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嬌剛想走,就感覺有一道視線在望著她。
「你也在這吃。」霍時深拉住她的手,眼睛裡帶著懇求。
顧南嬌有些心軟,可是又不想這樣沉淪下去,輕聲道:「我去樓下吃。」
「可是我的手受傷了,你得餵我吃。」
「你傷的是左手,右手可以吃飯。」
「你得幫我夾菜。」霍時深的藉口一個接著一個,就是不願她走。
這個理由比較充分。
顧南嬌點了點頭,「行吧,你吃吧,我給你夾菜。」
霍時深彎彎唇,右手拿起湯匙,開始喝湯。
麗姐做了醬骨排。
每一塊骨頭都很大,上面有很多肉,顧南嬌用筷子將肉弄下來,浸泡到醬汁里,再夾起來放到霍時深的碗裡。
聞起來味道很香,顧南嬌自己都有點忍不住了,偷偷吃了一口。
老好吃了!
霍時深看她吃得津津有味,忍不住笑了笑。
她可愛的時候,特別的嬌憨惹人喜歡。
「我還要。」霍時深要求。
顧南嬌努力剔肉,但她剔的速度遠不如他吃得快,忍不住就開始抱怨,「你吃慢點啊,我弄不過來了,你先吃點飯。」
「你弄得太慢了。」霍時深懶洋洋開口。
「這骨頭很燙的,還有一些地方都是筋,不好弄的。」她咕噥。
兩人吵起來嘴來,氣氛倒是比以前好了很多。
「我要吃蝦。」霍時深開口。
顧南嬌放下筷子去給他剝蝦,撥了一隻大大的九節蝦。
霍時深張大嘴巴,還發出啊的聲音。
顧南嬌本來想放進他碗裡的,看見他這副模樣,就把蝦仁餵進他嘴裡。
他開心地嚼著,「這還是第一次被你伺候呢。」
「我以前沒伺候過你?」她剝著第二隻蝦,問他。
「沒有。」霍時深想了一下,真沒有,「每次都是我伺候你。」
他生病或者住院,她都是餵他吃流食,從沒給他剔過骨頭,剝過蝦。
他倒是給她處理過很多次。
顧南嬌想了一下,好像真沒有。
「行吧。」她點了點頭,把剝好的蝦仁投餵他。
霍時深忍不住笑了,深邃的眸子,盯著她看。
顧南嬌有點不自在,垂著睫毛說:「你吃飯就好好吃,別瞎看,我也要吃我自己的了。」
她打開自己那邊的湯盅,今晚的湯是冬蟲夏草雞湯,她喝了一口,好吃的眼睛都眯了起來。
他這個老婆,是個吃貨,很在意三餐的吃食。
要是好吃,她就會很滿足很幸福。
這點霍時深早看出來了,他靜靜看著她吃飯,眉目間的柔傾瀉出來。
盯久了,顧南嬌相當不自在,她斜眸瞅他,「你吃自己的啊。」
「你沒給我夾菜我怎麼吃?」
顧南嬌給他夾了一片響螺肉,「這個螺我晚上看還嚇了一跳,像我的臉一樣大,特別大,你試試看。」
她沒注意到自己的言語裡,開始分享自己的見聞,不再是不想搭理他的那種狀態了。
霍時深忽然覺得,自己受個傷挺值得的。
顧南嬌自己嘰嘰喳喳說著,說了一會,觸到他眼底的笑意,她愣了。
她幹嘛跟他說那麼多啊?
真是囉嗦。
低頭吃自己碗裡的東西。
霍時深彎唇笑了笑,「最近復婚了,有想過要怎麼慶祝一下嗎?」
「為什麼要慶祝?」
「復婚難道不是值得高興的事情麼?」
高興的事情?
她愣了一下,抬眸望他,「你手傷成這樣了,你還有心情慶祝?」
「怎麼沒有?我心情挺好的。」
「……」顧南嬌都要無語了,傷成這樣,他說他心情好?
「我心情可沒你這麼好。」顧南嬌忍不住嘟喃,「把我逼成這樣,我沒打你算不錯的了。」
「逼良為娼」還想慶祝一下?
他怎麼想的?以為她很願意跟他復婚?
霍時深忍不住笑了,「要不給你買件珠寶?」
女人不都很喜歡珠寶麼?
顧南嬌吃飯的動作慢了一拍,「你要給我買珠寶?」
「嗯,復婚禮物。」他強調復婚這個詞。
顧南嬌皺眉,「算了,我不想要。」
「這一件,你看看。」霍時深把手機拿給她看,上面是拍賣行的一些資訊,霍時深看中了一對耳墜,給她買過戒指,項鍊,手鍊,就是沒買過耳墜,應該買一雙,這樣才能湊成一套。
顧南嬌看了一眼,這對耳墜一顆是藍鑽,一顆是粉鑽,名字叫「夢中情人」。
好看是好看,但是太誇張了,顧南嬌搖搖頭:「算了,又貴又重,我耳朵敏感,不喜歡帶耳墜。」
基本就是買了,平時也不會戴,這些都屬於收藏品,買回來只是算是資產的一部分。
對她來說意義不大。
「買回來讓你當私房錢收藏。」霍時深笑著提議。
顧南嬌忽然就發現,他開始在撩她了。
顧南嬌擰眉,「不要,我不要你的錢。」
她自己又不是沒錢,到她家這個程度,錢已經不算錢了,只是數字。
她已經變得不那麼重視錢了,這就是所謂的,當一樣東西不再是求而不得的,它就變普通了。
白祁墨給她的黑卡也存了上億,平時她怎麼花銷都是用不完的。
霍時深看她不願意要,沒說話了。
顧南嬌也不再說。
氣氛漸冷。
吃完飯,麗姐上來將餐具收走,顧南嬌讓他好好休息,自己去洗澡了。
20分鐘後,浴室水聲停。
顧南嬌穿著舒服的睡裙走出來。
霍時深站在那件一生一世的婚紗前面,凝眸靜靜望著,好像在想像著顧南嬌穿起來的樣子。
這件婚紗,初期他一直買不到,史琳娜說這是她的心頭好,她不願售出。
後來是顧南嬌失蹤之後,霍時深還在聯繫史琳娜,史琳娜聽聞霍時深的妻子過世了,最終被打動,同意將這件婚紗賣給他。
因為史琳娜覺得,他的妻子過世了,他仍想為她披上婚紗,這是一份絕無僅有的愛情,配得上「一生一世」這個詞。
顧南嬌看見他,呆了一瞬,「還不睡覺?過來幹嘛?」
霍時深瞥她一眼,「我想洗澡。」
「你受傷了怎麼洗?」顧南嬌拿乾淨的毛巾擦頭髮。
「擦一下也好,現在天熱,不洗澡不舒服。」霍時深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