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昨晚應酬回來，喝了點酒，因為第二天不用上班，池麟這一覺睡到大中午，腰間只搭了一條薄薄的空調被，他怕熱，但凡進門空調就會開起來，不到離開是不會關的，他翻個身，看一眼時間。閱讀
感覺還能再睡一會，於是又睡過去，等醒來中午都過了，午飯都不用吃了，他坐在床上，愣愣地看著手機。
搭著空調被的肚子略微響了一下，這是餓了。
自從跟林芳琴同居，他很少這麼熬到中午飯都沒吃，現在她搬走了，他又恢復到過去那種生活了，一個人操蛋的生活。
他赤腳踩在地毯上許久，才站起來，拉著空調被將腰部圍住，進浴室洗漱後，擦擦臉往廚房而去，拉開冰箱，一看。
只剩下兩瓶酸奶，還他媽是林芳琴之前留下的。
池麟站在冰箱前，手去摸冰箱上昨晚他放上去的煙，拿一根出來，叼在嘴裡，轉身回客廳，後拿起手機，點了一個外賣。
屋裡安靜得厲害，之前他一個人住，房子租是租大了點，這個女人住進來後，買了很多家具，各種收納盒，陽台那邊還放著兩三盆多肉，現在她一走，家居沒帶走，多肉也沒要，狠狠地在屋裡留下了不少東西。
外賣來了後，池麟拿著飯盒邊吃邊走到陽台去看。
冷眼看著林芳琴走後那盆還沒死開得嬌艷的多肉。
吃完飯，池麟收拾屋子，順勢將一些太有她明顯痕跡的東西都收拾了，他是工作忙，不代表什麼事情都不會做。
等抬手摸著多肉，準備往垃圾桶扔去時，池麟腦海一閃，就閃出了許多當初兩個人的一些細節，他的手一松，撐在陽台上，狠狠地操了一聲。
生什麼孩子？
嗯？
算計我？
嗯？
不分手留著過年？
池麟眼眸一冷，轉身回了房間，陽台上那幾盆多肉繼續迎著生長。
三秒後，他在臥室里找不到他的襪子，剛買的那一打，去哪了？
他坐在床邊，看著衣櫃。
這衣櫃是她住進後，池麟怕不夠，特意換的。
他遲疑了下，拿起手機，撥通了林芳琴的電話，一隻手撐在床邊，長腿伸直，那邊很快就有人接。
林芳琴那頭喂了一聲。
池麟揚起脖子，道：「上次新買的那一打襪子在哪？」
林芳琴：「問我？
我怎麼知道？」
池麟：「當時你放的。」
林芳琴：「是麼？
自己找找吧，我不記得了。」
池麟：「……」
林芳琴：「沒什麼事情我掛了，得忙呢。」
池麟：「好。」
那頭很快掛了電話，池麟捏著手機，半天沒說話，他將手機壓在床上，認命地彎腰開始找襪子。
大約半個小時後，臥室里翻箱倒櫃的，一雙新襪子都沒找到。
池麟一口氣堵在心裡，整個人仰面倒在床上，看著天花板。
這邊手機緊跟著響起，他轉頭拿起來，那頭，母親的嗓音傳來：「阿麟，上次柳家的女孩你看著怎麼樣？
你們有沒有聯繫。」
池麟額頭青筋一跳一跳的，他低著嗓音道：「聯繫著呢，還行吧，媽你別催，我自己看著，嗯知道。」
池母聽罷，應了一聲，又多聊了一會，這才掛了電話，池麟拿下手機，微信又閃出來。
柳柳：【我今晚不用加班了，出來吃飯？
】
池麟看著微信，指尖點了點。
池麟：【好，我訂餐廳，你幾點能出門，我去接你。
】
柳柳顯然很滿意他的體貼，開心地回了時間。
池麟敷衍地看了一眼，把手機扣起來，繼續躺著。
跟女人約會多了，就知道女人在出門之前不洗頭不化妝不換幾套衣服是不能出門的，在這一點上，林芳琴絕對是箇中翹楚，當炮友沒同居那會，吃個飯他得等她一個小時，後來同居了他就坐在床邊盯盤，看著她在鏡子前弄那張臉。
偶爾出門披頭散髮他看著還不習慣，後來就自動地扣出一些時間等她，要麼就先去忙，再掐著時間來接人。
齊資家居。
