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思爾當即便一臉的訝異,「嬸嬸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在朝中身居要職,公務本就是絕密,堂弟這般問起來,我也是怕被有心之人聽去,落得個大罪啊!」
她說的信誓旦旦,李香雲頓時被噎住了。
但是她也無話可說,雖然溫玉珏名義上是外出遊學,實則跟在將軍身邊歷練,可現在比起溫承明,他確實是身無一官半職!
溫承明能穩穩壓他一頭!
李香雲心中憤恨,但是溫玉珏的表情在最初的變化之後已經平靜下來。
「大哥說的是,是我唐突了。」
溫思爾打量著他的神情,不由得在心中感嘆,她這個堂弟,表面功夫向來做的很好,這也就意味著,這個人比較難以對付。
溫思爾在心裡「嘖」了一聲,虎豹還沒解決呢又來豺狼,這一家人真是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她不耐煩再和溫玉珏打機鋒,面上閃現一絲不耐,淡淡的看了一眼擋在門口的眾人冷淡道:「本官還有要事在身,讓路吧。」
其實國公府的門挺大,若是從旁邊繞過去自然也是成的,但是溫思爾站在中間,擺明了就是要溫玉珏讓道兒。
李香雲有些忍無可忍的出聲,「溫承明,我可是你嬸嬸,哪有長輩給小輩讓道兒的道理?」
溫思爾卻是淡淡的笑了笑,輕彈了彈自己身上的衣袍,「嬸嬸,本官自然是想盡孝道的,但是今日這一身官服,實在是不能。」
官服就代表著身份,身份向來都是先國後家,按理來說,他們是要對溫思爾行禮的。
溫思爾柔柔一笑,「嬸嬸,今日這種情況可不能再發生了,我今日不計較,若日後被有心之人看見,豈不是要說國公府沒有規矩、枉顧朝綱?」
這一頂大帽子扣下來,李香雲的身子都抖了抖。
溫玉珏在一旁接話:「大哥說的是。」
說完,他立刻回身吩咐,「都退後,馬車讓道兒,讓大哥先走。」
小廝們立刻行動起來,紛紛讓開了地方,溫思爾笑了笑,對著溫玉珏頷首,「還是弟弟懂事。」
說完,就邁步走出了府。
剛坐上馬車,她臉上的笑意就垮了下來。
溫玉珏當真是個能屈能伸的,這種人最應該的就是防備他在背後捅刀子,以後做事需要更加小心才是。
她一臉疲憊的靠在馬車上,「走吧。」
在溫思爾離開之後,李香雲臉上的怒火幾乎就要按捺不住了,她狠狠絞著手帕,「死雜種,臭顯擺什麼,還真以為……」
話還沒說完,就被溫玉珏攔了一下,「母親,外頭人多眼雜,我們進去說。」
看著自己懂事的兒子,李香雲心頭的火氣這才壓下來一些,終究還是忍住了,扭頭進了府里。
溫慶墨輪值不在府上,溫玉珏便先跟著去了李香雲的院子,而那廂溫如茜早就在屋裡等著了,看到人回來,立刻就歡天喜地的迎了上來。
「哥!你終於回來了!」
溫如茜臉上的歡喜自然是真的,雖然與這個哥哥聚少離多,但架不住哥哥出息,能跟在驃騎大將軍身邊學習得到大將軍賞識,這次回來也是要得個一官半職,正式進入朝堂的!
到時候……有了這個哥哥做靠山,她在這京都,豈不更是如魚得水?
這麼想著,溫如茜立刻更殷勤起來,「哥,一路上累了吧,先喝點茶水休息休息。」
李香雲坐在旁邊,溫如茜伺候著這邊,轉眼一看,連忙問道:「娘,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那個不長眼的礙著您的眼了?」
她這麼一說,李香雲剛壓下的火氣又涌了上來,「還能是誰,還不是那個小雜種!」
溫如茜猜測也是這樣,畢竟這個府上,除了那個小雜種,沒有別人敢在她娘頭上動土。
她立刻瞥了一眼溫玉珏,跟著罵道:「就知道那個小雜種一天到晚的不省心,哥哥,我和母親都要被他欺負死了!」
說著,她用手帕沾了沾眼角的淚。
此時在屋裡,周遭都是自己人,溫玉珏沒有阻撓她們的話,而他臉上帶著溫潤笑意的表情也早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陰沉。
「怎麼,你們兩個難道連那個窩囊廢都處理不了?」
李香雲和溫如茜同時僵了僵,溫如茜立刻道:「哥,你有所不知,這小雜種自打命大逃回來之後,簡直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現在他伶牙俐齒,每次都把母親氣的夠嗆!」
溫玉珏指尖點著桌子,聞言抬了抬眼皮,「變了一個人一樣?」
其實溫如茜不說,他今天見到溫承明之後也有所感覺,以前的溫承明為人木訥,看起來傻傻愣愣的,也從來不會主動跟人起衝突。
像今日這般囂張的模樣更是見不到。
死裡逃生一次之後難道就能讓人發生這麼大的轉變嗎?
這邊溫玉珏在思索著,那邊李香雲和溫如茜可不想錯過告狀的機會。
李香雲緊接著補充道:「也是他命大,溫思爾那個小賤人就死在了回京的路上,結果獨獨被他跑了回來,這小雜種回來之後簡直是前所未有的囂張。」
「先前竟然還假借著抓刺客的名頭,把刺客引到了我的院子裡,把我的院子搞得血流成河……」
李香雲說著,好像想起了那晚那刺客在她面前被割舌頭濺了她一臉血的時候,頓時縮著脖子打了一個激靈。
那天之後她一連做了好幾個噩夢,直到現在還常常半夜驚醒,若叫不到人便會抓狂。
這一切都是拜那個溫承明所賜!
李香雲恨得簡直要把一口銀牙咬碎!
溫玉珏臉上沒有什麼憤怒的神色,但是眉梢卻微微一動,「你們說……溫承明會武?」
李香雲點點頭,「是會的。」
要不然也不能那麼輕易地就把刺客給解決掉。
溫玉珏哼笑了一聲,「以前也沒見到溫承明會什麼功夫,倒是藏得夠深、夠有心計!」
看著溫玉珏這番冷笑的模樣,李香雲和溫如茜對視了一眼,都沒敢多說話。
他這幅模樣還是挺招人害怕的。
溫玉珏的手中把玩著一枚玉佩,他眸光閃動,想起了這一路上自己特意打探到的一些事。
那溫承明改變如此之大,好像還和千煞王牽扯頗深,那既然他回來了,自然是要給溫承明點顏色瞧瞧的。
讓他知道知道,誰才是這個國公府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