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安局。Google搜索
審訊室。
天花板吊著一顆黃色的燈泡。
陳培恩坐在冰冷的鐵椅上,沒有鐐銬加身。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老實交代,你學生蘭學清是亂黨的事,你到底知不知情?」
負責審訊的一位治安員疾言厲色,眼神凌厲如刀,煞是駭人。
「我不知情。」
陳培恩面不改色,就像身處課堂一樣從容。
「我只負責上課,學生們課後做什麼,我一概不知。」
「放屁!」
治安員猛然拍了下桌子,喝道:「他是你學生,他幹了些什麼?你怎麼可能一點都不知道?」
「我勸你還是老實配合我們,爭取寬大處理!」
陳培恩並沒有被對方的氣勢嚇到,有理有據辯駁道:「蘭學清是我的學生不錯,但他只是我其中一名學生。我教過的學生那麼多,難道我都得去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我是老師,不是特務,更不是保姆,學校賦予我的職責只是把課上好,把我的知識傳授給他們,至於他們拿這些知識去做什麼,我無法控制。如果就因為我教了他,就要定我的罪,我無話可說。」
論嘴皮功夫,治安局這些粗人哪裡比得上教育工作者,頓時被懟得無話可說。
「行,不承認是吧?」
治安員獰笑了聲,不懷好意的盯著陳培恩。
「那你倒是說說,你和李彩雲李醫生,是什麼關係?」
聞言,陳培恩眼神閃動了下,似乎這個問題,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見他沉默,負責審訊的治安員笑容更加張揚,認定他心裡有鬼。
「……這件事,和李醫生有什麼關係?」
陳培恩問。
「啪!」
治安員又拍了下桌子,桌面被拍得劇烈震動,也不知道他手疼不疼。
「是我審問你還是你審問我,陳培恩,你要搞清楚你現在的身份,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
「我再問你一次,你和李彩雲,是什麼關係?!」
陳培恩看了他一會,沒有進行對抗,順從的回答道:「朋友。」
「朋友?」
治安員冷聲道:「就這麼簡單?」
「不然呢?」
陳培恩反問。
「我看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是吧?」
治安員眉目凶厲。
「你和李彩雲,是不是都是亂黨?!」
陳培恩皺眉,再度陷入沉默,顯然在思考些什麼。
「李彩雲昨天下午下班後沒有回家,而是去了你那裡,你們聊了些什麼?」
治安員緊盯陳培恩,一副看穿一切,運籌帷幄的模樣。
陳培恩處變不驚,表情依然淡定。
「作為朋友,來我家吃一頓便飯,應該沒什麼不對吧?」
「只是吃飯這麼簡單?」
治安員冷聲道:「葉治安官白天剛找了他,她後腳就去找你,說,她是不是和你去通風報信去了?」
陳培恩不為所動。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如果這就是你們治安局的斷案方式,我無話可說。」
「陳培恩,別以為你是老師,我就不敢動你了,再不交代,信不信大刑伺候?」
陳培恩乾脆閉上眼睛,無論治安員如何恐嚇威脅,都不再回應。
治安員怒火中燒,可是卻也別無他法。
嚴刑拷打,對普通人可以,但這是一位老師,有聲望,有人緣,還有學校庇護,真動手,影響會比較惡劣,說不定還會被追責。
最後,無可奈何的治安員只能惡狠狠的瞪了陳培恩一眼,旋即起身推門走了出去。
「頭,姓陳的嘴巴很嚴,一問三不知,什麼都不肯說。」
治安官辦公室。
他低頭彎腰的慚愧匯報。
「知道了。」
對於這樣的結果,葉辛似乎一點都不意外。
「頭,如果不來點狠的,我看他是不會開口了。」
懷恨在心的治安員抬頭慫恿。
不招就打,這是馬六時代治安局一貫的辦案方式。
可現在城頭變幻大王旗。
葉辛沒有應允這個請求。
「他既然不願意說,那就讓他一個人繼續待著,不要送水,也不要送飯。」
治安員一愣,繼而心裡一喜。
對啊。
暴力不行,那就使用軟暴力!
「明白!」
治安員興奮的轉身出門,折磨他人,似乎就是他們工作的最大樂趣。
————
日落月升。
審訊室的門才被重新打開。
至此,陳培恩已經被關押了八個小時。
一頓不吃還好,可滴水未進,讓他的嘴唇開始變得有點乾枯。
「葉治安官,這難道就是你們治安局的待客之道?」
看著走進來的青年,陳培恩露出一抹有些虛弱的微笑。
「想清楚了嗎?」
葉辛不急於坐下,站在桌前。
「只要你願意配合,你馬上就可以出去。」
「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
陳培恩道:「葉治安官還想讓我說什麼?」
葉辛居高臨下。
「李彩雲是不是和你的學生蘭學清一樣,也是亂黨?」
「不是。」
陳培恩抬頭,和葉辛對視。
「昨天在你家,你們聊了些什麼?」
或許是無形的折磨讓陳培恩吃到了苦頭,他老實的回答道:「她讓我做好準備。」
「什麼準備?」
「她知道你們會因為我學生關係找到我的頭上,讓我做好應付你們的準備。」
「如果你們真的沒有一點問題,那她為什麼要專門去你家提醒你?」
「我不知道。」
陳培恩道:「或許只是朋友間的一片好意吧。」
葉辛沉默。
「如果葉治安官不信,可以請李醫生過來,我們可以當場對質。」
葉辛沉默,只有兩人的視線在交流。
「葉治安官,我可以走了嗎?」
陳培恩出聲。
「不行。」
葉辛面如止水的拒絕。
「今晚陳老師應該要在這裡過夜了。」
似乎他並沒有消除對陳培恩的嫌疑。
「葉治安官……」
陳培恩還想說點什麼,可是葉辛並沒有給他機會,冷漠的轉身,很快走出了審訊室。
「砰。」
冰冷的鐵門重新閉合,發出沉悶壓抑的關門聲。
陳培恩抿了抿乾枯的嘴唇,闔上眼,繼續閉目養神,接下來的可能會是長達一夜的煎熬,可是他的嘴角,卻若有若無的浮現出淡淡的笑容,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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