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蒙公主,事到如今,您難道還要,執迷不悟嗎?」
「奴婢是您的婢女,今日,跟您一同進宮,誰曾想,您方才忽然,給了奴婢,一個藥瓶,讓,奴婢下毒,去殺了鳴凰公主——」
陸皎皎快要抓狂了,一雙眼猩紅泛著淚光,毫無理智地嘶吼,「你胡說!本公主什麼時候給過你藥瓶了!」
「本公主根本就不認識你!」
看著陸皎皎竭力撇清關係的樣子,女皇的神色越來越難看,絞緊了衣袖,眼神複雜而痛心。
流螢悽慘地笑了一聲,語氣虛弱,「方才,鴻蒙公主,擅自離席,奴婢想,定有別人看見過。」
「她離開的這段時間,是去見了一個人,雖然,奴婢不知道是誰,但那人親手給了公主一個藥瓶,公主,還對奴婢說,今日,她一定要讓鳴凰,死無葬身之地……」
「從前在公主府,您,您就對鳴凰公主,有很大的意見,總是,想方設法地整她,現在您要讓鳴凰公主死,奴婢,明明勸了您,但您不聽,還用,奴婢全家的性命做威脅。」
「鴻蒙公主,奴婢已經盡到自己的,責任了,現在,也不怕那麼多了。」
她言之鑿鑿,在場眾人也都心知肚明,陸皎皎對南晚煙,確實一直心存芥蒂。
所以流螢的話在他們聽來,十分有理有據。
幾位皇子更是怒不可遏,連同女皇也怔怔地看著陸皎皎,一時間難以置信地問道,「鴻蒙,當真是你?」
「不,不是的,我,母皇,您聽我解釋!」陸皎皎怎麼都抵賴不了了,整個人都亂了套,抓耳撓腮顯得很是驚慌。
「我,我只是——」
「夠了!」這一次,還不等南晚煙開口,女皇率先怒斥,打斷了陸皎皎的話。
她失望又痛心地搖著頭,目光充滿悔恨,「鴻蒙,朕從小待你不薄,原以為你只是性子驕縱了些,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執迷不悟,還想禍害晚丫頭?」
「這婢女是你的人,如今她都要死了,供認不諱,你還要狡辯什麼?!」
陸皎皎頭一次見到女皇這麼疏離痛恨的神色,腦海里驀然浮現出那日在霧海,南晚煙對她說過的話。
「陸皎皎,你這樣做,真是辜負了姨母對你的期待與寵愛,遲早有一日,你會作繭自縛,讓她對你徹底絕望。」
她的呼吸瞬間凝滯,整個人都變得僵硬無神起來,「不,不是的……」
所有人的視線都仿佛刀刃一般剜在她身上,陸皎皎的腦袋一片空白,頭一回控制不住的恐慌。
顧墨寒俊美的臉上神色蒼白,漆黑的瞳眸卻格外譏誚,冷漠裡攜帶著濃重的譏誚與冷冽。
「你還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朕之前看在晚煙的面子上,已經饒過你一命,晚煙更是心善,都不再計較你的刺殺之事,沒想到,你竟還敢梅開二度,再做行刺之事。」
「甚至還用上了這樣陰狠的毒藥,生怕殺不死晚煙,看來,饒你一命是做錯了!」
「什麼?!」女皇震驚,連帶著幾位皇子都一臉的匪夷所思,陸淵離的眼神也瞬間陰沉起來,「什麼意思,鴻蒙之前就行刺過晚煙?什麼時候的事情?」
陸笙笙也詫異不已,「鳴凰,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啊?為何不說?」
南晚煙抿唇,看著女皇更是失落的模樣,秀眉蹙緊了,顧墨寒替她回了,臉色看著溫和,眼神卻無比的犀利。
「就在前天,晚煙與朕見面的時候,她帶人行刺晚煙與朕。」
