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男子一把按住了她的嘴,手在後面窸窣了一陣,顧南嬌的雙手就被解開了。
她愣了一下,男子已經取掉頭罩。
竟然是霍執!
顧南嬌都呆了。
霍執將手放在唇間,沖她比了個噤聲的動作,示意她別說話,然後去解她腿上的繩子。
腳上的繩子纏了好幾圈,有點難解,霍執在四處找鋒利物,對她說:「叫!」
「叫什麼?」
「叫床!」
她瞬間反應過來,配合著喊了一聲,「啊!」
樓下的胖子聽了,對著不配合的盛青研扇了一耳光,「聽到了吧?這才叫上道!你個婊子,這種時候還裝什麼清純!」
「你別過來!」盛青研不肯屈服,喉嚨間都是沉沉的嗚咽聲。
「你怎麼會在這裡?」腳上的繩子被割開,顧南嬌壓低聲音問霍執。
「這是徐震山計劃的綁架案,要抓你跟盛青研換徐夫人跟贖金,之前他有問我參與不,我怕他對你不利,就暫時答應下來。」
原來霍執是為了她暫時蟄伏在這裡的。
顧南嬌心裡有感激,就更愧疚霍時深做的那破事了,就在昨天,他將霍執好不容易拉到的融資全毀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徐震山去見霍時深了,估計很快就會回來了,我們現在要馬上走。」
顧南嬌點點頭,兩人走了幾步,就聽到樓下傳來胖子憤怒的罵聲,「婊子!我讓你不聽話!像你這種女人,就是欠打!等我把你打殘了,我看你還怎麼反抗……」
光是聽聲音,就知道盛青研在遭受什麼極刑,那個胖子,喜歡虐打女人。
「要不,我們把她也帶走吧?」顧南嬌還是於心不忍。
霍執搖搖頭,「帶不了,門口還有兩個人守著,我要是帶你下去,胖子必然會大喊,到時候,我們誰都走不了。」
「那我們要怎麼走?」
「要從後面,爬窗戶出去。」霍執剛想帶她往後走。
就聽到下面有人高喊,「你們在做什麼?」
門口的兩個綁匪發現了他們。
兩人還沒反應,另一個人已經喊起來,「他要帶肉票走,沖他開槍!」
應聲而來的是槍聲。
「走!」
霍執拉住她的手,往另一個方向飛快跑去。
顧南嬌懷孕馬上4個月了,她其實不能跑快,可如果不跑,她興許下場就會跟盛青研一樣,會被那個禽獸虐打甚至侵犯!
與其被侵犯,她寧願死!
所以她咬緊牙關忍耐,跟著霍執努力往前跑。
進了一間房間,霍執將門鎖上了,推開一扇窗對她說:「跳下去。」
顧南嬌第一反應是震驚。
他將她扯過來,「看見那根水管了嗎?爬出去,順著水管往下爬!」
說著,就將她整個人推了出去。
顧南嬌鎮定了一下心神,是的,危急之下沒有時間在考慮了,她順著那根水管,奮力往下爬。
霍執跳了下去,在下面接她,「跳下來,我接著你。」
顧南嬌沒有猶豫,整個人往下跳。
她此刻只有一個念頭。
活著!
霍執如期接住了她。
兩人往前跑。
外面是海關的倉庫,到處都是大大長長的鐵箱子。
「往這邊跑。」霍執帶著她走。
可這時,身後的追擊聲由遠而近,那幾個綁匪都過來了!
顧南嬌怕得心裡都在發抖。
「你先走!」
霍執拿出一把槍,將她推遠了一些,「如果能跑出去,立刻報警,這裡是南城海關!」
顧南嬌知道她只是一個弱女子,留在這裡只會拖累他。
再者,他讓她跑,是要她去報警,所以顧南嬌咬咬牙,堅持著往前跑。
她一定要逃出去……
忽然,耳邊傳來了槍聲,顧南嬌摔了一跤,肚子一痛,臉都慘白了。
痛……
肚子好痛……
她抖著手向下摸去,濕漉漉的,手心一片鮮紅……
孩子……
顧南嬌痛得整個人都蜷縮了起來。
可耳邊的槍擊聲不絕於耳,那個朝她開槍沒打中的綁匪,此刻正朝著她慢慢走來。
「起來!否則我就開槍了!」綁匪舉槍威脅她。
顧南嬌想後退,可是她沒有力氣了,身下被鮮紅的血浸透,她的眼中都是恐懼。
身後的槍響起了上膛的聲音。
顧南嬌瞪大眼睛,瞳孔微微縮著……
「砰——!」
預期中的疼痛沒有落下來,顧南嬌睜開眼睛,就見那綁匪直直倒了下來,背後中了一槍。
顧南嬌往後看去,霍執捂著胸口站在那裡,滿身鮮血。
剛才那一槍是他開的!
「南嬌!」
霍執跑過來,看著躺在血泊中的女人,心頭一震,「怎麼那麼多血?南嬌,你這是懷孕了?」
「救……」顧南嬌的唇動了動,抓著他的袖子,用盡全身的力氣,「救我的孩子……」
說完,她就昏死了過去。
再次醒來,她人在急救床上。
霍執身中一槍,卻沒有鬆開她的手,人跟著急救床一起跑動。
「顧南嬌,你不要睡!撐住!聽見沒有?」霍執的俊臉髒兮兮的,卻始終沒有停下來喊她。
顧南嬌呆了呆,手上掛著輸液瓶,肚子已經不怎麼痛了,可能是被藥物控制住了,她有力氣說話了,「是你送我來醫院的?」
「嗯,我們逃出來了!」
是霍執一路抱著她,從海關逃出來,然後攔了計程車來了最近的醫院!
「謝謝你……」
顧南嬌沒什麼力氣說話了,她現在在急救床上,她知道馬上要進手術室了。
孩子能不能保住,就看這場手術了。
可……
「霍時深……」她現在想見他,這是他們的孩子,不管結果如何,他都應該在這。
她要見他。
不止是因為孩子,也因為,這是手術……
她第一次動手術,莫名的害怕,她握緊了霍執的手,「幫我通知他……」
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才說完這句話。
她要見他!
要他在這裡!
霍執眉心微微皺起,「現在恐怕不行。」
「不行?」顧南嬌空洞的情緒忽然被掀了起來,臉白白的,虛弱易碎,「為什麼不行?」
「他應該趕去救盛青研了。」
去救盛青研了。
原來如此。
其實這種事通知警方就可以了,可他非要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