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趙靖靖帶人在謝小青的房間搜到了她說的那封信。

  對方很狡猾,信上沒留下任何可以進行追蹤的線索。

  謝小青出院之後,很快被帶到了市局,最終以妨礙司法公正罪,被判處三個月的刑罰。

  趙靖靖站在紀堯辦公桌前:「能拿到韓惜頭髮的人,沒幾個吧。」他沉思了一下,「法醫辦公室的朱涵,紀隊您,還有羅海遙。」

  紀堯想了一下:「還有一種可能,路人。」這種是最令人頭疼的。

  他繼續說道:「我還是懷疑羅海遙。」

  趙靖靖:「如果真是羅海遙,那個核桃佛像,他是從哪弄來的,二十多年前,他也就是個小孩子,怎麼會想到把韓惜的東西藏起來的?」

  紀堯將喝完的香蕉牛奶瓶子往垃圾桶里一扔:「那要麼他神機妙算,知道會有二十多年後的這麼一出。要麼就是他也是長大之後,從別人那拿到的。」

  趙靖靖:「誰,鄭宵?」

  紀堯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誰知道呢。喬振、徐芹他們都有可能。」

  張祥問道:「那要把羅海遙請到市局來問問嗎?」

  紀堯白了他一眼:「證據呢?」

  他繼續說道:「謝小青原來住的房子在城中村,之前我們就已經查過了,那邊的監控攝像頭,十有八九是壞的。」

  他頓了一下吩咐下去:「祥子查謝小青收到核桃佛像當天,城中村附近路口的監控。第一看有沒有什麼異常,第二注意和羅海遙身形相似的人。沒有牌照的車,也要列入重點調查對象。」

