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淺抬起頭,沒接手機:「我不是談這個。」
「那你要談什麼,只要我能做到,都答應你。」
江淺遲疑了一下,終是大著膽子說出來:「先給我一千萬。」
心慌在身體裡漫延,整個人都熱了起來。
江淺暗暗的握緊了手,幾乎不敢看薄念琛的表情。
她怕他嘲笑她獅子大開口。
捧紅她,已經是她走狗屎運了,她還先要錢。
多少有點得寸進尺。
可她沒辦法,這是唯一一個能替遲恩恩湊到一千萬撫養費的機會了。
「好,明早給你。」薄念琛卻一點沒怒,聲音依舊溫和。
江淺疏了一口氣。
心裡忽然有點嘲笑自己的見識淺薄。
像薄念琛這樣身份的豪少,一千萬對於他來說,不過是指縫裡漏掉的小消費。
她卻還擔心他不給。
多少是有點瞧不起人啊。
江淺頓了頓說:「我,我現在就要。」
她必須要先見到錢。
薄念琛睇了江淺一眼,沉默了兩秒:「你等一會兒。」
說完,轉身走了。
江淺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心慌得很。
她其實還是很怕他不答應的。
畢竟太赤裸裸。
可想想,他們之間不就這樣赤裸裸的關係嗎?
他給錢,她賣色,所以,也沒有什麼好藏著掖著的。
好在,他答應了。
但江淺的心裡,卻突然湧起一絲難過。
不過,很快,她就把那絲突涌的情緒給壓抑了下去。
她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孩子,初夜能賣一千萬,比金子還貴,她有什麼好難過的?
幾分鐘後,薄念琛回來了,手裡拿著一張支票,遞給了江淺:「現在只有現金支票,明天一早,你就能到銀行提錢。」
江淺看到支票上那一串的零,嘴角不自禁的彎起。
她仔細的數了數,真的是一千萬。
恩恩的贖身費有了。
江淺臉上有抑不住的歡喜,抽掉了薄念琛手中的支票。她打開提包,把支票小心翼翼的、平平整整的放進了皮包里。
有摺痕可就取不到了。
薄念琛看著女孩子見到支票時晶亮的眼光,他眼裡的光芒,卻微微的暗了暗。
到底是沖錢。
可,她不沖錢,難道真沖他這個人嗎?
她到底不是真的她!
「去客房洗個澡,來我臥室。」再響起的聲音,淺薄了幾分。
江淺剛放好支票,抬起頭來,薄念琛已經走了,背影有些冷意。
忽然想起自己剛才好像顯得太開心了。
勢利的嘴臉,讓金主不高興了吧。
可,他們之間,本就是這樣的利益關係,各取所需。
江淺去客房沖了個涼,出來的時候,床上已經放好一套睡衣。
想必是傭人剛剛送上來的。
江淺抓起來,是一條薄如蟬翼的睡裙,穿著跟沒穿沒啥區別那種。
再金貴的男人,骨子裡也跟普通男人一樣,喜歡女人穿這些玩意兒。
還沒穿,江淺就紅了臉。
但最終還是厚著臉穿上,去了薄念琛的房間。
薄念琛已經洗好了澡,躺在床上。看到江淺穿著黑絲睡裙進來,眸光明顯亮了亮。
裙子是吊帶的,江淺栗色的捲髮懶散散的披搭在肩上,越加襯得她鎖骨瘦削漂亮,誘惑十足。
薄念琛的目光不自禁的就深了。
「過來!」語氣溫柔,卻又帶著命令。
江淺有些磨磳的挪了步過去,剛剛碰到床沿,薄念琛的手便伸了過來,扣住她的手腕,輕輕一帶,江淺的便跌進他的懷裡。
薄念琛隨急翻身,輕輕的壓了上去。
江淺緊張的閉上了眼睛,渾身硬得像一塊凍僵的魚。
薄念琛把手伸向她的腿間,她閉得緊緊的。
全身像崩緊的弦。
並且在輕顫。
這種狀態下,怎麼會美好?
「等你準備好再說吧。」薄念琛起身。
江淺一下子睜開了眼睛,有點慌:「我,我可以的,我調整一下,你別反悔。」
「我不反悔。」薄念琛在江淺的身側躺下,摟了她在懷裡,吻了吻她的耳垂,語氣溫柔,「我只是希望我們之間和諧美好。」
江淺一臉歉意:「對不起。」
一雙眼睛,可憐楚楚的。
薄念琛伸手,把她的眼帘拂下去,又摟了摟:「睡覺,我可以等。」
燈,關上。
屋裡陷入一片黑暗,被男人擁在懷裡的女孩子,心裡卻湧起一抹小溫暖。
薄念琛的遷就,讓江淺生了幾分好感。
早上,江淺醒來時,薄念琛已經不在身邊。
江淺先坐了計程車回家。
遲恩恩還沒有出門,見到江淺,還沒來得及問她昨晚去了哪裡,江淺便將支票遞過去,語氣十分豪丈:「這一千萬拿去砸到葉渣渣的臉上,讓他有多遠滾多遠!」
遲恩恩怔了一下,接過支票一看,確實是一千萬。
公章什麼的都有。
是真的。
「淺淺,你哪來的支票?」遲恩恩驚問。
江淺喃喃:「這你就別管了,反正錢有了,你現在可以拿著支票,砸給葉渣渣,和他徹底兩清了。快去吧,恩恩。」
江淺推著遲恩恩,「早一分鐘斷絕關係,早一分鐘重生。」
遲恩恩自然不會走。
這錢來得不明不白,她怎麼可能收下。
她揚著支票,很認真的看著江淺:「淺淺,這是一千萬,不是一千塊,你別想糊弄我。你老實告訴我,它是怎麼來的?
你不說清楚,這錢,我不會要。」
「別人找我演戲,預付的片酬。」江淺說。
遲恩恩呵笑:「酬勞?你以為你是一線明星,幾十萬一集嗎,片酬會有一千萬這麼多?而且,這公章也是個什麼有限公司,不是演藝公司,哪裡是片酬了。
淺淺,我什麼都跟你說,你難道還有事兒要瞞著我?」
「淺淺,我不是要瞞你,而是……」江淺猶豫了一下,忽然有些小煩燥,把遲恩恩往門外推,「淺淺,你就別問原因了。
反正這錢不偷不搶,正常途徑得來的,你拿去還給葉煜宸就行了。」
「既然不偷不搶,有什麼不好對我說的?除非它……」遲恩恩說著,睜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去,「淺淺,你該不會是被人潛規則了吧。」
「才不是!」江淺立馬否認,但臉卻漲紅了,明顯心虛。
雖然昨晚還沒有失身,但是遲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