
只是自從他們倆結婚之後,她就再沒見過他抽菸,今天是怎麼了?
「林瓷。」
他又一次喊了她的真名。
林瓷瞬間繃緊神經,滿臉警惕地看向他。
其實,陸時溫想問她,在他面前演戲演得累嗎?可要出口的時候,忽然覺得還是不要拆穿了,她肯在他面前演戲說明還是用心的,不然以後可能每天都會像今天這樣,給他一個「大驚喜」。
陸時溫拉她到這兒來,既沒做羞羞的事,也不說話,林瓷真猜不透他想幹嘛了。
就在她忍不住想問他的時候,居然聽見他說:「別緊張,我就是想過來抽根煙。」
我X………
林瓷想罵人了,她如臨大敵半天,他雲淡風輕告訴她,只是過來抽菸?
「回家吧。」
陸時溫率先往外走。
他這樣的反應,讓林瓷覺得很不尋常。
狗男人一定是還在預謀別的目的,他會不會是覺得在外邊屬於公共場合,怕被人看見影響不好,所以才沒對她動手的?
看著他的背影,林瓷狐疑地蹙眉。
兩人上車後,一左一右地靠車窗坐著,彼此之間也沒交流。
林瓷拿出手機給秦七七回消息,她當時和林瓷坐在一塊喝酒,自然已經知道她的遭遇了。
秦七七怕林瓷有什麼不測,正問她用不用報警。
看到她發的,林瓷回復道:
【狗男人出奇得冷靜,以不變應萬變吧。】
【他可能是在憋著勁等回家收拾你呢。】
【他敢,我先收拾了他再說。】
結果她剛給秦七七回過去,就聽見陸時溫低聲問:「為什麼要給我起那樣的別稱?」
林瓷的心臟「咯噔」一下,他坐得離她那麼遠怎麼能看清她回了什麼?
「請尊重我,我不喜歡這種外號。」
陸時溫又一本正經地說。
「咳。」林瓷不自然咳嗽了聲,故意不懂裝懂地問:「老公,你什麼意思啊?」
「看車窗。」
聽他這三個字,她反射性扭頭看過去,發現她的手機屏幕完全折射在車窗上了,屏幕上的內容清清楚楚地顯示在上面。
林瓷的人生中就沒有這麼尷尬的時候,說狗男人壞話,被當場抓包。
低頭,她像個做錯事的小學生把兩隻手放在膝蓋上,琢磨著該怎麼解釋才好。
陸時溫在這時忽然靠了過來,貼在她耳邊低聲問道:「你打算怎麼收拾我?」
他問話的語氣有些曖昧,似乎包含了不可言說的味道,聽得林瓷渾身一激靈。
她囁嚅地小聲說:「我吹牛的,別當真。」
「其實我還挺期待的,你不妨假戲真做。」
「…………」狗男人一定是在調戲她。
他靠她這麼近說話,她的耳朵都快要燒著了,明知道她最敏感的地方是耳垂,卻還往她耳廓里吹熱氣。
司機還在呢,他也真好意思。
林瓷推了推他,「老公,有什麼事回去再說。」
陸時溫扯了扯領帶,嘴角牽扯出一絲若有似無的笑。
「聽你的。」
說罷,他回到原位坐著了。
………
到家後,林瓷像兔子一樣飛快溜下車了,還在玄關處換鞋的時候,沒想到陸時溫就進來了。
他暼她一眼,看到她心虛的樣子,感覺很好笑。
「咳咳。」
陸時溫假裝咳嗽兩聲,沒想到林瓷竟嚇得肩膀一抖。
看這條件反射,她是真怕他吧?
上前一步,陸時溫從後邊圈住了她纖細的腰肢,「到家了,說吧。」
林瓷的肩膀一顫,強取豪奪的戲碼終究還是要開演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