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帝修炎還沒有表態,裴墨辰的眉頭卻率先皺了起來。
上一世,他只覺得紅梅性子粗野,雖像個沒有感情的男人,但仍然有幾分真性情在。
但沒有想到這輩子她學會了化妝,還知道用厚厚的脂粉來掩蓋臉上的疤痕。
裴墨辰嫌棄地擰緊了眉心,上一輩子的紅梅丑得豪放,這一輩子的她丑得精緻。
矯揉造作,惺惺作態,裴墨辰指了指紅梅。
「攝政王假如想帶走紅梅,我裴墨辰願意割愛。」
言畢,紅梅的眼眸瞬間亮了起來,她滿含期盼地望向帝修炎,恨不得立馬收拾行囊跟著人家回去。
帝修炎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他輕輕頷首,「甚好,人,本王便先帶走了。不過,不日之後,本王還會再訪。」
「不送,攝政王慢走。」裴墨辰的話語簡短而疏離,待二人離去後,連忙提步去了蒹葭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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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妍,方才攝政王忽然到訪,所以辰哥哥應付了許久,這才匆匆趕來。」
他輕輕執起慕婉妍的柔荑,眼中滿是歉意,心中暗自腹誹那位不速之客,偏偏要在他們親熱之前出現,掃興至極。
裴墨辰眉宇間掠過一抹懊惱之色,「讓妍妍空等一場,是辰哥哥不好。」
他略顯羞澀地指了指屋內雅致的座椅,語帶柔情,「如果妍妍還想繼續我們未竟之事,辰哥哥定當奉陪到底。」
慕婉妍:「……」自己方才睡了一覺,早已把那事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抽回手,假裝失落道:「不了,興致一時起,被人打斷了就不想再繼續了。」
裴墨辰見狀,內疚更甚,「妍妍,都是我不好。不如我今晚就搬進蒹葭閣與你同住。」他討好道:「以後辰哥哥天天陪著妍妍,好嗎?」
「不好,男人身上有汗味,我不喜歡聞。」慕婉妍輕輕搖頭,答得直白:「我不想和男人住一起。」
裴墨辰急了,連忙道:「那本王便日日沐浴淨,一天兩次,妍妍可願意收留我?」
慕婉妍朱唇輕啟:「也不喜歡,我更想一個人待著。」
裴墨辰望著她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眸,心中沒有一絲責備,反而湧起一股寵溺之情,「妍妍已經是我的妻子,那以後你我每次歡愉後,妍妍就想把辰哥哥趕走嗎?」眼神中透著渴望,如此直接又曖昧的話語,他上輩子從沒有跟她說過。
果然,慕婉妍身體一僵,臉上瞬間飄起一團紅暈,「裴墨辰,你說話真噁心,我都起雞皮疙瘩了。」心裡是嫌棄的,但是眼神卻是清澈的,看起來特別像是她在對他撒嬌。
裴墨辰的心瞬間被融化,他走近一步想抱她,又被慕婉妍推開。於是只能深情款款道:「妍妍,我就是喜歡你這樣直接又純真的模樣,甚美!」
金絲官靴朝著小姑娘一步步逼近,「妍妍,我向你保證:這輩子,本王一定將整個江山打下來送你。」
「等你登上寶座再說吧,比你厲害的人多著呢。」慕婉妍眨巴著俏皮的眼睛看向裴墨辰,「墨辰,你是喜歡我這樣的說話方式嗎?嗯?」
裴墨辰愣了一下,隨即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容,他怎會捨得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失望?
