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嬌想著剛才的事情,神思恍惚。→
「讓一下!讓一下!」
就在這時,走廊上推來一架急救床,上面的醫生在搶救病人,直拉拉就往這邊沖了過來。
顧南嬌回神,看到病床的人滿身鮮血。
應該是車禍!
她嚇了一跳,就被一條有力的手臂拽了過去,險險避開碰撞!
可霍時深救了她,自己卻被一股重力推向後面的休息椅,整個人摔了下去,撞到了胳膊。
他悶哼一聲,臉色白了。
顧南嬌猛然回神,男人的手摟在她腰上。
他把她好好的保護在懷裡,就像一堵結實的牆壁,讓人很有安全感,可他自己卻受了傷。
顧南嬌感覺心跳都變快了,趕緊拉住他的胳膊,「你怎麼樣?」
「沒事。」他聲音沉沉,明顯在忍受痛楚。
「我們去門診看一下吧!」
霍時深本來想拒絕,可看著她憂心忡忡的臉,還是應了下來,「嗯。」
「我去掛號。」許統不在,這些事就由顧南嬌做了,她把霍時深扶到一邊,讓他坐著等。
霍時深有些啼笑皆非,「只是胳膊撞了一下,不是什麼大事,我自己排隊吧。」
「你會掛號?」
他這樣的人,生下來就含著金湯匙,金枝玉葉,掛過號嗎?
果然,霍時深難住了。
顧南嬌笑了一下,「你坐著吧!我去!」
她拿著手機去掛號,近來因為懷孕上了幾次醫院,她對醫院的流程已經很有心得了。
霍時深看她忙前忙後的掛號,扶他去科室看病,靜靜的,沒有說話。
拍了片,胳膊沒事,不過醫生被他身上的傷震驚到了。
「怎麼會有這麼多傷口?」醫生表示很疑惑。
霍時深沒說話。
顧南嬌也不好意思一直盯著他的上身看,扭開了頭。
說起來,這是條多災多難的手臂,自他從G國回來,就一直在反反覆覆地受傷,沒有好過。
出來的時候,顧南嬌扶著他,手一直放在他的胳膊上。
動作小心翼翼的,好像不想讓他那麼疼。
霍時深看了她一眼,小女人滿眼擔心,讓他的心說不出的柔軟,好像又回到了過去的日子。
兩人到了地下停車場,許統把車開過來,想下來扶霍時深,被他瞪了一眼。
許統頓時瞭然,伸手拉開了車門,「顧小姐,你扶霍總上車吧。」
顧南嬌只好把他扶上去。
「我送你回去吧。」霍時深上了車,開口。
顧南嬌退到一半的動作停住,抬眸望他,眼神里都是擔心和複雜。
是的,她的心在翻湧。
腦海里也全是他剛才保護她的畫面。
「嘶……」霍時深忽然疼得倒抽了一口涼氣,好像很疼。
「又疼了嗎?」顧南嬌想也沒想就坐進車裡,拉著他的手輕輕地摸。
「嗯。」他應了一聲。
顧南嬌就繼續輕輕地給他撫摸。
他說,摸摸就不疼了。
所以她後來就一直秉承這個理念,只要他喊疼,她就習慣性地想摸摸他。
雖然不想承認,可還是心疼他,本能地心疼。
想到抱抱也不疼的話,她想也沒想就傾過身,輕輕抱住了他,腦袋輕枕在他手臂上,就想讓他好受一點。
這條胳膊太可憐了,她實在不忍心。
霍時深身形一僵,轉過頭來看她,隨後開口,「你幹什麼?」
這麼討好的動作是要幹嘛?
後悔鬧離婚了?
想跟他求好?
「抱抱就不疼了。」顧南嬌輕聲說。
柔軟馨香的女人靠在他胳膊上,鼻尖都是她好聞的味道。
男人的眼神越來越深,終於像是忍不住了,低聲開口,「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
「跟我求好?」
「沒有啊。」她立刻坐正起來,鬆開了他的胳膊。
隨著女人的離開,香味消弭,霍時深的神色冷峻下來,整個人都很暴躁,「沒有幹嘛這副求好的樣子?」
「我……」她不知道怎麼說。
男人已經望過去,與她的眼睛對視。
他眼底有深邃的光芒,像是在期待著什麼,一字一句地問:「你,是不是後悔提離婚了?」
「沒有!」她下意識回答。
就算有片刻的心軟,她也不想回頭了。
心已經傷夠了!
霍時深的臉頃刻冷了,扭向窗外,「既然沒後悔,就不要關心我,我不需要一個陌生人的關心!」
「離婚後不能當朋友嗎?」顧南嬌想到肚子裡的寶寶,興許某一天他們還會見面,為了寶寶,他們總得聯繫。
雖然要離婚,可她沒想阻斷父愛。
可霍時深卻說:「離了婚就不可能再做朋友,我不會跟我的前妻有任何來往。」
顧南嬌蹙了蹙眉,手下意識放在肚子裡。
心裡很痛,卻終是什麼都沒說。
學校到了。
許統停下了車。
「你到了。」霍時深冷漠提醒。
顧南嬌拿著自己的包,渾渾噩噩下車,就站在馬路邊上。
「既然選擇走,就不要再糾纏。」這是霍時深走前最後一句話,被風吹散在空氣里。
顧南嬌低著頭。
許久,才發現手裡有一袋藥,她不小心把他的藥拿下來了。
想張口,前方的車已經不見蹤影。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
上完課,她約許傾城出去吃飯。
但許傾城現在是實習期,今晚有事,沒辦法陪著她。
顧南嬌忽然有種沒地方去,沒人陪的孤寂感。
她一個人吃完飯,看了眼時間,才六點。
時間還有很多,卻沒有事情可以消磨,她在馬路上閒逛著,片刻後,她決定回麗山湖收拾東西。
要離婚了,東西應該收拾收拾了。
到了麗山湖,麗姐來開門,看見是她,眼睛一亮,「少奶奶,你回來了?」
「嗯,來拿點東西。」顧南嬌換鞋走進去。
麗姐問:「少奶奶,用做飯嗎?」
「不用,我是吃完來的。」想了想,她將手裡的藥袋子拿給麗姐,「麗姐,這是霍時深的藥,晚點他要是回來了你就拿給他,還有,囑咐他傷口別碰水,今晚別洗澡了。」
「少奶奶為什麼不自己拿給少爺?」麗姐看著她,「少爺已經兩天沒回來了。」
原來她不在,他就沒再回來了。
「你拿給他就好。」顧南嬌沉吟片刻,上樓了。
她拿膠布在樓上貼紙箱。
大概十幾分鐘的樣子,霍時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