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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輕輕看了顧墨寒一眼,還以為他是在為她著想,心頭一喜,放下了筷子,落落大方的沖他笑道:「是我疏忽了,都怪這清蒸蝦太香,一時間嘴饞沒忍住,多謝六弟提醒。」
顧墨寒冷漠的看了她一眼,「客氣。」
南輕輕心裡一疼,隨後卻揚唇一笑,看向南晚煙,突兀的道:「之前宮宴上,我曾無意間發現六弟吃菌類過敏。」
過敏?
南晚煙挑眉,轉頭看向她剛剛給顧墨寒夾的松茸,還在他的碗裡紋絲不動。再看顧墨寒的眼神,冷颼颼的,好像在責怪她不懂他的喜好。
切。
顧墨寒過不過敏關她什麼事?
南晚煙雖然懶得理會南輕輕,但太后看著呢,她還是將顧墨寒碗裡的菜都夾了出去,笑眯眯的道:「我竟然差點忘了,王爺不愛吃蘑菇,愛吃肉。」
說罷,她又夾了一筷子紅燒肉扔進顧墨寒的碗裡。
南輕輕失笑,言語中沒有半分不妥,「是啊,三弟還是一樣的愛吃肉,宮宴上就是,哪裡有肉定能尋得到他。」
她這話很體貼,聽著不僭越,卻莫名其妙的宣誓了主權。
顧墨寒聞言眼底一沉,冷若冰霜睨著南輕輕。
南輕輕這話,聽著怎麼這麼彆扭?
他們幼年的確有些情誼,畢竟他在宮中沒有朋友,南輕輕是他的第一個朋友,但後來……早就分道揚鑣了,何必說的那麼親近。
南晚煙自顧自嚼著飯菜,漫不經心對南輕輕垂眸一笑,「是嗎?那挺好的。」
她心裡卻犯起了嘀咕。
顧墨寒和南輕輕以前走的挺近的?怎麼知道這麼多隱秘的事情?
南晚煙的態度可以說冷漠,別的女人都在關心他了,她還無動於衷,顧墨寒沒來由的有些惱火。
他暗中伸手狠狠掐了一把南晚煙的腰。
南晚煙吃疼,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用只有二人能聽見的聲音低斥:「你幹什麼?!」
太后臉色已經難堪到極致了,她握著筷子的手都在微微發抖,可南輕輕絲毫沒有住嘴的意思,端著酒杯。
「這杯酒,我敬六弟,妹妹不會不開心吧?」
南晚煙雖然無所謂,但被顧墨寒掐了一把,心裡有些不爽,她正想開口,顧墨寒卻率先發話,語氣頗有疏離淡漠之意。
「酒還是不喝了,本王晚上回去還有公務要處理。」
他吐氣如冰,直接不給承王妃面子,南輕輕的臉色微變,像是有些受傷。
飯桌上的氛圍陡轉,,甚至夾雜著幾分劍拔弩張。
太后終於忍無可忍,把碗筷重重放在桌子上。
她最看不得南輕輕這副流連於顧墨寒顧墨鋒兩兄弟之間的樣子,比那個雲雨柔更加討厭!
她轉頭問李嬤嬤,語氣不容置喙,「承王呢?!還在皇后殿裡?讓他趕緊來接承王妃回府!」
「小世子該餓了——」
太后怒火盛在眸子裡,狠狠剜著南輕輕。
南輕輕也是識時務的,欠身對太后行了禮,「是,孫媳這就回府了。」
隨後,她看向南晚煙,「姐姐要走了,妹妹不來送一送嗎?」
她眼睫明媚,笑得溫婉可人,可心底早就已經將南晚煙廝殺成了一片片。
南晚煙當然求之不得。
畢竟,她還得從南輕輕嘴裡套一套刺殺她的原因。
南晚煙作勢就要起身相送,想起什麼,轉頭對太后道,「祖母,天色已晚,煙兒和王爺也用過膳了,就和姐姐一道走了,改日,煙兒再進宮來看望您。」
顧墨寒現在可是吃了藥的,要是跟他一塊留下來,晚上指不定會出什麼亂子!
顧墨寒蹙眉,也跟著站起身,「祖母,孫兒也走了。」
太后頓時不樂意了,板著一張臉瞪著李嬤嬤,「你們去送做什麼?讓李嬤嬤去就行,哀家還沒有跟煙兒好好聊聊天,你們都給哀家坐下!」
顧墨寒可是喝了藥的!他要是走了,他和煙兒怎麼要孩子!
李嬤嬤領命,正欲相送,卻聽得外面宮人來報,「承王到——」
在場幾人登時心思各異,臉上表情複雜難辨。
顧墨鋒闊步走了進來,一進門就看到南輕輕獨自一人起身要走,皺緊了眉頭拉著她道,「怎麼要走了?」
南輕輕不似雲雨柔那般以柔弱服人,她只淺淺一笑,語氣不卑不亢,「太后祖母說這麼晚了,怕王府里的奶娘照顧不好麟兒,讓臣妾回去看著點。」
麟兒是他們孩子的乳名,顧墨鋒聞言眉頭鎖的更深,當即看向悠然自得的顧墨寒夫婦。
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太后看不慣南輕輕,想要攆她走了!
太后最頭疼的就是這種場面,尤其是南輕輕夾在她兩個孫兒之間,頓時沒好氣的道:「承王怎麼來得這麼晚?去看皇后也不知道帶上承王妃一起,怎麼,當哀家這裡是收閒人的?」
她語氣帶刺,讓顧墨鋒的心裡狠狠揪了起來。
他知道太后素來偏愛顧墨寒,對他則是格外苛刻。
他忍住了火氣,低頭道:「是孫兒來得太遲,母后那邊拉著孫兒多說了幾句,沒想天就暗了,還請祖母莫要怪罪。」
隨即,他立即面帶諷色的看向顧墨寒,「不過,我原以為六弟這幾日威風了,應當會去軍營常駐,沒想到居然還有心掛念起祖母來。」
他知道今日顧墨寒去了神策營,也知道南晚煙是真的救回了沈昀,但只要他沒親眼見到,那他就不會相信。
想讓他俯首?做夢!
南輕輕站在他的身邊,聲色淡淡笑了笑。
「王爺誤會了,是祖母傳喚六弟和妹妹過來的,想是也沒什麼事情要做了,得了空才進了宮。」
夫妻倆一唱一和,無不是在挖苦南晚煙跟顧墨寒。
顧墨寒沒有示弱,眼神犀利的望著顧墨鋒,「本王這幾日確實在忙著處理軍營的事情,要不是承王捅了婁子,將士們又都在操練,本王也不至於去幫承王擦屁股。」
「最該去軍營的人是你,你既沒有道歉也沒有行動,如何有閒心來公里找母后品茗?」
從軍營變故之後,顧墨寒就再也不能做睜眼瞎,他忍不了顧墨鋒這些臭毛病,一點愛兵如子的想法都沒有,怎麼配當將軍?
「你!」顧墨寒氣結,瞳仁皺緊,「不過是一群莽夫!想要本王的道歉,那也要看他們受不受得起!」
他眉眼冷厲,陰狠笑著看南晚煙。
「還有你,別以為你救了人,就有多了不得,身為女子沒點女子的樣,難登大雅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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