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揮手喊來侍衛,「快,快去蒹葭閣請王妃過來,告訴她本王有驚喜給她。」
慕婉妍被侍衛們帶著往暗牢的方向走時,心裡已經隱隱不安。
果不其然,人還沒有踏至暗牢門口呢,她就被一股很濃重的血腥味,嗆得停住了腳步。
裴墨辰親自過來迎她,見慕婉妍似乎有些猶豫,他連忙興奮地拉住她的手:「妍妍,你來了,快過來,我有好東西給你看。」
慕婉妍看著那黑漆漆的暗牢,有些發怵。
她怔怔地看著裴墨辰,小心翼翼地問:「王爺,我可以不進去嗎?」
驚不驚喜不重要,關鍵是小命為重。
裴墨辰不會將我騙至暗牢,再也不放我出來了吧?
她扭頭看了看他面露喜色的側顏,心想:西昌使臣還沒走呢,裴墨辰應該不會這麼快就對我動手吧?
裴墨辰看到慕婉妍那驚鹿般的眼神,笑著安慰她:「走吧,不用怕,等一會兒你見到那東西就開心了。」
慕婉妍心中忐忑,仍然不肯輕易上前。
試探性地問裴墨辰:「王爺,明天宮中的晚宴,我有機會出席嗎?」
她並不是對那爭奇鬥豔的宮廷晚宴有興趣,而是她要再次確定一下:現在進了暗牢,過會兒是否還能順利走出來?
裴墨辰聞言晚彎了彎唇角,寵溺地說:「當然,明晚的宮宴,本王肯定會帶你出席。」
「妍妍這麼美,這麼好,辰哥哥一定會把你帶去給大家看看。」
尤其對帝修炎,他要讓他知道,什麼叫自知之明。
慕婉妍聽了裴墨辰的話,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能去,那就說明,自己今天不會死呢。
想到這裡,慕婉妍才肯硬著頭皮跟裴墨辰往暗牢深處走。
一條長長的道路,全是鏽跡斑斑的血跡。
新的舊的都有,可見平時看上去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辰王,背地裡也是個嗜殺的人呢。
兩人走了很久。終於在盡頭的拐彎處停了下來。
侍衛們推開一扇牢房的門,他們尚未踏入,便聽到一陣悽厲的慘叫聲。
那聲音異常熟悉,慕婉妍定睛一看,只見一個血肉模糊的女人被綁在刑架上,正遭受著凌遲之刑。
她哀嚎連連,被折磨得不成人樣,但是那臉上的輪廓,卻依然清晰可辨。
「墨辰,她……她是?」慕婉妍顫抖著手指向那個渾身是血的女人,桃花眼裡露出驚恐。
裴墨辰勾唇一笑,湊近她的耳邊,用邀功的語氣回道:
「沒錯,她就是丁若憐——那個處處陷害你,挑撥我們夫妻感情、又假冒鳳女的丁若憐。」
慕婉妍:「……」
她只覺得頭皮發麻,身上立馬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說,你說她是誰?」
慕婉妍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裴墨辰:「乖,她是丁若憐,是你的師妹。」
「嘔,嘔嘔——」慕婉妍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乾嘔起來。
她的膽子在女子裡面已經不算小,但是赫然看到如此血腥的畫面,仍然一時沒有忍住。
況且還是面對曾經相熟人的慘狀。
她弓著腰,只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快被吐出來了。
「裴墨辰,你前幾日不是才想娶她為妾嗎?」
慕婉妍想不通——前幾日裴墨辰還在往西廂房裡送首飾,今日怎麼就將人凌遲了?
那什麼時候會輪到自己呢?
又用何種刑罰呢?
裴墨辰不以為然道:「本王對她全是虛情假意,又怎麼會真的納丁若憐為妾?」
慕婉妍心有餘悸地看著裴墨辰,啞聲道:「你的演技實在太好了。」對我應該也同樣如此吧?
裴墨辰:「男子漢大丈夫,有時候為了成事,偶爾說說違心話也是可取的。」
他將手伸到慕婉妍的肩膀上,摟著她溫柔地表白:「但是,辰哥哥跟你發誓,我對妍妍是真心的。」
慕婉妍:「……」你覺得我會相信信嗎?
聽著牢房裡來自於丁若憐的哀嚎聲,慕婉妍雖然跟她有仇,但也實在不忍再聽。
她擔心自己有一天,也有這樣的下場。
因為裴墨辰實在太陰了。
「墨辰,何不一刀結果了她?」
裴墨辰:「不,妍妍你有所不知,本王是故意讓劊子手用鈍刀凌遲的。」
指了指邊上候著的一位醫者,「瞧見那位大夫了嗎?他留在這裡的目的,就是防止丁若憐暈過去。」
慕婉妍看了看那位醫者,又看了看裴墨辰,只覺得從腳底升起一陣寒意。
「裴……裴墨辰……你,你以後,也會這樣對我嗎?」
「妍妍說笑了。」裴墨辰哈哈一笑,順著小姑娘的話,逗她道:「本王只會對妍妍更甚。」
慕婉妍:「……」小石頭,我去你姥姥、三舅爺。
心中的話罵完,慕婉妍只覺兩眼一黑,徹底昏死過去。
而背著身對著她的裴墨辰,此時才把心裡的話說了出來:「本王疼愛妍妍都來不及,又豈會捨得傷害你?」
「本王寧願自己死了,也不會讓你傷到分毫……啊,妍妍,妍妍?」
「太醫,快叫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