林芳琴掛了電話，眼眸有些紅，不過她揚起手，扇了扇眼角，笑著跟蘇簡說：「這一同居啊就成了習慣，好多習慣細節都是兩個人養出來的，他找我要襪子，我就是知道也不告訴他。」
蘇簡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隨後拿著文件，兩個人繼續商討，剛商討沒多久，林芳琴微信緊跟著響起來，她偏頭一看。
是她那位初戀。
對方發微信約她今晚吃飯。
林芳琴敲了敲回他【好，你訂個餐廳，大約七點半過來小區接我。
】
他回好的。
林芳琴再抬眼看蘇簡，笑道：「晚上我不加班了哈，我要去約會。」
蘇簡一笑：「行，剩下事情我來做。」
臨近下班，林芳琴收拾東西，拎著包下負一樓，高跟鞋踩得咔咔響，上車後，驅車一路出了大路，先回家洗個澡，換一套衣服，又上妝，上妝時，會忍不住從鏡子裡看門口，但空蕩蕩的。
林芳琴收回目光，專注地擺弄自己的臉。
又換了兩套衣服後，才選了一套出門，林輝的車子停在小區外面，林芳琴拎包走到門口，臉上擠出笑容，林輝下車給她開車門，林芳琴笑道：「謝謝。」
後彎腰上車，對於她來說，上一個不是很熟悉但可能即將熟悉的男人的車是一件習以為常的事情了。
這些年一直在相親的道路上，這個泥潭自從進來後就沒出去過。
這個林輝還好，畢竟曾經是初戀，雖然只在一起不到半年，但還算了解，換成別的男人更陌生。
兩個人得試圖找話題開路，否則就會很尷尬。
因為相親，她見過不少的男人，也認識了各種品行的男人，這些個男人不了了之的居多，林芳琴偏頭微微打個哈欠，戴著手鍊的手掩了下嘴巴，林輝笑著看她一眼：「困嗎？」
林芳琴搖頭：「不困，就是突然想打個哈欠，你傳染我了？」
林輝一聽，一笑：「不啊，我沒打。」
林芳琴哦一聲，也笑笑，話題就幹下去，她也習慣了，剛相親的時候，幹下去她很著急，現在她干習慣了，知道再起一個話題就行了，不過她現在沒什麼情緒，提不太起勁，睫毛微微闔一下。
讓林輝看不出她臉上的倦意。
身邊男人來來去去，沒有一個適合自己的，換算起來，池麟反而是那個鑽進內心的人，林芳琴想到這裡就堵心，就她現在這個年紀，重新開始一段感情實在是太艱難了，男人跟女人的相處模式，她光是列字條就能列很多條。
就算是煩透了池麟。
可是從這些相親的男人身邊離開，再看到池麟，心裡會下意識地泛起一股下意識習慣依賴的感覺。
而在這些男人的身邊，一想起池麟，也會產生一種他是港灣的感覺。
女人有時在這一方面脆弱得跟雞蛋殼一樣。
不過……
林芳琴看了眼林輝，罷了，再努力了解一下，儘量不要去想太多，時間長了就可以替代池麟。
林輝選擇了一家情調很好的餐廳，靠窗往下，下面是廣場大廳，環境非常好，吃完飯可以坐著聊聊天。
他也很體貼，手拎著她的小包，按電梯，出電梯，兩個人往定好的卡座走去。
他給林芳琴拉開椅子。
林芳琴抬眼笑了下，坐下。
環境是很好，氣氛也讓林芳琴心情稍微往上升一點，林輝笑著道：「這家的龍蝦很好吃，上一份？」
林芳琴點頭：「好啊。」
隨後兩個人邊等餐邊聊天，林芳琴支著下巴，偶爾笑得燦爛，偶爾接林輝的話，她很能接梗，林輝也被逗笑，看著她，那股疲憊也稍微少一些，大家都是成年人，粉嫩感情在年少時就消失殆盡了。
林芳琴有沒有經歷過情傷他不知道。
可他自己經歷過，現在努力了解討好對方，不過就是能挖掘對方的閃光點，讓自己更有信心去進入這場婚姻。
林芳琴自然也知道，相親的餐桌上，更像是一場交易。
情感別的都撥一邊，對方能不能引起自己的興趣才是最重要。
