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被風吹動。
門與牆面的縫隙越來越大。
柳夏子眼眸劇烈收縮,呼吸凝滯,心幾乎要跳到嗓子眼。
葉辛告訴過她,晚上不要開門。
可是卻沒有說過。
門主動打開該怎麼辦?!
遙控器究竟是扔在床上還是放在床頭柜上,自己可能記不太清楚了,但房門自己絕對不可能沒關!
「咚、咚、咚……」
隨著越來越大的縫隙,一顆似曾相識的皮球滾了進來。
柳夏子毛骨悚然,終於不再發呆,連忙上前提起腳將皮球乾脆利落的重新踹了出去,然後衝到門口,用力的把門重重摔上。
「砰!」
整個房間都似乎震動了一下。
她用後背死死抵著門,驚魂不定,大口喘息。
怎麼回事?
真有不乾淨的東西盯上她了嗎?
即使再如何會安慰自己,可剛才一系列的靈異遭遇,讓柳夏子再也沒法自欺欺人。
怎麼辦?
她惶然無措,旋即一個名字下意識就浮現在她的腦海。
葉辛!
這次,她刻意確定了房門被緊緊關上,這才急步走到床頭,匆忙拿起床頭柜上的座機,撥通了前台的號碼。
「前台嗎?幫我聯繫一下304的葉辛先生,讓他馬上來404一趟!」
「好的,請稍等。」
柳夏子放下電話,忐忑不安的注視著門口,心跳急促,唯恐房門又一次自己打開。
等一下。
葉辛住在304。
而自己住在404。
豈不是說,葉辛就住在自己樓下?
柳夏子下意識扭頭看向窗戶。
不行。
窗戶被鎖死了,根本打不開,完全沒辦法喊話。
別無選擇的柳夏子只能緊張的縮在床頭,警惕的望著門口,守著電話,耐著性子等待。
「篤、篤、篤……」
大概十多分鐘左右,不輕不重的敲門聲響起。
柳夏子喜形於色,剛想衝過去開門,一段意味深長的提醒,又縈繞在耳邊。
「是我,葉辛。」
門外傳來熟悉的嗓音,依然是那麼清淡平靜。
柳夏子停在床邊,進退兩難,不知所措。
葉辛叮囑她不要給任何人開門,包括他自己。
那現在怎麼辦?
突然,柳夏子眼睛一亮,又迅速拿起座機給前台打了個電話。
「請問葉辛先生來了嗎?」
「請稍等。」
「柳小姐,我剛才給葉先生房間打去電話,無人接聽,葉先生應該是已經出發了。」
「謝謝。」
柳夏子放下電話,立即開始計算起從三樓到這裡的時間。
整座酒店也就六層,即使要等電梯的話,從「304」到「404」,應該也不超過三分鐘。
「178、179、180……」
柳夏子在心裡默數,直到三分鐘過去,她才躡手躡腳走到門口,沒敢說話,抬起手,小心翼翼的在門上敲了了幾下。
「篤篤篤……」
「篤篤篤……」
就像對暗號般,門外很快傳來了回應。
柳夏子不再猶豫,立即把門拉開,看到門口那張古井不波的冰塊臉,她此時心裡只有激動。
「葉辛!」
柳大小姐情難自抑,乳燕投林般撲了過去,帶著顫腔。
「剛才嚇死我了!」
葉辛木頭般站在門口,雙手自然下垂,波瀾不驚,很大煞風景的來了一句。
「你走光了。」
柳夏子一愣,針扎般急忙鬆手,欺霜賽雪的脖頸瞬間像充血一般,紅暈迅速爬上整張臉頰,甚至耳朵根都沒有倖免,她抓住搖搖欲墜的浴巾,尖叫一聲轉身倉惶的逃回了房間。
葉辛跟了進去,反手把門關上。
「你、你先別過來!」
柳夏子手忙腳亂,現在穿衣服肯定已經來不及了,只能跳上床,把自己整個塞進被褥裡面,甚至連頭都塞了進去。
「發生什麼事了?」
保鏢同志很有素養,表現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被窩裡,柳夏子蜷縮成一團,臉紅得幾欲滴血,
完了完了……被這傢伙給看光了!
她剛才只顧著害怕了,渾然忘記了自己身上只裹了一件輕飄飄的浴巾,結果居然就這麼打開了門。
甚至都沒和異性牽過手的柳夏子恨不得此刻暈死過去。
「如果沒事的話……」
「你等等!」
被窩下一陣騷動,然後慢騰騰的探出了一個披頭散髮的腦袋。
「你、你剛才……什麼都沒看到,對吧?!」
葉辛沉默。
知道這個傢伙性格的柳夏子用力咬了下唇。
「你發誓,不會把剛才的事說出去!」
葉辛一語不發,貌似在思考,就在柳夏子羞赧不已要重新躲回被子裡的時候,葉辛終於點了點頭。
「我會替你保密。」
替、替我保密?
柳夏子瞠目結舌,這下子真的差點被氣的兩眼一翻暈過去,
明明是這傢伙占了大便宜,怎麼好像還是幫她一樣?
當然。
柳夏子也明白,忘了穿衣服是她自己的問題,而且也是她主動把人叫上來的。
所以即使被人幾乎看了個精光,她也找不到任何理由發泄。
「行,我相信你,你要是去外面亂說,那我、那我……那我就死給你看!」
葉辛不置可否,仿佛剛才的活色生香只不過是過眼雲煙,淡定得匪夷所思。
柳夏子緊緊抓著被褥,壓下內心的羞赧,深深吸了口氣,言歸正傳。
「鬼又來找我了!」
葉辛眼神動了動,似乎這件事帶給他的興趣,遠比剛才的所見要大,並且要大得多!
柳夏子差點都要忍不住懷疑自己的身材了。
莫非這傢伙真的沒看到?
她下意識拉了拉被子,進一步遮緊連一些結過婚生過孩子的少婦都望塵莫及的部位。
「具體說說。」
柳夏子摒棄雜念,心有餘悸道:「剛才我洗完澡出來,門居然自動打開了,然後一個皮球滾了進來,按照你的吩咐,我不敢出去,把球踢出去後,就趕忙把門重新關上,然後就給你打了電話。」
「你在外面,有看到皮球嗎?」
「沒有。」
葉辛回頭,看向沒任何一樣的房門。
「你說門自己開了?」
「嗯!」
柳夏子用力點頭,如小雞啄米。
「我絕對不可能不關門,可是我眼睜睜的看著它就那麼自己開了。」
柳夏子眼神忐忑的看著站在床尾的青年。
「葉辛,我不會真的被鬼盯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