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0章 只要陸繹瀾死了

  這麼多年,溫慶墨手捏溫家的人脈,不知道在暗中發展了多少的關係,徐州這件事,他又受利多少?

  越是了解的深入,溫思爾越是感覺膽戰心驚。

  她先前只以為,只要把溫慶墨弄死,她就算是給家人報了仇,但是現在看來,還是自己太天真了。

  無論是武力還是手段,她現在都不是溫慶墨的對手,更遑論他身後可能可能還有人,有更盤根錯節的關係!

  溫思爾收在袖口中的雙手難以自抑的顫抖起來,她努力平息著自己的呼吸,幾乎不敢抬頭,怕讓溫慶墨發現自己滿含憤恨的視線。

  壓下種種情緒只在一瞬間,溫思爾抬起頭,一雙眼睛換上了濡慕和驚喜。

  「真的嗎!多謝叔父!」

  溫慶墨點點頭,露出一副和藹的模樣,「能幫上你就好,畢竟……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就應該互幫互助,賢侄說對不對?」

  溫思爾心中暗罵,但面上還是果斷的點了點頭,「對!」

  溫慶墨露出了滿意的笑,武力看起來其樂融融的,一副闔家歡樂的模樣。

  「對了。」溫慶墨忽然再次出聲。

  他伸手在自己的袖口摸了摸,然後摸出來一隻瓷瓶,放在桌上,衝著溫思爾抬了抬下巴。

  溫思爾視線落在瓷瓶上,微頓,「叔父,這是?」

  「一些小玩意兒。」溫慶墨語氣很淡,但是一雙銳利的視線卻像是在狩獵的毒蛇,有一種盯上了獵物的危險,「千煞王不是一直在為難你?咱們家的人也不是好欺負的。」

  溫思爾的心不受控制的跳了跳,心裡對瓷瓶中的東西有了幾分猜測。

  但是面上還是一副懵懂的模樣,「怎麼說?」

  「瓶中是一種無色無味的慢性毒藥,一絲一毫是對人不起作用的,但只要日積月累,就會積毒成疾,到時候積勞而死,任誰也查不出端倪來。」

  溫慶墨沉沉的視線看著她,像是不想放過她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溫思爾的手心在一瞬間蓄滿了冷汗。

  他竟然膽大包天到想要對千煞王動手!?

  溫慶墨見她有些恍惚,以為她是被嚇到了,輕鬆的笑了笑,「叔父這也是為了你好,千煞王對你有偏見,一心想要治你於死地,你若是沒有些手段,如何能保命?他瞧不上你,自然不會防備你,只要你尋到機會多來幾次,最大的威脅不就解決了?」

  他的聲音帶著循循善誘,像是真的為了溫思爾考慮一樣。

  溫思爾在心裡將這個老匹夫翻來覆去的罵了好幾遍。

  好一個為了她好!

  這一手借刀殺人玩的毫不掩飾了,想要借自己的手除掉陸繹瀾,自己坐收漁翁之利!?

  真是歹毒的心思。

  她在心中狠狠的吐了口氣,隨即面上一副戰戰兢兢,害怕又想要的模樣看著那瓷瓶,「這東西……真的那麼管用?」

  溫慶墨看著溫思爾的模樣,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當然,叔父還能害你不成?到時候在徐州縣丞的幫助下了解這幢案子,拿回自己的官印,再解決掉千煞王這個麻煩,以後豈不是如魚得水?」

  溫思爾點了點頭,伸手將瓷瓶收了起來,「好!我知道了,叔父。」

  溫慶墨一臉欣慰的讚嘆道:「好志氣,我溫家的男兒當有這種勇氣!」

  該交代的都已經交代了,溫慶墨顯然不想再應付溫思爾,又聊了兩句寒暄的話就將人打發走了。

  溫思爾匆匆從溫慶墨的書房離開,在關上門的那一刻,她臉上的笑意頓時收了起來。

  一路疾步回到了院子,她一進門就高聲喊道:「阿允!阿允呢!?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她要洗洗身上的晦氣!

  跟溫慶墨這麼一番表面功夫下來,她簡直噁心的想要吐。

  「來了來了!」阿允忙不迭的小跑著去準備熱水,又是好一番忙活。

  等到溫思爾泡在浴桶中,才終於舒舒服服的嘆了口氣。

  在陸繹瀾那邊周旋完了還要再在溫慶墨這邊周旋,她只感覺要一個頭兩個大,她瞥了一眼被放在桌上的瓷瓶,打開聞了聞。

  當真是無色無味,能看出來是個好東西,溫慶墨竟也真捨得下血本給她。

  溫思爾將瓷瓶扔在一邊,嗤笑了一聲。

  「陸繹瀾,你這個討人嫌的,看看有多少想要你的命!」

  洗完澡後,溫思爾用長布仔仔細細的纏住胸口,甚至多纏了好幾圈,這次去徐州事事都不方便,估計這裹胸布都不能摘下來。

  想起不久前陸繹瀾襲胸的行為,她咬著牙用了點力氣多纏了幾圈兒,等到什麼也看不出來後,她才仔仔細細的繫緊。

  「本來就不長,還要這樣勒著。」溫思爾嘀嘀咕咕的抱怨著,但是手上的動作卻沒停。

  等穿好衣服,才讓下人進屋來收拾,阿允已經將要出發的大包小包包好了,溫思爾看著那三個鼓鼓囊囊的大包裹,嘴角抽了抽。

  「你這裡面放的什麼?」

  阿允一臉驕傲的拍了拍行禮,「吃穿用度全都在裡面了,不能讓少爺受半點兒委屈!」

  溫思爾看到一隻露在包裹外頭的小板凳兒腿,沒忍住捏了捏鼻樑。

  她吐出口氣,一擺手,「打開,不該帶的全都扔掉。」

  她是去查案子的,又不是去搬家享福的!

  阿允委委屈屈不情不願的將報復一個個打開,溫思爾彎著腰,將什麼點心瓶子茶壺全都拿了出來。

  「帶兩件衣裳就行了,剩下的都不需要。」

  看著溫思爾往外扔東西,阿允心疼的不行,但是什麼都不敢說,最後包裹只剩下一個包袱,一個人都能輕鬆的挎起來。

  溫思爾拍了拍阿允的腦袋,「你知道出門在外最重要的是什麼嗎?」

  阿允淚眼朦朧的搖了搖頭。

  溫思爾從床底摳出來一把銀票,在他面前晃了晃。

  「是票子!帶上錢比什麼都好使!」

  說著,她開始將銀票往身上各處塞,鞋底,腰側……把阿允看的目瞪口呆。

  最後只剩下兩三張,被溫思爾塞進了包袱里,完事還拍了拍,一臉驕傲。

  「這個呢……叫做不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