「還好當時先制服了她,不然不堪設想,而且當時她已經親口承認,她與人聯手布了很久的局,已經不止一次地想讓晚煙死。」
「朕以為吃一塹長一智,經過上次的教訓,她至少不會再肆意妄為,卻沒想到,她竟然一點記性不長,如今更想直接傷害晚煙的性命!簡直罪不可赦!」
陸皎皎完全被嚇懵了,一灘爛泥似的坐在地上,雙眼無神藏著絕望,從頭到腳都如墜冰窟。
「我,我……」
而聽顧墨寒將一切實情說出,凝碧宮裡登時響起一陣陣駭人的吸氣聲。
女皇徹底傻眼在原地,從未想過,陸皎皎竟然背著她,做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
她眼眶通紅盯著地上視如己出的「女兒」,一字一句,仿佛滿含失望與痛心,「鴻蒙,朕,早將你當做心尖上的孩子了,從小到大,無論什麼東西,朕都給你和鴻靈最好的,就算是晚丫頭來了,也從未虧待、輕視過你們。」
「朕早就說過,雖然晚丫頭是當之無愧的儲君,但你們二人往後,依舊是大夏公主,朕以為,你聽進心裡了,卻沒想過,你這麼讓朕如此失望,如此難堪……」
女皇的聲音開始哽咽,真真心痛又心寒,南晚煙忍不住上前輕撫她的後背,「姨母……」
幾位皇子們怒不可遏。
陸宴安更是擼袖子瞪眼地剜著陸皎皎,恨不能扒了她的皮,「鴻蒙!看來還是我們對你過於放縱寵溺,才導致你像現在這樣無理黑心!」
「早知如此,我就跟五弟六弟一起,將你打得不能自理!看你還敢不敢造次!」
就連一向沒什麼表情的陸疏陸遠,此刻都繃緊了臉,目不轉睛地怒視著陸皎皎,拳頭咯吱咯吱響。
夜千風和程書遠都怒極,陸笙笙則痛心疾首的模樣,眼神哀傷。
「皎皎,我真的很難過,你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我們二人可是一同出生、長大的姐妹,母皇對我們的好,難道你從來沒看見過嗎?為什麼要做心狠之人?」
霎時間,所有人都將矛頭對準了陸皎皎。
陸皎皎都要被逼瘋了,看著從前對她客氣忍讓的皇兄們一個個將她視作仇人,她最敬愛的母皇對她大失所望,她就知道,一切都沒辦法挽回了。
她輕輕扯著女皇的裙擺,「母皇,兒臣錯了,母皇,兒臣真的大錯特錯……」
女皇別過臉去,不想看她,南晚煙看向陸皎皎,眼神冷漠。
「鴻蒙,姨母告訴我,『羯』這種毒藥,只有皇族的人才能擁有。」
「你雖然是公主,但性格粗野大大咧咧,姨母斷然不會將『羯』交給你,這毒是誰給你的,那個指使你這麼做的神秘人,又是誰?他又在哪?」
事到如今,有「羯」毒,並且還對大夏皇室如此熟悉的,除了高管家,南晚煙想不到別人。
只需要陸皎皎的一句話,她就能驗證這個猜想了。
顧墨寒睨著陸皎皎,英俊的容顏顯得冷靜而寒冽,嗓音冷沉卻掩飾不住咄咄逼人的霸氣。
「你已經犯下滔天大錯,供出神秘人的身份,是你唯一活下去的機會,否則——」
那些個「吃瓜」的臣子們此刻都屏住了呼吸,等著陸皎皎供出真正的幕後黑手……
陸皎皎慌得不行,心中大駭,南晚煙實在是太聰明了,而且,南晚煙的身邊太多向著她,護著她的人了。
她根本沒有任何招架之力!
為了給自己一線生機,她立馬跪著重重地給南晚煙磕頭,哭嚎著喊道,「我錯了,鳴凰,我什麼都說,那個神秘人其實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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