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煜宸鬆掉遲恩恩的下巴,挺了挺身子,像猛然恢復了強大和冷厲的巨獸,寒氣四溢,他冷冷勾笑:「行,遲恩恩,祝你們百年好合!」
葉煜宸退著步子,眼裡的光芒,越來越寒,幾步之後,驀的轉身,毅然絕然的走出了病房。
走廊上,傅劭竩迎面而來。
看到葉煜宸從病房出來,傅劭竩的腳步微微一頓後,便繼續朝前走。
兩人皆落入對方的眼中,身上都流露出強大的氣場,仿若是狹路相逢的勇者。
一步,一步,縮短的距離。
靜靜的走廊,迴蕩著兩人鏗鏘有力的腳步聲。
在交匯的那一刻,兩人都目不斜視的繼續朝前走,錯身有餘,而四周的氣壓,卻冽冽的低了下去。
傅劭竩回到病房。
遲恩恩還靜坐在病床上,但頭微微的仰著。
這樣,淚才不會流下來。
餘光瞥見傅劭竩進來了,她才低下頭,側眸對傅劭竩輕挽了一絲笑。
傅劭竩走過去,溫問:「還好嗎?」
遲恩恩點點頭。
「那走吧。」傅劭竩伸手,扶了遲恩恩下床。
兩人坐了電梯到車庫,傅劭竩的車子就停在離電梯不遠的地方。他扶著遲恩恩走過去,伸手替她打開副駕室的車門。
他細心的護著遲恩恩坐進車裡。
隨後,傅劭竩上了車。
發動前,他看向遲恩恩:「恩恩,我送你去我的公寓住幾天。」
遲恩恩微怔:「不需要……」
傅劭竩打斷了遲恩恩的婉拒:「這幾天,你需要人照顧,我那間公寓閒置著,並沒有人住,我安排了家傭去照顧你。
你去住幾天,先把身體休養好。這是一輩子的事情,不能馬虎。
其它的都不重要。」
最後兩句的關切,暖到遲恩恩的心坎上。
她還年輕,還會結婚生子,身子不能落下毛病。
傅劭竩的公寓在市區一個高檔小區里,大平層。
兩人到家的時候,安排照顧遲恩恩的家傭,已經把屋子收拾得窗明几淨。客廳一幅大大全景觀落地窗,可望見繞城而過的碧江。
陽光灑在江面上,金光閃閃。
遲恩恩居住的臥室,也是整幅的落地窗,寬闊的景觀,和明媚的陽光,讓人的心情,倏然一悅。
照顧她的傭人叫芬姐,是月子中心的金牌月嫂,被傅劭竩高薪聘來,照顧遲恩恩坐小月子。
傅劭竩對自己的關照,遲恩恩充滿感激。
「傅先生,我不知道怎麼報答你對我的這些幫助。」
傅劭竩單手揣在兜里,立著欣長的身子,氣質卓然,他淺揚笑:「有一個。」
遲恩恩輕笑:「去FS上班?」
「你已經拒絕了,我不會再勉強你。」傅劭竩說,「教我學西班牙語。」
「行啊。」遲恩恩爽快答應,「不收學費,包學會。」
「好,遲老師,等你身體養好了,就給我開課。」
「沒問題。」遲恩恩小小調侃,「我還會點俄語,要不,我再送傅先生你點俄語課。」
「俄語你也會?」
遲恩恩聳聳肩:「就會幾句,當贈送。」
傅劭竩笑道:「那我教你好了。」
當即,說了幾句俄語,遲恩恩聽得一臉蒙。
隨之,臉微微一紅:「我是在班門弄斧了。」
傅劭竩輕笑,走了兩步到遲恩恩的面前,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恩恩,你現在好好休養,別的什麼都不要想。」
他改了稱呼。
遲恩恩點點頭。
恰時,手機響起。
傅劭竩睨了一眼,來電人權夫人。
「我接個電話。」
傅劭竩拿著手機,來到客廳。
走到露台上,他才接了電話:「乾媽。」
權夫人開口就說:「劭竩,你口風可真緊,交女朋友的消息,竟然要乾媽從網上得知。前幾天和你通電話,你都沒說起你的感情問題。
這兩天就交到了一個女朋友?」
「緣份不就是一剎那間的事情嗎?」傅劭竩說。
權夫人一聲呵:「你可唬弄不到你乾媽。你是為了保全那位Y家名媛的名聲,才攬了孩子父親的身份吧。
劭竩,這種好人你都當?」
權夫人精明,一眼瞧穿,傅劭竩也沒有隱瞞:「我當孩子的父親,對我的名聲,沒有任何的影響。可卻能,救一個女孩子的人生。」
權夫人輕笑:「劭竩,你可不是多管閒事的人。喜當爹這種善事你都做,可見你對那位Y家名媛,是相當的有好感。
她真的那麼好嗎?」
傅劭竩望著窗外的陽光,唇角微挽:「有的人說不出哪裡好,但,卻是世間唯一。」
「看來你動了真心。」
傅劭竩不置可否。
權夫人的語氣溫沉下去:「劭竩,乾媽不懷疑你擇友的眼光,也相信那位Y家名媛有讓你喜歡的地方,否則,你不會攬下不屬於你的責任。
每個人都有隱私,我不會私下去調查這位Y家名媛的身份,干涉你的選擇。但婚姻畢竟是終生大事,我和你母親,還是會抽個時間來A市,見見這位小姐。
希望,不會讓我和你母親失望。」
「我也希望,能有把她帶到你和母親面前的那一天。」
權夫人輕訝:「還沒追到?」
傅劭竩輕笑。
「那我對那位Y家小姐就更好奇了。」頓了一下,權夫人岔話,「對了劭竩,找媞媞的事兒,有什麼進展嗎?」
傅劭竩說:「乾媽,你發給我的,是媞媞兩歲時的照片,這很難想像出她現在成年後的相貌。您有沒有別的線索提供給我,比如說,媞媞身上有什麼特徵、胎記?」
權夫人嘆氣:「若媞媞身上有胎記,那也好找了。偏偏她一身白白淨淨,像初雪一樣。那時,身上連顆痣都沒有。」
「那她失蹤時,身上有沒有什麼信物?」
「倒是有。」
「是什麼?」
「一個寶寶佛,那是她出生起,就佩戴著的護身符。」
「像什麼樣子?有照片嗎?」
權夫人語氣微哽:「有,只是那個佛價值不菲,我怕媞媞失蹤時,就已經被人偷走,根本沒有戴在她身上。」
傅劭竩說:「不管還在不在媞媞的身上,這都是一個線索。乾媽,你把照片發給我,我再派人找找。」
「好。」
幾句後,結束了通話。
權夫人把寶寶佛的照片發了過來。
有兩張,一張正面,一張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