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林書城和慕容軒進了密道後,一路快馬加鞭出了城。
為了避免被發現,林書城帶著慕容軒專挑一些偏僻的山路小路走。
這也是林書誠之前就選好的,如果計劃失敗後的逃跑路線。
所以皇上派出去的那些人,自然無法輕易發現他們的行蹤。
只是林書誠沒想到,慕容夜竟然速度這麼快,他早已下令,讓人提前在他們必經的各大城池,設立了崗哨。
每個進城的人,守城的官兵都會經過嚴格檢查之後才會放行。
另外,他還讓人在各個城池張貼了告示,通緝二人。
慕容軒和林書城為了躲避官兵的搜查,被逼無奈,一路上只能偽裝成乞丐,混在乞丐堆里。
客棧不敢住,只能和乞丐一起睡破廟,酒樓不敢去,只能和乞丐一樣沿街乞討,甚至吃別人剩下的冷飯殘渣。
是夜,林書誠和慕容軒又躲過了一批官兵的搜查,連忙躲進了一座破廟裡。
只見兩人身上衣衫襤褸,蓬頭垢面,滿目髒污。
任誰見了這兩人,也認不出他們曾經一個是一國太子,一個是出身總督府的顯貴。
一進了破廟,慕容軒頓時就不幹了,狠狠甩開林書誠。
「別再拉著我,我不要再裝什麼乞丐了,整天東躲西藏的。我是太子,一國太子,怎麼能整天混到乞丐堆里,吃別人剩下的東西,睡這種鬼地方。你看看我,現在成什麼鬼樣子了?身上都臭了,身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這是人過的日子嗎?」
這樣的日子還沒過幾天,慕容軒就受不了了。
對著林書誠大發牢騷。
都到了生死逃亡這種地步了,他竟然還在那擺他的太子威風。
「你小聲一點,不要命了?」
林書城連忙制止慕容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怎麼就生了這麼個祖宗?
這點小苦,這點小委屈都吃不了。
還怎麼成大事?
此刻他真恨不得把慕容軒塞回鄭淑雅的肚子裡回爐重造。
不過,他好像也沒那個機會了。
其實這也不能完全怪慕容軒。
鄭淑雅從小把慕容軒當溫室里的花朵,精心呵護著,唯恐受一丁點的委屈。
整天錦衣玉食,一群人在一旁伺候著。
哪受得了這樣突如其來的風餐露宿,還整天提心弔膽的。
「我們到底還要躲到什麼時候?」
慕容軒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完全沒有一點主心骨。
以前依賴鄭淑雅,現在又開始把林書誠當成了依靠。
「快了,最多再有兩三天,我們應該就能到江南的邊界了,只要到了江南,我們就不用再怕慕容夜他們了,你再堅持兩天。」
林書誠嘆了口氣。
慕容軒就是再不成器,那也是自己的種啊,他能怎麼辦?
最後,慕容軒還是妥協了,認命地躺在破廟的雜草上,閉上了眼。
京城皇宮天牢
鄭淑雅坐在牢房的草堆中,頭髮凌亂,上面還沾著草屑,渾身髒兮兮的。
僅僅兩天,鄭淑雅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眼窩深陷,滿目倦容,再也沒有了往日的雍容華貴。
「皇……皇上。」
見到皇上,鄭淑雅有些恍惚。
她在天牢里這段期間,時時刻刻備受等死的那種煎熬,幾乎要把她折磨瘋了。
「鄭淑雅,朕問你,當年你害瑾瑜小產,後來又串通母后給朕下藥,朕那晚根本就沒有碰過你是不是?」
「皇……上,臣妾……」
鄭淑雅徹底慌了,皇上這麼問就意味著知道了慕容軒的身份。
當年鄭淑雅害慧敏皇后小產,又給皇上下藥,皇上一怒之下把她打入了冷宮,到死都不得踏出冷宮半步。
後來要不是她有了身孕,又有太后撐腰,也不可能會被放出來。
「朕問你,到底是不是?」
皇上真的是恨毒了這個女人。
如果不是她,他和慧敏皇后之間怎麼會漸生隔閡。
太后又怎麼會拿孩子一事一次次逼迫?
「沒錯是我做了手腳,軒兒根本不是皇上的孩子。誰讓皇上從未正眼看過我一眼,心裡只有那個王瑾瑜。她有什麼好?最後還不是要和其他女人分享你,我得不到的,她也休想得到。」
鄭淑雅豁出去了,既然早晚都要有一死,與其在這天牢里每天等死受煎熬,不如現在給她個痛快,死了一了百了。
「你……你這個毒婦。」
皇上憤怒至極,一巴掌狠狠地甩在鄭淑雅的臉上。
他不在乎慕容軒是不是他的兒子,他在乎的是慧敏皇后那些年為他受得委屈。
慧敏皇后小產,他卻讓別的女人懷了他的孩子。
至此倆人之間也出現了一道永遠無法磨滅的裂痕。
雖然慧敏皇后沒有說什麼,可他知道,她心裡始終過不去那道坎。
也是從那時起,慧敏皇后知道自己再難有孕後,甚至開解他,讓他早日為皇家開枝散葉。
鄭淑雅擦了擦嘴角的血漬,冷冷一笑,有些瘋癲地望著皇上。
「皇上這就受不了了,皇上不知道吧,每次太后逼迫皇上去別的妃子宮中,臣妾都會專門派人去通知王瑾瑜,還讓她幫忙勸解皇上。我就是讓她知道,皇上永遠不可能是她王瑾瑜一個人的。還有王瑾瑜的死,皇上不會真覺得那是意外吧?哈哈……」
「朕要殺了你,殺了你這個毒婦。」
皇上大受刺激,突然伸手狠狠地掐住鄭淑雅的脖子。
失去慧敏皇后是他這一生的遺憾,也是他一生的痛。
那是一道無法觸碰的傷痕,一旦揭開,必是鮮血淋漓。
皇上有些失控,鄭淑雅被掐住脖子,雙腳離地,臉色逐漸變得發白髮紫。
頸間的手再次收緊,鄭淑雅意識在一點點抽離身體,窒息的痛苦折磨著神經,眼珠已經成了死魚眼。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皇上卻突然鬆開了手。
鄭淑雅跌倒在地上,頭腦眩暈,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她剛剛真的聞到了死亡的氣息。
「皇上為什麼不殺了臣妾?」
鄭淑雅猶如臨死前的無能狂怒,她真的怕極了那種感覺。
「就這麼讓你死了,太便宜你了。朕要讓你日日受盡這世上最痛苦的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以慰慧敏皇后的在天之靈。你若敢自盡,朕就將慕容軒那個野種帶到你面前,讓你親眼看著他被千刀萬剮。」
皇上閉了閉眼,眼角的晶瑩讓本就猩紅的眼眶,更加醒目。
仿佛只有讓鄭淑雅受盡折磨,他的心才不會那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