  核桃佛像不是一般的東西,真是羅海遙乾的,他不會放心隨便讓個人送去。那人必然是跟他關係親近的。或者乾脆就是他親自送去的。

  這個線索很重要。

  這時,主任辦公室的江梅過來敲了敲門:「來兩個人,領中秋節的月餅。」

  趙靖靖條件反射似地站起來:「我來。」說完轉頭道,「再來個人。」

  眾人:「不不不,不影響你們夫妻搭配幹活不累了。」

  江梅笑了笑:「那走吧,趙副隊。」

  紀堯看了一眼日曆,今年中秋節來得早,陽曆的九月中旬就到了。他眯起眼睛笑了笑,今年的中秋節怕是要不一樣了。

  晚上下班,韓惜沒等紀堯一塊,也沒去葉燕青家。她約了羅海遙出來吃飯。

  羅海遙工作忙,韓惜把地點定在了羅氏集團附近的一家餐廳。

  韓惜坐著等了一會,羅海遙過來了。

  他剛從辦公室出來,穿著開會的時候穿的襯衫,打了領帶。

  一看見韓惜,羅海遙原本有點嚴肅的神情舒緩了很多,他笑了笑坐下來:「等久了吧?」

  韓惜看著他:「沒有很久,我也剛到。」

  羅海遙點了韓惜愛吃的那幾樣。雖然在公司跟羅軍周旋令他煩躁,但在韓惜面前,他沒露出半點疲憊。

  「選好去哪玩了嗎?」

  韓惜怔了一下:「什麼?」

  羅海遙扶了下金絲邊眼鏡:「不是說等我忙完這陣子,就帶你去海邊玩嗎。」他笑了一下,「馬爾地夫怎麼樣,還是稍微近一點的峇里島?」

  韓惜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抬頭看著羅海遙:「你該多笑笑的。」

  羅海遙又笑了笑:「中秋節怎麼樣,正好放假。我讓秘書訂票。」

  韓惜低聲道:「不了,我最近不想出去玩,想待在南泉市。」

  羅海遙嗯了聲:「好,那我們在家過節。」

  飯吃到一半,韓惜放下筷子:「海遙,你該多認識一些朋友。」他的生活除了工作,就是她了。

  羅海遙幫韓惜夾了塊排骨:「有你就夠了。」

  韓惜低下頭,沒說話。

  過了很久,她終於說道:「是你做的嗎?」

  羅海遙怔了一下,放下筷子:「什麼?」

  葉燕青和謝小青做DNA檢測的前幾天,羅海遙到過韓惜家,他幫她吹頭髮,並說她最近掉發掉的嚴重,讓她多吃點黑芝麻。

  韓惜頓了一下:「是你拿了我的頭髮樣本,叫人在換網線的時候,調換了謝小青的那份,是嗎?」

  「那個核桃佛像,你又是怎麼拿到的?」

  「不是我。」羅海遙盯著韓惜:「你找到家人了是嗎?」

  韓惜點了下頭。

  羅海遙看了一眼窗外:「我就知道,你以後不會理我了對不對?」

  韓惜看著他:「你怎麼會這麼想。」

  羅海遙:「你自己算算,自從你搬了新家,認識了那個警察,你主動給我打過幾個電話。除了陳警官葬禮那次,你也已經很久沒到我那去了,韓惜。」他頓了一下,低聲,「我很孤獨。」

