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祁墨將她的臉貼在心口上,這一刻,連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害怕,「別再想了,聽大哥的話,知道了嗎?」
「是我做錯了。」顧南嬌的身子冷得沒有任何溫度,「如果我聽爸爸的話,他就不會變成這樣……」
「我不應該喜歡霍時深,不應該跟他在一起,大哥,我錯了……」她斷斷續續地哭著。
腦子越來越疼,終於,她昏迷在他懷裡。
白祁墨心口驀地抽痛了一下,出聲喊蘇娜,「蘇娜!叫宋晚兮過來!」
他抱著她,趕去了治療室。
宋晚兮頃刻就來了,關上了治療室的門。
白祁墨在外面等著,心口的恐慌陣陣襲來,自一年前他看見她那副奄奄一息的樣子之後,他就再也不想看見她出任何事了……
霍氏。
許統猛地推開了ceo辦的門,「霍總,顧小姐出事了!」
霍時深原本坐在沙發上抽菸,想著他跟顧南嬌的事情,結果,顧南嬌就出事了!
他猛地站了起來,「她怎麼了?」
「下午關老爺子去找白雲斐先生,之後白先生就昏迷了,然後顧小姐也昏迷了。」
霍時深臉色狠狠一變,「去醫院!」
他趕到醫院的時候,顧南嬌還在治療室里,這次的治療時間格外的長。
「嬌嬌怎麼樣了?」
霍時深臉色凝重地走過去。
白祁墨看見他,一拳就上去了,眼神陰戾,「都是因為你!」
霍時深眼前一黑,卻第一次沒有還手,他已經聽許統說了,是關老爺子來找白雲斐才導致了這次的事情。
他抹掉唇角的血絲,轉頭問護士,「她怎麼樣了?」
「還在治療中。」
治療室里。
宋晚兮不斷在顧南嬌腦袋上施針,原本5針就可以了,但今天7針不行,9針不行,就連12針都不行了。
宋晚兮臉色幽沉,連下六針,同時上了輸液。
顧南嬌的睫毛微微顫抖著。
她感覺自己好冷,像是被浸泡在水裡,又像是被放在火上烤著。
腦袋裡的畫面走馬觀燈。
有她哭的。
笑的。
絕望的。
恐懼的。
還有各種各樣的霍時深……
那是屬於她的記憶,就像是洪水開閘,猛地一股腦湧進她腦海里,匯成了千萬個畫面。
盛夫人說:「是她推我下樓梯的!」
徐卿兒說:「你去死吧!你死了我父母就有救了!」
顧南馨說:「姐姐!你一定要幸福……」
霍時深說:「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名正言順的霍太太。」
霍時深又說:「我們離婚吧……」
她的前半生,在腦海里無盡地上演著,她愛霍時深,可是,最後她死在了湖底,因為……她愛他……
胸腔里那顆心,痛得她想去捏住。
宋晚兮看到她蜷縮了起來,伸手去拍打她的臉,「問薇,問薇……」
顧南嬌猛地睜開眼睛,漆黑的瞳孔里滿是痛苦。
隨後,她低低地哭了起來。
她什麼都想起來了,想起來了,可是好痛苦,所有的記憶,都是不好的……
她死前,徐卿兒全都告訴她了!
那些人原本都是不用死的,就是因為她不願離開霍時深,那些人才全部喪失了性命。
盛青研!
這三個字深深刻在她心裡,她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只是現在,她剛剛恢復記憶,爸爸又在昏迷中,她得在等等。
「問薇!」宋晚兮抱住她。
她剛看了她的報告單,她腦海里的瘀血已經幾乎沒有了。
顧南嬌痛苦地哭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哭聲終於停了下來,紅著眼睛問宋晚兮,「我爸呢?」
「關漠遠正在為他做緊急手術,祁總跟津總都在那邊。」
「緊急手術?」顧南嬌的眼睛瞪大了,也就是直接開始做胰腺癌手術了!
顧南嬌嚇得差點從床上摔下來,「我要去看我爸!」
她爬著要出去。
宋晚兮呼吸一窒,「問薇,你先別激動,我去推個輪椅來,你等我!」
宋晚兮出去取輪椅,霍時深就在外面,看到她出來,立刻問了一句,「她怎麼樣了?」
宋晚兮沒搭理他,跑去找護士要輪椅。
霍時深望進治療室里。
顧南嬌坐在床上,長長的睫毛上都是淚水。
她醒了!
霍時深抬腳走進來,顧南嬌已經看見他了,但僅是看了他一眼,就移開了目光。
那眼神,冰涼淡漠。
她看著他的眼神沒有光了。
她似乎不喜歡他了。
霍時深的心臟用力跳動了幾下,就像是被萬箭穿心,渾身哪哪都疼。
他對她的所作所為,她全部都想起來了!她最不可能原諒的,就是盛夫人墜樓梯那件事!
所有的事都是因那件事而起,她說過,她寧願去坐牢。
可是,他沒有聽,他非要給她洗罪,導致她後來被關在麗山湖,被安排出國,然後遭遇林瑤之死,再到墜湖而亡!
她死前,徐卿兒全都告訴她了!
那些人原本都是不用死的,就是因為她不願離開霍時深,那些人才全部喪失了性命。
盛青研!
這三個字深深刻在她心裡,她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只是現在,她剛剛恢復所有記憶,爸爸又在手術當中,現下要緊的是爸爸的手術。
「嬌嬌……」霍時深眼眶泛紅。
顧南嬌現在怕被他纏上,只靜靜對他說了一句,「我爸現在在動手術,我要過去看他。」
她現在沒心情跟霍時深說那些感情事。
「好。」好半天,他只說了這一個字。
宋晚兮推著輪椅進來了。
霍時深去抱她,宋晚兮要攔,顧南嬌對她說:「就讓他抱吧。」
日後有他萬箭穿心的時候。
霍時深將顧南嬌抱進輪椅里,她看都沒看他一眼,眼神淡漠得像是兩顆冰球。
一路人,他們都沒說話。
霍時深莫名覺得壓抑,他覺得顧南嬌變得不一樣了,但哪裡不一樣,他暫時看不出來。
顧南嬌到的時候,白雲斐剛剛被下達病危通知書。
顧南嬌感覺自己雙腿一軟,要不是坐在輪椅上,早就摔下去了。
幸好白祁墨在,他鎮定地問幾位出來跟他們談話的醫生,「我爸現在怎麼樣?」
「他的病屬於罕見癌症,現在情況很不好……」主任跟他說了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