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換衣服。」霍時深說。
顧南嬌看了眼自己的衣服,這睡裙是清涼了點,於是立刻去換衣服。
過了3月份,南城就很暖了,基本穿一件衣服就夠了。
顧南嬌套了一件薄線衫從廁所里出來,霍時深已經恢復正常了,慢條斯理將襯衣扣子扣到了領口,俊美非凡。
「走吧。」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剛才的事情真是太尷尬了!
霍時深明顯看到她臉紅了,唇角揚了揚,跟上她的步伐。
半小時後,兩人到了醫院。
「你去看封衍,我去看七夕姐吧。」進了電梯,顧南嬌說。
「好。」霍時深這會要先去看封衍,了解一下情況。
於是兩人分道揚鑣。
顧南嬌在13樓出電梯,霍時深去了緊急手術室。
封衍現在脾臟破裂,正在動緊急手術室,關漠遠主刀,而封家人都來了。
顧南嬌推開病房門,裡頭的地面上都是血,顯然剛剛經歷過一場事故,還沒來得及清理現場。
寧七夕站在窗前,臉色蒼白卻沉靜。
「七夕姐……」顧南嬌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出什麼事了?」
晚上她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忽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寧七夕目光呆滯了幾秒,然後轉過來,看向她,「封衍現在怎麼樣了?」
「聽說脾臟破裂,正在動手術。→」
「真希望他這回救不活。」寧七夕蒼白一笑,他死了,她也就能解脫了,哪怕要去坐牢。
顧南嬌驚到了,下意識握住寧七夕染著血的手指,「七夕姐,你真那麼恨他?」
「有時我在想,他要是出門或者出差時遇到意外就好了,這樣我就能擺脫他了,可禍害總是遺千年,好久好久了,他還是活得好好的。」寧七夕看著窗外,眼神安靜,甚至有點嚮往。
顧南嬌有種她要開窗跳下去的錯覺,手指緊了緊,握住她的衣角,「七夕姐,你千萬不要想不開。」
「不會的。」她搖了搖頭,「我不會自殺。」
她還有年邁的父母要贍養,怎麼可能會自殺呢?
這時候,警察來了。
封夫人那邊報了警,以故意殺人罪控告寧七夕。
寧七夕的反應很平靜,去廁所里洗掉手上的血,就跟著警察走了。
顧南嬌心情焦慮,她很想攔著,可是警察也是執法辦事,她什麼都做不了。
寧七夕被警察帶走了。
顧南嬌只好去緊急手術室門口找霍時深,但人已經不在了。
顧南嬌打電話給霍時深。
「你們人呢?」
「封衍手術結束了,現在在icu里,你過來吧。」霍時深淡淡道。
「好。」
在icu啊,那情況應該挺嚴重的。
顧南嬌有些擔心,要是封衍真出了事,七夕姐就麻煩了!
她不想七夕姐出事!
她轉身去了icu,幾個發小都來了,正在icu門口安慰老淚縱橫的封夫人。
icu是拒絕探視的,大家只能透過玻璃窗看著裡頭的封衍,他昏迷著,精壯的胸膛上纏著一圈又一圈的紗布。
顧南嬌站在玻璃外面看了一眼,就聽到封夫人對韓敘說:「韓敘,這回你一定要幫幫封衍!」
「那個女人,居然敢把我兒子傷成這樣,我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當初我就不同意她進封家,她有什麼好的?一個普通家庭的女兒,怎麼配得上我兒子?」
「誰知道封衍就鬼迷心竅,直接在外面偷偷把證給領了!為這事,我都氣得睡不著……」封夫人絮絮叨叨。
聽得出,她很不滿意寧七夕。
韓敘靜靜聽完,對她說:「封姨,你放心,封衍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一定會幫他的。」
韓敘可是從不敗訴的南城大狀!
封夫人說:「我一定要讓那個女人坐牢!」
韓敘:「好。」
顧南嬌聽得心裡咯噔了一聲,走過去,輕輕拉住霍時深的衣角。
霍時深的視線向下,看到她白皙的小手拉著他,顯然是有話要跟他說,就和她走遠了一些。
「怎麼了?」霍時深問她。
顧南嬌抬眸望他,「你們真的要告七夕姐?」
霍時深:「不是我,是封家。」
「這事到底是怎麼發生的?關醫生剛才有跟你說過嗎?」她剛才想問七夕姐的,誰知道警察就來了,她沒來得及問。
霍時深淡淡道:「晚上寧七夕的前男友來看她,封衍有點吃醋,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就鬧到了動刀子的地步。」
要說情況,他也不是很清楚。
不過大致能猜到,應該是封衍吃醋想跟她發生關係,她不肯,所以拿刀刺他。
「那……七夕姐會坐牢?」
「大概率會。」霍時深回答得很簡單,也很清晰。
顧南嬌唇動了動,忍不住問:「霍時深,你可以幫幫她嗎?」
霍時深冷漠的搖著頭,語氣寒涼,「不能,這件事的性質不一般。」
「不一般?」顧南嬌呼吸緩慢,「什麼意思?」
「寧七夕是一刀扎破封衍的脾臟的,正常人無法做到這一點,她應該是早就查過資料,練習過,就想一刀讓封衍喪命。」
這種情況下,作為封衍的兄弟,是不可能胳膊往外拐幫寧七夕的。
反倒會為了兄弟置寧七夕於死地。
顧南嬌倒抽了一口涼氣,簡直不敢相信。
思忖間,許久未見的盛青研來了,她滑著輪椅從電梯裡出來。
是呢,差點忘了,她也住在這間醫院呢。
「時深。」盛青研滑著輪椅過來,一段時間沒見,她瘦了許多,面容蒼白憔悴,「封衍怎麼樣了?」
「還在動手術。」霍時深回了她一句。
「嗯。」盛青研點點頭,看向他旁邊的顧南嬌,很淡地開口,「嬌嬌。」
顧南嬌拎著自己的包,並不想搭理她。
盛青研說:「想跟你說兩句話。」
「我不想跟你說。」她現在對這個女人特別反感,奈何她是這群人的朋友,封衍動手術,她來探望是常理。
說完,她就對霍時深說:「你們談吧,我先走了。」
她轉身離開。
霍時深想跟過去,被盛青研拉住了衣角,「時深,我想跟你說說青蓉的事情。」
盛青蓉現在還在看守所里,盛青研保不出她,是霍時深的意思。
「如果想說盛青蓉的事情,我不想談。」
盛青研看著面容溫涼如水的男人,手指慢慢握成了拳頭,他現在對她,當真是一點情分都沒有了!
「時深,青蓉從小到大都是喊你哥哥的,你忍心這麼對她?」
「你一味地縱容,才會害了她。」
盛青研心涼得厲害,垂著睫毛,「她是我妹妹,我不護著她護著誰,況且,她這次是為了我媽才……」
霍時深冷笑,「你們一家人的藉口還真多,這個為那個,那個為這個,為來為去,就可以傷害別人?」
盛青研不想討論這個,只輕輕地問他:「時深,你我之間,現在當真一點情分都沒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