  韓惜看著羅海遙,聲音漸漸柔和了起來:「是我不好。」

  羅海遙抬頭:「今年中秋節,像往常一樣,你會陪我的對吧?」

  韓惜點了下頭:「我陪你。」

  紀堯跟她說,今年中秋節他把她和葉燕青都接到他家去,兩家人一起過。這個主意自然不錯。但過去的許多許多個中秋節,她身邊沒有人的時候,都是羅海遙陪著她的。

  她了解那種心情,萬家燈火,月圓且亮,一個人的時候,該有多孤獨。

  「不過可能要晚一點,我晚上八點半到那你那去。」

  羅海遙擰了下眉:「你以前都是早早到,和保姆一起準備晚餐的。」

  韓惜低頭,深深吸口氣,又抬頭說道:「海遙,你該找個女人了。」

  羅海遙聽見韓惜的話,目光突然變得陰沉起來,他盯著她看了很久。

  他站起來,轉身往門口走去。

  韓惜跟著站起來:「海遙。」

  羅海遙聽見韓惜的聲音,轉身回來:「小惜,如果我說,你說的那些事都是我做的,你會怎麼樣?」

  韓惜抿了抿唇,沒說話。

  「還能怎麼樣?」羅海遙冷笑一聲,「你早已經不是我一個人的了。」

  「你已經拋棄過我一次了,現在又要離開我了,是不是!」

  他說完就走了,韓惜被服務員攔住買單,等她走出餐廳的時候,羅海遙已經不見了。

  韓惜坐在街邊長椅上,回憶羅海遙的話。

  他說她已經拋棄過他一次。那應該是她被領養走的那天。

  那天是剛過完年,大年初二,她被徐芹從被窩裡拽出來,換了身合身好看的衣服。一對中年夫妻,也就是她的養父母,過來看了看她,就去辦理手續了。

  羅海遙趴在窗邊,他什麼都看見了。

  「小七,出來,我帶你走。」

  韓惜走過去,搖了下頭:「在外面,我們會餓死的,會凍死的。」她拉了拉羅海遙的手,「等一會我求求他們,讓他們把你也帶走,好不好?」

  徐芹看見他們,把韓惜帶到一邊,拿藤鞭抽羅海遙,讓他滾遠點。

  羅海遙不肯走,背上被抽出來一條條血條子。

  韓惜怕極了,這麼打下去會死人的。她只好沖羅海遙大喊:「你走吧,我不會跟你走的。」

  一直到韓惜被那對夫妻領養走,坐上了回城的大巴車。

  羅海遙追了很遠,他沒吃飯,肚子很餓,沒有力氣,身上衣服單薄,卻出了厚厚一層汗。汗水浸濕了身上的鞭痕,生生得疼。

  可是再怎麼,都比不過心疼。

  那天是二月九號,他的小七離開了孤兒院。

  韓惜站在羅氏集團樓下,抬頭往上看,她知道羅海遙的辦公室,以前還去過幾次,最近大半年,她卻一次都沒去過。

  他說得對,她最近有點忽略他了。

  等過中秋節吧,中秋節她會去陪他。

  韓惜從計程車上下來,走進小區,剛好紀堯加班回來。

  兩人一塊往家走。

  紀堯一眼就看出來了:「你今天好像不太開心。」

  韓惜轉頭看著他:「還行吧。」

  紀堯走到韓惜前面,截停她:「怎麼了?」

  韓惜抿了下唇:「沒什麼。」

  她不想在紀堯面前談論羅海遙,同樣也不喜歡在羅海遙面前談論紀堯。

  紀堯側過身,攬住韓惜的肩膀,把她往自己身上靠了靠:「那走吧,一會做桂花小圓子給你吃。」

  走進電梯,韓惜突然說道:「我想喝酒,你家有酒嗎?」

  紀堯看著她,沉默了一下說道:「一會我拿瓶紅酒去你那。」

  紀堯不光拿了酒,還叫了燒烤外賣。

  燒烤配紅酒,也是可以有。

  他把燒烤放在桌上,倒了兩杯紅酒:「我先說一句。」

  韓惜抬眼。

  紀堯:「酒後亂性,要是一會你對我做了什麼,可是要負責的。」

  韓惜笑了一下:「你放心,我不會亂動。」

  紀堯笑了一下。

  韓惜酒量淺,紅酒後勁又大,她沒喝多少就已經醉了。

  紀堯把韓惜扶在沙發上,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殘局。他還沒來得及轉身,就被人抱住了。

  他扶著韓惜的胳膊,轉過身。

  她臉蛋紅紅的,眼神迷離,雙唇像是被紅酒浸過一般,透著誘人的芬芳。

  紀堯側過臉去,強迫自己不去看她。

  哪知她竟然自己貼了上來,抱著他的脖子不肯撒手。

  她整個身體貼著她,十分柔軟,像一團棉花。她正微微仰著頭,半眯著眼睛看他。

  紀堯暗罵了一聲,把韓惜往沙發上一扔:「少勾引人,我走了。」

  他走到門口,又折了回來。

  認命般地把她抱起來,放在臥室床上。

  她這個樣子,洗澡肯定是不行了。

  紀堯弄了條濕毛巾,跪在床上,幫韓惜擦了擦臉和脖子。

  他正要起身,她又迷迷糊糊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她叫他的名字:「紀堯。」

  他悶聲:「嗯。」

  她:「別走,陪我。」

  她說話的時候,眼睛依舊半眯著,像一隻性感的小狐狸。他目光定在她修長白皙的脖頸上,再也移不開視線了,將手上的濕毛巾往地板上一扔,抱著她,低頭吻了過去。

  大約是喝醉了,她摒開一切思維的束縛,熱情地回吻他,極盡妖嬈。

  不久,襯衫裙子扔了一地。

  ……

  韓惜是半夜醒來的,她感覺心口被重物壓著,轉頭看了一眼。

  身側的男人光著上身,頭埋在她的頸窩。

  她又看了一自己,嚇得坐了起來。

  她身上什麼時候換的睡衣,她只記得自己喝醉了,然後他們接吻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紀堯聽見動靜,睜了下眼皮子:「還早,再睡會。」

  韓惜踢了他一腳,從床上下來。

  紀堯揉著眼睛坐起來,看她緊張的樣子,笑了一下:「我是那種趁人之危的人嗎。」

  韓惜對他這句話表示懷疑。

  紀堯:「沒動你。」昨晚到最後一刻的時候,他停下了。

  「我們在一起的第一次,不該是在你不清醒的時候,不然怎麼能讓你記住一輩子。」

  韓惜這才信了他的話:「床單你換的嗎?」

  紀堯點頭:「嗯,在你衣柜上層隨便拿的一個。」

  韓惜擰眉:「我是不是吐在床上了?」

  紀堯看著她:「沒有。」

  他突然笑了一下,瞧著她道:「怪我,被我弄髒了。」

  韓惜反應過來,臉一紅,拿起桌邊一本厚厚的醫書往床上的人砸了過去:「你弄床上去了。」

  紀堯接住醫書,勾起唇角:「也不能全怪我,不光是我弄髒的,你也有份。」

  他頓了一下,低聲:「水太多了。」

  韓惜又氣又羞,她打開臥室門:「給我滾出去。」

  紀堯撿起地上的襯衫,磨磨蹭蹭地走到門邊,趁韓惜不注意,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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