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了?
顧墨寒頓時眉目冷沉,有些心疼,卻無力去追,橫豎是打翻了她的東西,她是該委屈,不過……
他伸手要將自己的碗筷奪回來,「朕和皇后之間的事情,輪不著你插手。【Google搜索】」
夜千風皺眉,催動內力鎮住了掌心裡的碗,紋絲不動地扣押在桌上,語氣漠然。
「公主是大夏的儲君,被外人欺負了,我身為大夏臣子,怎麼不能插手?」
「顧墨寒,我原以為你是真心對公主好,可現在你將公主弄哭卻不負責,還有閒心坐在這裡用膳,你要臉麼!」
顧墨寒的臉色驀然一沉,目光冷睨了他一眼,夜千風寸步不讓,「我雖然身份不如你,但守護公主,是我的職責。」
「若是有人敢傷害公主,我絕不會放過,寧玉碎,也要跟那人拼殺到底!」
這份氣魄和膽識讓顧墨寒微微一怔,眼前又不自覺浮現出一身白衣的莫允明。
他狹長的鳳眸沉了沉,態度稍軟,「朕沒欺負她,只是有一些口角之爭,你找朕,難道是為晚煙鳴不平而來?」
夜千風聞言,眸中翻滾的戾氣也緩和下來,他也坐了下來,面對面的看著顧墨寒,開門見山地道。
「今日我來,是有件事情想要詢問皇上。」
「兩年前,公主難產差點喪命,唯有瘴谷里的一味藥材可以救她。」
「當時大夏,只有我去了瘴谷,谷內猛獸、毒草極多,凡入谷者皆患瘴毒,九死一生,我也不例外,最終倒在了路上。」
「我以為我會死,沒想到不僅活著,我想要的那株藥材,還完好無損地放在我的面前……」
說到這,他忽然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盯著顧墨寒。
「我想問,當年助千風拿到藥材,幫千風擺平谷內猛獸毒物的人,可是皇上?」
昨夜南晚煙來找他詢問此事的時候,他多少猜到了一些。
他不是喜歡占旁人功勞的人,之前是因為篤定,沒人會跟他一樣冒險進瘴谷,以為是他運氣好,在暈倒後爆發出不一樣的力量,救了自己一命,還無意間得到了藥材。
直到昨夜南晚煙說另一個人也中了瘴毒,他才陡然清醒,也許當年進瘴谷的,不止他一個。
當初也應該不是他自己爆發了,而是有人將東西放在了他的面前,身中瘴毒的人,能讓南晚煙這麼擔心的人,牽扯當年尋物的人,件件都指向顧墨寒。
所以,他才來找顧墨寒問個清楚。
顧墨寒一雙深若寒潭的黑眸暗了幾分,表情有細微的變化。
他將口中的桂花糕咽下,抬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夜千風,「沒錯,是朕。」qqxsnew
「當日是朕奔赴到瘴谷深處拿到藥材,而後折返的路上遇到了瀕臨絕境的你,救了你一命,將藥材放到你身邊後,才離開的。」
「那時晚煙怨朕憎朕,而且西野和天勝還在爭鬥,於公於私朕都不便親自出面,你願意為了晚煙做到如此地步,將藥材託付給你是明智之舉,事實證明,你也的確沒讓朕失望。」
他與天勝交戰,但一直跟雲恆互通來信,晚煙臨近生產前,他就跟天勝大戰一場,打到天勝短時間內不敢再動,安排好諸位將領坐鎮後,他就立即趕往大夏。
沒想到她會難產,他心疼至極,也非常清楚當時的情況有多危險,雲恆說必須要進瘴谷,取一樣東西才能母子平安。
他先比夜千風趕到,不過瘴谷不愧是大夏的禁地,那瘴毒過於厲害,還有許多毒蛇猛獸,他一路披荊斬棘,終於撐到瘴谷深處,卻在唾手可得的時候,又遇上了看守藥材的巨蟒。
那巨蟒足足快三丈長,吐著蛇信盤踞在參天的古樹之上,看著無比滲人。
那時候他滿腦子都是南晚煙,拖著殘破的身體,拼死也要奪得藥材,與巨蟒搏鬥許久,險些命喪蛇口,最終憑著超強信念,將其斬首分屍。
瘴毒太強,他一再用內力,損傷極大,還是拿著東西,竭盡全力往回趕,恰巧遇到了同樣前來瘴谷取藥的夜千風。
他見夜千風在拼死搏殺之時喊著晚煙的名字,有所動容,也曾讓雲恆調查過夜千風,於是在夜千風倒下之後,幫他擺平了一切,還將藥材放到他的身邊,
而後將夜千風弄醒,再藏在暗處看他離開,那時他幾乎快撐不住,傷的很嚴重,強撐到夜千風回府,確定萬無一失才倒了下去,等再甦醒時,雲恆說晚煙已經生了。
剛落地的兩個小娃娃病重,在吊著命,而晚煙平安,只是虛脫了在昏睡,他讓雲恆幫他,那會他就坐在她的床邊,緊緊地握著她的手,陪她說話……
不過這一切,他從未與晚煙說過,有些話說的再好聽,不及一次行動證明來得快。
聞言,夜千風的眸子狠狠一震,雋秀白皙的俊臉上寫滿了震愕駭然。
他抿緊了薄唇,淺棕的眼底透出幾分五味雜陳,「竟然真的是你……」
雖然顧墨寒嘴上說的輕鬆,但他親自去過瘴谷,比任何人都明白那裡的兇險萬分。
當初他不過是走到一半,就已經撐不住了,而瘴谷深處的危機,只會比外圍的更強,他甚至不知道顧墨寒是怎麼挺過來的。
此時,他的心裡竟就有種強烈的落差感。
他一直以為那次只有他撐住了,並且也只有他,才願意為南晚煙做那麼危險的事情。
卻不想一直以來,還有另一個人始終從一而終地對她好,像他一般……不,比他對南晚煙更好,豁出命去,不求回報。
他都曾陰暗的想過,他為她付出那麼多,是否可以換來她的一絲青睞,可顧墨寒卻始終沒說過,顧墨寒若是早將此事說開,公主應該早就會心軟了吧。
只是,夜千風忽然想到了某些事情,擰緊了眉頭道,「可當初皇上不是在戰場上征戰麼?如何有機會來到大夏,還為公主做了那麼多事情?」
顧墨寒又捻了一塊糕點吃,神色平淡道:「朕是君主,也是晚煙的夫君,孩子的父親,連妻兒都保不住,何談衛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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