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明所以,但阿允還是應了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阿風看起來有些沮喪,而阿雨乖巧的站在一旁,看起來很溫順的樣子,意識到溫思爾的視線看過來,她柔聲道:「大人,婢子阿雨。」
出於一些考慮,溫思爾還是詢問了她的意見。
「你是要與阿風一同去,還是留下?」
阿雨抬起一雙盈盈的水眸,柔聲道:「婢子想留下伺候大人。」
溫思爾便點了點頭,留下也好,戲總要做的足一些,在院子裡留個人,免得總有人打旁的主意。
揮了揮手,示意阿允把阿風帶下去等小福。
她隨意道:「你便留在院子裡吧,可以做些活計什麼的,隨你願。」
說完,她抬步往屋裡走,誰知阿雨慢慢跟了上來,抬手便要接溫思爾脫下的外袍。
溫思爾下意識皺了皺眉,「這裡不需要你。」
阿雨長得不如阿風好看,但是一雙眸子格外有味道,尤其是其中含著水霧的時候,頗有些楚楚可憐的感覺,讓人萌生保護欲。
她眼中蓄了淚水,小聲道:「是婢子哪裡讓大人不滿意了嗎?婢子想留下伺候公子。」
可惜這幅楚楚動人的模樣是給瞎子看了。
溫思爾連個視線都沒有給她,只擺擺手道:「你不用留下伺候,去做你的事,我的書房裡不留人。」
阿雨站在原地躊躇了片刻,然後道:「那婢子給大人研墨……」
「我說這裡不需要人。」溫思爾微微加重了語氣,阿雨頓了頓,隨後垂著眼應了聲「是」,慢慢退了出去。
看著關上的門,溫思爾微微皺了皺眉。
但這件事她沒有放在心上,自顧自在書桌前做了下來,思忖著只把阿風送走還不夠,她還得做的更過火一點兒才行。
這廂溫思爾思考事,國公府的門口,溫玉珏滿頭是汗,大步走進了門。
一旁跟著的小廝小跑著勸慰,但是他臉色依舊難看。
「溫承明的功夫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他低吼一聲,眼神中帶著恨意。
小廝訥訥的不敢說話,溫玉珏怒道:「本少爺還告訴將軍那溫承明不過是三腳貓的功夫,現在可好,他重傷了王副將,日後將軍那裡會怎麼看我!」
一想到這裡,溫玉珏臉上的煩躁都要溢出來了。
他從昨天開始忙到現在沒能合眼,不僅給將軍賠罪討好,還仔細調查了這件事,想著藉由抓住溫承明的小辮子。
但是搞到最後,問題竟出在他們身上。
他們不僅不能去找麻煩,還要把這件事捂得死死地,提防著溫承明找茬!
簡直是要氣死他了!
溫玉珏心氣兒不順,將身邊的小廝打發走,一個人去了府中的後院散心,心中恨恨,想著一定要找個法子狠狠地收拾溫承明一頓。
自從見了溫承明,他就諸事不順!
他剛繞路走到小池塘,忽然就聽見了低低的啜泣聲。
聲音像黃鸝鳥雀兒似的,「嚶嚶」的哭著,竟然別有一番好聽的滋味。
溫玉珏下意識就放慢了腳步,從花叢掩映中,看見了站在湖邊哭泣的那道倩影。
他看清了那女子的側臉,長相清純可人,尤其是一雙含水的眸子,像是倒映著水波一般,勾的人心蕩漾起來。
長得這麼漂亮的丫頭,溫玉珏卻沒在府中見過,他心中隱隱有了一些猜測。
正在思索間,就見那姑娘提著裙子往前走了一步,像是一副要跳河的模樣。
溫玉珏被嚇了一跳,連忙上前一步,出聲道:「姑娘且慢。」
女子像是被嚇到了,受驚的小鹿一般抬起驚慌的眸子看過來。
被那雙含水含情的眸子一望,溫玉珏感覺自己的呼吸一頓,竟然有一種把人抱在懷中好好哄一哄的衝動。
他莫名感覺有些口乾舌燥,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
「姑娘,何至於如此想不開?」
女子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他片刻,好像認出了來人,忙行禮道:「見過二公子。」
溫玉珏已經站在了女子面前,他抬手托住她的手臂,放輕了聲音,柔聲道:「不必多禮,敢問姑娘芳名?」
女子半遮著臉,小聲道:「婢子阿雨。」
溫玉珏的眸中隱隱帶上了幾分痴迷,他重複念道:「阿雨,好名字,當真是柔情似水,與姑娘相配。」
阿雨別過頭去,臉頰微紅,這一幕看的溫玉珏又有幾分衝動。
他按捺下來,柔聲問道:「姑娘這是何故?」
就見阿雨咬著唇,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樣子,眼眶又紅了,簌簌淚水落下來,更加楚楚動人。
「婢子是大少爺院中的人……」
聽到這個句話,溫玉珏眼神一暗,又聽那阿雨道。
「可是,大少爺似乎很厭煩婢子,婢子實在是不知如何是好了,若是不能討得主子歡心,那婢子還有什麼活著的必要,嗚嗚……」
看著眼前哭泣的人,溫玉珏的心臟都跟著疼了起來。
「別哭。」他痴痴的看著那雙好看的眼睛,用手帕給她擦淚,「眼睛哭腫了就不好看了。」
「他若是不願意,你便跟著我吧。」
阿雨好像有些驚訝,臉紅道:「二公子可是說玩笑話?」
「本公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可……婢子要如何跟大少爺說……」
提到溫承明,溫玉珏的神色冷了一番,眼中閃過一絲恨意,他看著阿允好看的水眸,輕聲道:「只能委屈你先留在他那裡幾日,本公子會想辦法的。」
阿雨頓時喜極而泣,「二公子真是個好人,婢子謝過二公子!」
溫玉珏一雙眼睛滿是柔情。
「是他不懂的珍惜……如此佳人,當好好呵護。」
一番話把阿雨說的臉紅心跳,嬌嗔一聲討厭之後,扭頭提著裙子跑遠了。
溫玉珏心中頓時一陣空落,便看到阿雨回眸一笑,「婢子也心悅二公子。」
說完便跑遠了,溫玉珏站在原地,感覺自己像是飲下了一壺烈酒一般,飄飄欲仙。
另一邊,阿雨停下腳步,臉上的笑收了起來。
她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小聲嘀咕道:「我還當媚術不管用了,原來是溫承明那廝是個瞎子。」
她冷哼一聲,提著裙子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