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她沒有愛過他吧

  顧婉詩的手指彎了彎,最終縮了回來。

  她不敢侵犯他的冷威。

  葉煜宸打開了酒瓶,咕嘟咕嘟的倒酒。

  又是一滿杯,仰頭便喝盡。

  四大杯下肚,葉煜宸的臉,泛了些許的紅潮,身上的寒意更凝重了幾分。

  葉煜宸繼續倒酒。

  他這個喝法,真的很傷身。顧婉詩暗暗的咬了咬唇,終是鼓起勇氣,再次阻止了葉煜宸倒酒,語氣心疼:「煜宸,別借酒消愁。

  有什麼心事,跟我說好嗎?

  雖然我們的戀情沒有公開,但我是你的女朋友。我願意傾聽你任何的心事,開心的、沮喪的,我都是你最忠實的傾聽者。

  說出來,你心裡也不會那麼難受。」

  這溫切的言語,卻讓葉煜宸冷冷一笑,抬起眼帘,眸子已有些猩紅。

  他看著眼前這個溫美如花的女子,語氣幾分譏諷:「我不開心,是因為別的女人,你也不介意,也要傾聽嗎?」

  顧婉詩:「……」

  心,揪了一下。

  怎麼可能不介意,不痛?

  但那些外面的女人,不過都是逢場作戲。如果她連這點容忍度都沒有,日後也難以挑起葉家當家主母的擔子。

  她若嫁給了葉煜宸,馮寶芝遲早會交出當家主母的大權。

  她會成為葉家真正的女主人。

  她若去計較那些不成氣候的野花野草,是自降身份。

  顧婉詩忍下痛,索性取了一個酒杯,往裡倒酒。

  既然阻止不了,不如與他同醉。

  倒了半杯,顧婉詩舉起來,去碰了葉煜宸的酒杯,揚著微笑:「我陪你喝。」

  葉煜宸深遂了一下眼睛,似乎是沒料到顧婉詩會這麼隱忍。

  但也並未入心,嘴角浮了絲淡笑,仰了頭喝酒。

  顧婉詩亦飲。

  她仰起脖子,欣長似天鵝脖,優雅而又高貴。

  葉煜宸看著,忽然想起遲恩恩在床上,承受他賜予她快樂時昂起脖子,攀登雲宵時的樣子。她的脖子,也是這麼美麗。

  葉煜宸的眼神,浮了幾分迷離。

  顧婉詩喝了一小口取杯,低下了頭。

  她的臉,與葉煜宸腦海中遲恩恩的臉,重合在了一起。

  葉煜宸喉嚨忽爾緊澀,低低的喚了一聲:「恩……恩。」

  顧婉詩的嘴角,本挽了一絲微笑,聽到葉煜宸喚出口的名字,笑容瞬間凍結。

  葉煜宸喚得很低聲,她聽得並不清楚,但憑著一個女人的直覺,她知道,葉煜宸是在喚一個女人的名字。

  只是還不等她說什麼,葉煜宸便把她緊緊的擁在了懷裡,隨之吻上了她的唇。滾燙火熱,和著紅酒的清香,送入顧婉詩的唇中。

  顧婉詩睜大了眼睛。

  這是她的初吻!

  她毫無準備,突然間就被葉煜宸奪走了。

  他吻得粗暴而熱烈,顧婉詩什麼都不會,只能被動的應付著。但到底是和深愛的人親密,很快,顧婉詩便適應下來,閉上了眼睛,享受葉煜宸的熱吻,帶給她的那份愉悅的感覺。

  他吻技嫻熟,她不是他第一個吻的人。

  心,划過一絲疼。

  但被顧婉詩壓制下去。

  他之前交往過女朋友,這肯定不是他的初吻。

  她沒必要犯傻的去計較這些。

  她只需要把她最美好的一切留給他。

  漸漸的,葉煜宸的呼吸粗喘起來,他突然抱起顧婉詩,走向大床,把她放在了床上,並壓了下去。

  顧婉詩的心,瞬間狂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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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雖未經世事,卻也知道葉煜宸的意圖。

  他的手,正摸索著她裙子側腰的拉鏈。

  他捻起鏈頭,一點一點的往下拉。

  每拉一厘,顧婉詩的心跳就加速幾分。

  她不自禁的緊張,望著正閉眼吻著自己的葉煜宸。他離開她的唇,沿著她的下頜,吻上她的脖子,滾燙的呼吸,灼得顧婉詩身體輕輕的痙攣。

  與自己愛的人親密,竟然是這麼美好而不自禁的感覺,如攀雲端。

  妙不可言。

  顧婉詩忽然輕吟出聲。

  葉煜宸的吻卻突然停下來。

  他抬起頭,看向顧婉詩的臉。女孩子的臉上,已經韻了一層緋紅,眸光水潤迷離,那樣子,本嬌美誘人,卻一下子沉寒了葉煜宸的眸光。

  他在幹什麼!

  他竟然把顧婉詩錯當成了遲恩恩!

  他竟然會犯這種迷糊!

  他是有多想她?

  葉煜宸瞬間起身,面色越加沉寒,他整理著領口,聲音冷得浸骨:「出去!」

  如突然被扔進冰窖,顧婉詩打了一個冷顫,所有的情動,在瞬間退卻。

  水盈盈的眸子,浮上幾分驚惶。

  她按著胸口起身,不安的看著葉煜宸,嘴唇喃了喃,想要問「怎麼了」,可最終沒能問出口。

  他上一秒叫著別的女人的名字,下一秒就吻了她。

  多明顯,他把她當成了別人的影子。

  是自己對他的迷戀,才讓她容忍和刻意忽視了這個小細節,對他迎合。

  這份難堪,是她自找的。

  她本該拒絕,可她最終順從。

  顧婉詩難堪又難受,最終一個字沒有說出來,拉好了褪到一半的拉鏈,匆匆的逃離了葉煜宸的房間。

  心裡萬般難過,沒辦法再去面對馮寶芝和一屋子的客人,顧婉詩直接坐了電梯到車庫,開著車子離開了葉家。

  她明明是高貴無比的首富千金,為什麼要為了愛卑微自己?

  越想越委屈,眼淚一汪汪的往下淌。

  視線模糊,心臟擰擰的痛,根本沒辦法好好的開車,顧婉詩只得把車子停到路邊,伏在方向盤上哭泣。

  她以為她能隱忍下所有,可最終,她高估了自己。

  當疼痛到達極點時,也是那麼的難以忍受。

  真愛一個人的時候,又怎麼不會介意,他的心裡有別人?

  她從小就愛著他啊。

  他摸著她的頭,笑著喊她媳婦的時候,就擄獲了她的心。

  可為什麼,他叫著她媳婦,心裡卻裝著別人?

  顧婉詩哭得不可抑制。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響起。

  她抬起眼來,看向手機屏幕,來電人是馮寶芝。

  她一定是發現她不在了,打來電話關問。

  可顧婉詩不想接電話,心太疼了,像布滿了傷口還被人狠狠的抓。

  她沒法平靜的同馮寶芝說話。

  她沒有接,任由電話自然掛斷。

  馮寶芝沒有再打過來。

  顧婉詩靠著椅背,望著前方來來往往的車輛,把思緒放空了好一會兒,心上的痛才漸漸平息。

  心亦清醒了幾分。

  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或許真不該踮起腳尖去摘取。

  又累又疼。

  顧婉詩側首,看向一旁,放在副駕座位上,未送去的生日禮物,鼻翼又微微的泛了泛酸。

  一條領帶哪能拴住人心?

  都是自欺欺人。

  送不出去,就放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