而那點會波動的心情，也只有面對池麟才有。
這邊燈光交錯，男女之間笑得客氣禮貌，但不妨礙男俊女美。
而斜對面，池麟跟柳柳的餐桌跟這邊氣氛略有些不同，池麟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桌子下長腿交疊，對面柳柳唧唧喳喳，笑著很燦爛，池麟倒是一臉百無聊賴，兩個人在微信上聊天也是，柳柳一直說，他偶爾回一下。
越是這樣漫不經心，柳柳就更加傾心。
池麟是本就這樣，並不是故意吊著她。
他提不起勁。
柳柳又說到世界盃，問他看不看。
池麟正了正因為靠著歪掉的手錶，坐直身子，拿著刀切著牛排，應道：「看啊，看了幾場，你也喜歡？」
柳柳笑著點頭，湊近他：「很喜歡呢，每晚都看。」
池麟：「女孩子不要熬夜。」
柳柳擺手：「不熬夜，就是看看，好看呢。」
池麟笑了下，沒啥誠意，他碰見太多這些女孩子，實際上都是偽球迷，連越位是什麼都不知道，不過他沒拆穿，也懶得去拆穿。
林芳琴那人，根本就不看，他看她還嫌煩，有時還直接出來勾引他。
嘖。
剛想著，池麟的目光就落在斜對面那桌子上，林芳琴指尖撥弄著耳朵上的耳環，唇角帶著笑意，臉上的妝容又是她平時喜歡的那種，他放下刀叉，拿起杯子喝水，看著她對面那男人伸手，弄了下她眼角的髮絲。
林芳琴眼角最好看，長長細細的。
池麟吃一口切好的牛排，對面的柳柳一直在說話，約他看電影什麼的，池麟抬起眼皮，懶懶一應：「好啊，下次你選個電影我們去看。」
柳柳笑得更開心，池麟卻仍是把目光落在林芳琴的臉上。
很快的，他們吃好了，林芳琴起身，那穿西裝的男人跟在身後，手裡拎著她的包，手微微地搭上林芳琴的腰。
池麟眯著眼看著，冷笑一聲，轉頭回來，繼續聽跟前的小鳥說話。
然而，心口一股氣堵著，令他拿叉子的時候，用了點力，青筋頓起，他偏頭看了一眼，才微微鬆了松。
終於吃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池麟招手買單，邊刷卡邊問：「吃飽了嗎？」
柳柳轉身去拿包，點頭：「嗯嗯。」
池麟：「那走吧。」
柳柳：「好的。」
起身後，他手拿著手機跟錢包還有車鑰匙，柳柳拎包跟在他身後，兩個人下樓，去開車，辰利給他配了輛好車，不過他平時不怎麼開，開的都是自己的大眾，他不是沒錢，是懶得換車，送柳柳到家門口。
柳柳搭著車門，彎腰：「上來坐坐嗎？」
池麟笑了下，揚起頭：「不去了，你進去吧。」
柳柳看著他，他也看著她，其實從彼此的眼底都看到對方的意思，但池麟就是裝傻充楞，他雖然沒有周啟那麼牛逼，但他是不缺女人，可惜幾年都只跟林芳琴混一起，柳柳腳一躲，轉身上去。
池麟拿煙，點燃了叼著，啟動車子。
不知不覺，銀色的轎車停在林芳琴小區的門口，池麟靠著椅背，臉色很沉。
過了一會。
他撥了林芳琴的電話。
那頭很快就接。
池麟拿下嘴裡的煙，問道：「你現在在哪？」
林芳琴嗓音傳來：「在看電影，幹什麼？
又找不到襪子？
找不到就去買，我在影院裡，不說了。」
便掛了電話。
聽著嘟嘟嘟的聲音，池麟心裡一陣煩躁。
電影有什麼好看的，直接開房啊！
林芳琴小區門外車子不能停久，他被門衛敲了窗戶，池麟將車開走，開到紅綠燈的地方，方向盤一轉，又轉了回來，直接開上人行道上，上了小區的公共車位，熄火後，車窗搖下，池麟拿起手機，鬥地主。
而他這個位置，正好能看到林芳琴下車進小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