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羽舒自然是否認:「哥,恩恩真沒有來過。」
「她來過!」葉煜宸十分執定,身體忽然間充滿了力量,他鬆開葉羽舒就下了床。
可是身體到底還是虛弱,晃了兩下,葉羽舒趕緊扶住他。
「哥,你回床上休息。」
「我不要休息,恩恩一定還沒有走遠,我要去找她。既然來了,為什麼不等我醒過來。」葉煜宸推開葉羽舒就要往外走。
葉羽舒只得攔腰抱住他,心痛的流下淚來:「哥,恩恩真的沒來,你是發燒發迷糊了。」
葉煜宸懶得再解釋,鐵硬著腮,硬生生的把葉羽舒的手指掰開,沖向了門外。
「恩恩。」他喚。
可走廊空空,沒有人。
葉羽舒跟著跑了出來,看到空無一人時,暗暗的鬆了口氣,心卻又狠狠一痛。
她既希望遲恩恩在,又希望她不在。
不知道遲恩恩是真走了,還是躲了起來。
明明那麼相愛,卻不敢見……
葉羽舒咬著嘴唇,真的很想告訴葉煜宸,遲恩恩是真的來過。可,現在告訴葉煜宸真相,除了往他心上添痛之外,沒有一點兒益處。
他會繼續為遲恩恩消沉。
葉羽舒不得不撒謊:「哥,恩恩是真的沒有來。你想,她現在應該是在準備和傅劭竩結婚,她怎麼可能會來看你呢。」
聽到要和傅劭竩結婚,葉煜宸的身子晃了一下,眼裡迸出寒光。身體很虛,卻把拳頭握得死緊。
「她來過,她哭過,她的眼淚都掉進我脖子裡了。葉羽舒,你休想騙我。」葉煜宸說完,忽然朝電梯跑去。
葉羽舒急追,拽住葉煜宸:「哥,就算恩恩來過,你還記得她說的其它話嗎?她希望你好起來,她愛你,她要你振作,要你驕傲。
她不想你為愛沉淪,她要你像原來一樣高不可攀,她愛那樣的你。
你為什麼不恢復成她愛的樣子?」
葉煜宸看向葉羽舒:「相愛的人,為什麼要分開?我可以恢復成我原來的樣子,但是,她在我身邊,我可以變得更好,更強大!
她不愛我也就罷了,可她愛我,我就不會放棄她了!」
葉煜宸摔開葉羽舒,走向電梯。
葉羽舒無語。
她叫遲恩恩來,本是想讓她救葉煜宸的,沒想到,事得其反,反而讓他更顛了。
但她的心也很痛。
兩個人這麼愛,上天為什麼要設這麼多的阻礙,讓兩人分開。
葉煜宸走得急,剛到電梯門口,就有些氣喘吁吁了。
他發著近四十度的高燒,這折騰了幾下,就透支了不少的體力。
葉羽舒趕緊跑過去扶他,勸著:「哥,回房休息吧。就算你要找恩恩,也要把身體養好了再去啊。你現在這個樣子,讓恩恩看到,她會很難過的。」
「她馬上就要結婚了,我還有時間休息嗎?」葉煜宸說著,伸手去按電梯的下行鍵。
電梯卻已經到了這一層,他的手剛伸到半途,電梯門就滑開了。
駱琴扶著馮寶芝站在電梯裡。
葉煜宸這句話,馮寶芝聽得清清楚楚,兩步跨出電梯,臉色沉沉的:「煜宸,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要做什麼?」
「我要找恩恩。」葉煜宸看向馮寶芝,無所顧忌,直抒心意,「我要和她在一起,不管你怎麼反對,我這次都要和恩恩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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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寶芝心痛,聲顫:「煜宸,你真是燒糊塗了。」
葉煜宸不作聲,直接進電梯。
馮寶芝拉住他,語氣瞬間一軟:「煜宸,各自安好了不行嗎?恩恩都要結婚了,她都已經放下你了,你放下她行嗎?」
「她是被你們逼得結婚的。」葉煜宸扯開馮寶芝的手,態度堅決,「對不起,媽媽。」
說完,進了電梯。
馮寶芝張嘴,想要喊葉煜宸,胸口卻一陣疼痛,痙攣一下後,馮寶芝暈倒在駱琴的懷裡。
「媽。」葉羽舒驚喚了一聲。
葉煜宸隨之轉身,見馮寶芝暈過去,趕緊一步跨出,把馮寶芝抱住:「媽,媽,你醒醒。」
馮寶芝尚未完全喪失意志,她虛弱的睜開眼睛,驚惶又急切的望著葉煜宸:「煜宸,答應我,和婉詩好好訂婚。」
葉煜宸喃著嘴唇,卻發不出聲。
馮寶芝用盡最後的力量,反握葉煜宸的手,追問著:「行不行,行不……」
最後一個字,馮寶芝呵著氣,卻說不出來了。
「夫人,夫人,你別說話了。」駱琴著急起來,求著葉煜宸,「二少,你答應夫人吧,快答應她啊。」
馮寶芝臉色越見蒼白,眼神越加黯淡無光,仿佛就要燈枯油盡一般。
「好,好。」葉煜宸急了,趕緊應允,「媽,我答應你,答應你。」
聽到答案,馮寶芝嘴角扯了扯,眼皮一搭,徹底暈了過去。
「媽。」
葉煜宸和葉羽舒異口同呼。
醫生和護士趕來,把馮寶芝送往搶救室。
藏在安全通道的遲恩恩,淚不可抑。當葉煜宸那麼堅決的要去找她的時候,她差一點兒就沖了出去,告訴他,她在這裡。
不用找。
她就在離他咫尺的地方。
她要和他在一起。
可馮寶芝出現了,她氣急攻心暈倒,如當頭潑在遲恩恩頭上的一盆冷水,再次澆滅了她內心的衝動。
她永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了。
馮寶芝這道阻礙,似山似海,永不可跨越。
她和葉煜宸都賭不起。
遲恩恩拖著虛軟的腿,一步步的離開。
半晌,樓梯間傳來高跟鞋的聲音。
一步一叩,直到一個身影出現在轉角。
是顧婉詩。
在遲恩恩離開病房時,她極快的閃進了樓梯間,又機智的在遲恩恩也想藏進樓梯間時,跑到了樓上。
她聆聽了遲恩恩對葉煜宸的情深。
也目睹了葉煜宸對遲恩恩的堅定和不舍。
她走出樓梯間,遲恩恩的身影還沒有消失,正慢騰騰的走著。小小的身軀,流露出無盡的哀傷和單薄,卻又隱透堅強。
一行淚,終是從顧婉詩的眼角溢出。
搶救了一會兒,馮寶芝便甦醒了,被送去了病房。
葉煜宸拖著高燒的身軀守在床邊。
馮寶芝雖然甦醒過來,但是精神很不濟,臉色蒼白又憔悴。
她握住葉煜宸的手,滿眼的不安,追問著:「煜宸,還記得你答應了我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