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出去。閱讀」
僵持一會後,柳鶯兒下達了逐客令,似乎並沒有為難葉辛的意思。
聞言,葉辛也沒有磨蹭,迅速走出這間「書房」,與柳鶯兒插肩而過。
轉臉目送他消失在走廊拐角,柳鶯兒找到工具,開始清理地上的痕跡。
「你怎麼還在這?」
當柳鶯兒走出正廳,發現那個青年居然還堂而皇之的站在院子裡,貌似在等她。
「你知不知道,假如被我父親發現你偷偷潛進來,他肯定會非常生氣。」
面對柳鶯兒的警告或者說提醒,葉辛面不改色。
「那是建立在他發現的情況下。」
柳鶯兒面無表情,冷聲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會告訴他?」
葉辛沒有回答這個根本不需要回答的問題。
假如對方真的想告狀,剛才根本不會輕易放他走了。
「我不是已經把地圖給你了嗎?你怎麼還沒逃走?」
柳鶯兒嘴角微微上揚,略帶嘲弄。
「怎麼?難道你也喜歡上這裡了?」
葉辛搖頭,坦誠道:「逃了,但是沒逃掉。」
柳鶯兒細眉皺起。
「什麼意思?」
「按照你標註的路線,我們不僅沒有逃出去,還在林子裡撞到了厲鬼,五個人因此遇害。」
葉辛的語氣很平靜,並沒有理所應當的憤怒。
柳鶯兒一怔,似乎有點始料未及,然後脫口而出道:「怎麼可能!」
葉辛沉默。
「你是說真的?」
看著他的樣子,柳鶯兒變得遲疑起來。
葉辛點了點頭。
「鶯兒姑娘如果不信,稍後村長回來後就可以自行確認,他已經前往事發地了。」
鶯兒默然,逐漸攥緊手,「對不起,我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
「鶯兒姑娘不必道歉,不關你的事。」
根據寇辰講述的故事,這個鶯兒姑娘也談不上什麼單純的人,不提幫寇辰想出栽贓鬼魂的主意,單說「大義滅親」,這樣的事情也有幾人能夠狠下心辦到?
即使清楚這位村長之女也不簡單,但葉辛明白。她給自己那份地圖時,應該沒有什麼險惡用心,他們之所以被厲鬼追殺,只不過是因為觸發了遊戲的「懲罰機制」。
「你潛入我父親家中,到底是想幹什麼?」
柳鶯兒問。
葉辛臉皮厚度驚人,根本沒有任何應有的尷尬亦或者心虛,甚至面對柳鶯兒的質問目光,沒有絲毫躲閃。
葉辛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轉而反客為主,平靜問了一句。
「鶯兒姑娘,你是不是有一個哥哥?」
聞言,柳鶯兒瞳孔收縮,失聲道:「你怎麼知道?!」
「寇辰告訴我的。」
像是看不到對方不斷變換的表情,葉辛不急不緩,輕聲道:「寇辰把一切都告訴我了,包括他是殺害你哥哥柳傑的兇手。」
柳鶯兒臉色以人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白,震驚而錯愕的望著葉辛。
「不過你放心,我以及我的朋友,對你和寇辰,並沒有惡意。」
葉辛面如止水,古井不波。
「我可以保證,我們絕不會把這些事情泄露出去,你們的秘密,依然是秘密。」
柳鶯兒深吸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和你說了些什麼?」
「都說了。」
葉辛面不改色心不跳,以一種讓人無法發覺任何破綻的從容語氣,不緊不慢道:「女鬼索命傳聞是你和他一手炮製的,為了給胡蝶復仇,他以殘忍的手段,虐殺了你的哥哥,可你為了保護他,在自己父親面前,做了偽證。」
柳鶯兒面無血色,眸光劇烈波動。
葉辛看著她的眼睛。
「鶯兒姑娘,寇辰對胡蝶一片痴心,你這麼做,值得嗎?」
「住嘴!」
柳鶯兒不假思索,情緒激動,怒道:「我的事情,用不著你來評價!」
「可是那畢竟是你的親哥哥……」
葉辛並沒有適可而止,而是繼續刺激著這個女人內心深處最敏感的那根神經。
「那又怎麼樣?!」
心神失守的柳鶯兒已經徹底喪失理智,或者說完全被葉辛誤導,以為寇辰真的將所有事情都說了出去。
「他是我哥,可這也掩蓋不了他是一個畜生的事實!假如不是他,事情根本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他是咎由自取,罪有應得!」
葉辛不動聲色,繼續道:「可是村里人呢?寇辰殺了那麼多人,你就一點都不愧疚?如果不是你,他應該早就被抓了,那些人也就不會死。」
「我為什麼要愧疚?」
柳鶯兒笑了起來,臉上流露出近乎刻薄的譏誚。
「這個村子裡的男人都是禽獸,除了寇辰哥,女人在他們眼中,就是工具,用來發泄的工具,包括我的父親都是一樣!」
「他們把村子裡的女人關在後山,成為他們洩慾和生殖的工具,如果我不是村長的女兒,下場和那些可憐的女人一樣!」
柳鶯兒眼睛發紅,內心一直死死壓抑的痛恨與怨氣終於徹底被激發了出來。
她盯著葉辛。
「你知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村子的人都這麼聽我父親的話?因為只有聽我父親的話,他們才有去後山享受的資格。那些女人,被我父親當成了鞏固權力的工具,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我的母親是誰。」
說到這,柳鶯兒瘋癲般笑了起來。
「不過我比其他人要好一點,我只是不知道母親是誰,他們,連自己雙親是誰都不知道!」
葉辛神色木然。
這個村子,無疑比表面看上去還要骯髒,簡直道德淪喪,
難怪他之前看到的那些孩子,都像無家可歸一樣。
這裡的人,根本沒有倫理綱常,
「胡蝶姐以為自己來到了一個好地方,可根本不知道自己進入的是一個魔窟,她從進村的第一天,就被村子裡的這些禽獸給盯上了。」
柳鶯兒呼吸粗重。
「不過那時候,這些禽獸還比較害怕,畢竟胡蝶姐是外面進來的人,他們擔心假如做點什麼,會不會招惹外面人進來,可過了一段時間,發現胡蝶姐只是一個人,與外面沒什麼聯繫,那時候,胡蝶姐的噩夢,就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