重重地點點頭,「喜歡,妍妍說什麼我都喜歡。」
慕婉妍聞言,臉上也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心中暗忖:渣夫的演技確實很好。
——
攝政王府內,燭火搖曳,映照著帝修炎那張深邃莫測的臉龐,他悠然坐於精雕細琢的太師椅上。
而紅梅,則跪在冰冷的地磚之上,頭髮凌亂,臉上也髒兮兮的,顯得格外淒楚。
「說吧,昨日幫本王解毒之人,究竟是誰?」帝修炎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紅梅的唇瓣輕顫,終是鼓起勇氣答道:「是紅梅,是我昨晚伺候了王爺一整夜。」
她的臉頰泛起紅暈,越羞越要說:「王爺甚為滿意,您一共叫了五……五次水,紅梅記著呢。」
帝修炎聞言,臉上瞬間露出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他揉了揉眉心,揮手示意侍衛們退下。
「下去吧,辰王府的人個個說話直白,本王怕你們這些未成婚的……聽了長針眼。」
紅梅咬唇,假裝委屈道:「昨夜……昨夜的人確實是我。」
怕帝修炎不要自己,又連忙道:「進了王府的門,我就是攝政王府的人,紅梅不在意什麼名分,即便當個通房也是好的。」
帝修炎抿唇不語。
紅梅:「婢女也罷。」
帝修炎徹底沒了耐心,厲聲道:「本王饒你一命,你把所有真相說出來。」
紅梅沉吟片刻,準備娓娓道來:「昨夜……」
「紅魈,你哥在我府里潛伏已久,本王指的是這件事。」帝修炎猛地一拍身旁的實木桌,震得桌上茶具微顫,「想清楚了再回答,否則,你紅家血脈,要在你們這處斷了。」
紅梅渾身一顫,終是將所知的一切和盤托出,末了,她眼中閃爍著淚花,「紅梅願為王爺效犬馬之勞,成為您的耳目,只求王爺能饒過我與兄長一命。」
帝修炎從袖中取出一粒漆黑的丹藥,遞於紅梅:「此藥名為『蝕骨』,每隔十日需來王府取解藥。你牆頭草般的忠誠,本王不敢輕信。」
紅梅接過丹藥,沒有絲毫猶豫地吞下,小心翼翼地問:「王爺需要我做什麼?」
「慕婉妍!」想起了心上人的名字,帝修炎緊繃的的臉上終於出現一抹暖色,他勾了勾唇,「替本王保護好她。」
「你功力九級,本王相信你能讓妍妍不受辰王欺負。」
「主子跟慕王妃認識?」
「本王的事情少打聽。」帝修炎面露不悅,沒想到她這麼快就稱自己為「主子」了。
他警告紅梅說:「你服用的是腸穿肚爛的毒藥,解藥只有我府里有。如果你背叛了本王,後果自己知道。」
紅梅:「是,紅梅一切聽從主子安排!」
等所有人離開後,帝修炎用手輕輕撫了撫肩膀上的牙印,那是昨夜被慕婉妍咬傷的。
前幾日,他做了一個夢,知道了有個叫慕婉妍的姑娘。
夢裡發生了很多事,他們愛得深沉,彼此喜歡,夢中的纏綿旖旎帝修炎全部想起來了。
於是,為了與慕婉妍相遇,帝修炎故意去參加裴墨辰的婚禮。也明知玉琴女官送自己的酒水是計,他仍飲下了那杯摻有迷情草的情酒。
果然,一切都如夢境中那般重演,裴墨辰親手將慕婉妍送到了他的身邊。
在那東廂房內,帝修炎憑藉著前世的記憶與今生的熱情,血氣方剛的他,疼了慕婉妍無數回。
直到小姑娘在他的左肩處咬了個深深的牙印,他才捨得將人放開。
帝修炎自言自語:「慕婉妍,不知道何時我們能再次相見?」
——
蒹葭閣。
一縷輕風攜著花香,香芹悄然掀開了門帘,猶如一陣歡快的小旋風,滿載著打探來的八卦,直奔慕婉妍的閨房。
「小姐,快聽我說!攝政王的副將一共有兩個,赤焰和蒙驍,修武都是七八級的樣子。」
「還有攝政王的表弟名叫顧燁然,是軍營里的營醫,長相十分俊美,武力八級。」
「但話說回來,要想確定那晚與小姐共度良宵的神秘人,恐怕還得主子親自出馬,探訪攝政王府一番。」香芹眉頭微蹙,做出一副偵探模樣,「不過,奴婢盲猜是赤焰,那個人的身材最壯,孔武有力,看起來腰間有使不完的力氣。」
慕婉妍聞言,輕輕一點香芹的鼻尖,笑道:「你呀,淨會胡猜。我那夜所遇之人,雖肌肉線條流暢,卻非粗獷之輩,腰肢勁健,身形挺拔,如同山澗青松一般。」懂了嗎?」
她:「勁腰,你懂不?」
香芹眨巴著大眼睛,憨態可掬地搖了搖頭,「不懂,但如果跟主子洞房之人不是赤焰,那奴婢就要喜歡他了。」
她的小臉微微泛紅,「方才奴婢去打探消息的時候,赤焰看那了奴婢好幾眼呢,許是對我有意。」
慕婉妍聞言,忍俊不禁:「好個大膽的丫頭,春心萌動了?既然如此,那今夜本郡主便夜探攝政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