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胃口

  一曲安河橋北,驚艷全場。

  當陳培恩停止彈唱的時候,吉他社內鴉雀無聲。

  「謝謝。」

  他取下吉他,站起身,走過去將吉他還給原主人。

  「不、不用……」

  處于震撼中對方回過神,連忙搖頭。

  「陳培恩彈吉他……居然這麼厲害?」

  和大部分人一樣,胡蕊也是一臉驚奇,「剛才他彈的,是什麼歌?我怎麼好像沒有聽過?」

  你當然沒有聽過。

  劉筠心裡暗道。

  按照這裡的時期算,安河橋北應該在幾年後才會發行。

  不知道,這算不算降維打擊?

  「你聽過這首歌嗎?」

  胡蕊瞅向段榮書。

  段榮也是茫然的搖了搖頭。

  「葉辛,這曲子真是你教培恩的?是什麼歌?」

  他問向葉辛。

  「這首歌叫安河橋北。」

  陳培恩走了回來,不露聲色:「是葉辛的原創。」

  「原創?」

  段榮書心神一震,「我靠,葉辛,你居然這麼厲害?」

  他雖然學藝不精,但基本的鑑賞水平還是有的,雖然沒有太多技巧,但樸實無華的旋律里卻蘊含著引人共鳴的情感,假如發行,絕對能火!

  「葉辛,深藏不露啊,你怎麼只教培恩,不教我?」

  段榮書抱怨道:「你這不夠意思啊。」

  陳培恩沖葉辛使了個眼色,搖了搖頭,示意他繼續延續自己的風格,保持沉默。

  刑仙茹幾個女孩也一語不發,沒有跳出來拆台。

  想看葉辛出醜的「F4」面面相覷,不知所措,尤其是聽到這曲子居然還是葉辛的原創後,臉色愈加難看。

  本來是打算給對方挖坑,結果反倒成全對方出了個大風頭,這讓他們情何以堪?

  「葉辛,你這曲子不會是剽竊的吧?」

  代兵陰沉著臉,尖酸道。

  「你爸媽沒有教你什麼是禮貌嗎?你自己沒這個能力,就代表別人和你一樣?剽竊?你倒是說說,他剽竊誰了?」

  誰也沒有想到,一向和葉辛不對付的刑仙茹這個時候居然主動跳出來「仗義執言」。

  就現在這個時期,就算原作者那個胖子本人來,恐怕都不會認為自己被抄襲了。

  「說得好!」

  劉筠低聲為刑仙茹鼓氣,她也早看這幾個沒事找事的傢伙不順眼了。

  代兵被懟的無話可說,臉色不斷變幻,青一陣白一陣。

  「啪、啪、啪……」

  一陣掌聲響起,打破了僵持的氣氛。

  吉他社社長蔡鑫拍著手走了過來。

  「好曲子,我還以為我們吉他社又出了一位人才呢。」

  「蔡學長。」

  代兵蔫頭耷腦。

  他們F4雖然桀驁不馴,但對蔡鑫,貌似還是比較尊敬的。

  「去忙自己的事吧。」

  蔡鑫笑道,也算是給了他們一個台階下。

  也不想繼續杵在這丟人的F4灰溜溜離開。

  「二位,有沒有興趣加入吉他社?」

  蔡鑫的笑容陽光而親切,對陳培恩以及葉辛發出邀請。

  「以兩位學弟的才華,如果真的願意在這一行深耕,或許真的夠闖出一番天地,我們吉他社和外面不少音樂公司認識,到時候,或許能幫忙舉薦。」

  「多謝蔡社長好意,我和葉辛,志不在此。」

  陳培恩婉言拒絕。

  「那好吧。」

  蔡鑫遺憾的嘆了口氣,也沒勉強,沖二人笑道:「如果改變主意,可以隨時來找我,我們吉他社的大門,永遠向你敞開。」

  陳培恩點頭。

  「榮書,和我來一下。」

  隨後蔡鑫將段榮書叫到一邊,似乎有事要聊。

  「怎麼?看上人家了?」

  刑仙茹發現劉筠一直瞅著那個吉他社社長。

  「別瞎說。」

  劉筠翻了個白眼。

  「那你一直盯著人家瞧幹什麼?」:

  刑仙茹以一本正經的口吻說道:「兩三天時間,應該也夠談一場戀愛了,要不我幫你去問問,人家是不是單身?」

  劉筠無語。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呢。只是這個人給我感覺不太舒服而已。」

  「為什麼?」

  旁邊的董琴插話進來,「我覺得他挺好的呀。」

  「不知道。」

  劉筠搖了搖頭,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有了之前的插曲,再加上蔡鑫的表態,吉他社隨後友好的接納了幾人。

  在這裡,倒確實能夠短暫的忘掉煩惱和壓力。

  幾個女孩圍在架子鼓旁,玩的不亦樂乎。

  「昨天跳樓死的,是你的室友吧?」

  一人走到正在觀看吉他社介紹的葉辛旁邊,主動搭訕。

  這是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青年,身材消瘦,眼神冷靜,且給人的感覺有些孤僻。

  在氣質上,與葉辛倒是有些許類同。

  「你是?」

  「余建華。」

  青年自我介紹,只是簡單報出一個名字。

  「有什麼事嗎?」

  葉辛問,態度顯得有些冷淡。

  或許是一類人,余建華並沒有介意。

  「你應該也去爬那座山了吧?」

  黑框眼鏡下的那雙眼睛,一瞬不瞬鎖定葉辛。

  似乎心裡早就有準確答案,不等葉辛回答,他繼續說道,近乎自言自語。

  「二月末,三月初,又到了一年一度女鬼索命的時候,只是不知道,今年女鬼的胃口,大不大。」

  「你也爬過那座山?」

  葉辛平靜問道。

  「不。」

  余建華搖了搖頭,「我沒有那麼勇敢,不過徐社長去過。」

  葉辛下意識想起了之前在榮譽牆上出現最頻繁的那個名字。

  徐子麟。

  「徐社長?」

  葉辛不動聲色,問道:「吉他社的社長,不是蔡學長嗎?」

  「那是徐社長死後,他才上來的。」

  余建華臉皮抖動,突然涌動起一縷恨意。

  「師哥是學校公認的音樂才子,拿過多項大獎,假如他不出事,哪有姓蔡的出頭之日,姓蔡的就是一個偽君子!」

  「徐社長是怎麼死的?」

  「你不知道?」

  余建華目露意外。

  葉辛沉默。

  「學校的保密工作,做的還真是好啊。」

  余建華冷笑了一聲。

  「醫生說是突發心梗,可是師哥的身體一向很好,每年體檢也沒有任何問題,怎麼可能會突然得心臟病?」

  余建華直勾勾的盯著葉辛,黑框後面的眼神,一時間變得令人毛骨悚然。

  「師哥,他是被活生生,嚇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