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 章 身體越來越虛

  慕婉妍搖搖頭,「小石頭過得好,我也為你高興。」

  『裴墨辰』聽到小石頭三個字,心中咯噔一下。

  果然是西昌細作啊,心機深重。為了火藥庫,為了接近本王,居然連我跟洛洛小時候的故事,她都調查得一清二楚。

  『裴墨辰』的眸子深了深,把一切不悅藏於心底,絲毫沒有注意到慕婉妍此時那落寞又悲涼的眼神。

  他不耐煩地看了慕婉妍一眼,便抬腿下了馬車。

  至此,是半分愧疚心也沒有了。

  慕婉妍一個人去了火雲寺。

  而『裴墨辰』則是跟隨小順子的腳步,去匆忙看了一個假冒洛洛的姑娘。

  姑娘生得好看,性子也好,但是一眼便能看出來是奔著皇權富貴而來的騙子。

  『裴墨辰』沒有半點憐香惜玉,命人隨意處置了,仍嫌不解氣。

  直到暗衛們把騙子的屍身扔去了亂葬崗,『裴墨辰』的心裡才好受些。

  ——

  天漸漸黑了下來,大反派『裴墨辰』有些後悔,他甚至覺得不應該撇下慕婉妍一個人去火雲寺。

  人家畢竟是西昌人士,人生路不熟,長得又太過惹眼,別半路遇到什麼壞人。

  不過,上輩子的裴墨辰,畢竟是個冷血青年。

  他只是看了看書房裡跳動的燭光,便聯想到慕婉妍是為了大豐國的火藥庫而來。

  「一個利用我的美女蛇,本王擔心她作甚?」

  傍晚時分,『裴墨辰』思考著要不要去接慕婉妍。

  她是新婦,他作為丈夫,有必要關心一下。

  用無數個理由說服自己,大反派終於決定去火雲寺出發。

  可是,『裴墨辰』剛把馬兒牽出馬廄,卻不想天空又忽然下起了大雨。

  大雨傾盆,暗夜籠罩,如此天氣,怕王府里的所有人今晚都要在寺廟裡暫住了。

  火雲寺也有專門給皇家人準備的廂房,慕婉妍應該有地方歇腳。

  思及此,『裴墨辰』那點本就不多的善良再次熄滅,他止住腳步,重新把馬交給了侍衛。

  「主子爺,我們不去了嗎?」

  「不去了,等明天王妃自己回來吧。」

  夜裡雷聲陣陣,『裴墨辰』一晚無眠。

  有種複雜的情愫,慢慢爬上了他的心尖。

  他第一次覺得有些對不住慕婉妍,人家貴為郡主,也是西昌千嬌百寵養出來的,千里迢迢和親不容易。

  雖是細作,但是如今她火藥庫找不到,自己的夫君還不理睬她。

  慕婉妍應該是算是一個最倒霉的郡主了吧?

  『裴墨辰』勾唇笑笑,命人把桂嬤嬤喊了過來。

  「把慕婉妍的蛇毒花暫停吧,西昌使臣還有一段時間再走,本王多留她幾日。」

  桂嬤嬤點點頭,「是,遵命。」

  「如果使臣還沒離開京城,他們的郡主就死了,確實說不過去呢。」桂嬤嬤陪笑道,心裡卻在打著另一番主意。

  那個西昌慕婉妍,確實是個闊綽的主兒,隔三差五就給老身不少賞賜,我真有點捨不得她早死呢。

  翌日,清晨。

  『裴墨辰』在膳廳久久不動筷子,他想等慕婉妍回府後一同用餐,作為他昨日爽約的補償。

  只是慕婉妍遲遲未歸,到了午膳時分,仍未見到蹤跡。

  派了人去尋,侍衛回來吞吞吐吐,說昨夜攝政王也在火雲寺留宿,不知道有沒有這層原因。

  話音剛落,慕婉妍跟香芹姍姍而至。

  她一見到『裴墨辰』,便欣喜地從袖子裡掏出一串平安珠串,想要親手幫大反派戴上。

  這是今早慕婉妍爬了很久的山路,繞道半天,才搶在熙熙攘攘的香客前頭,虔誠求到的手串。

  「墨辰,你看……」

  話未說完,便被『裴墨辰』伸出的大掌扼住了喉嚨。

  上輩子的他,武力高,脾氣怪,人也狠。

  下手毫不留情。

  手指一邊用力,一邊諷刺道:「一夜未歸,深山老林,古寺禪房……」

  他的手掌不停收緊,「西昌郡主,你昨晚過得是不是很舒坦?」

  任憑慕婉妍掙扎和解釋,『裴墨辰』都不放手。

  最後香芹衝上來咬他,他也無動於衷。

  直到一滴一滴晶瑩的眼淚從慕婉妍那雙美麗的桃花眼裡湧出,落到了『裴墨辰』的大掌上,『裴墨辰』才猶如被燙到了一般,猛地鬆開了手。

  慕婉妍緩了半天,把平安手串輕輕地放到了他的手上,便帶著香芹退了出去。

  整個過程未再看『裴墨辰』一眼,也未再與他言一語。

  後來馬夫跑了過來,昨日一同前去的小廝也著急忙慌地趕了過來。

  跪在地上替慕婉妍證明清白,把他們昨日和今天所有的行程都一一跟『裴墨辰』稟報了。

  「雨天路滑,全是人,王妃娘娘摔了好幾次,都沒有放棄。」

  「那平安手串開過光,統共就九串,每年也只在今天這個時間散給香客。」

  「王妃娘娘心裡掛念王爺,好不容易搶了一串,腳都被人踩腫了。」

  馬夫和小廝們不想再說了,眼眶有些發紅,多好的王妃啊,嫁了個沒有心的男人。

  『裴墨辰』揮手屏退下人,剛剛冤枉了人的他,臉上竟看不出任何情緒。

  只有等所有的人都離開後,他才把那串平安手串拿出來,輕輕置於掌心,細細觀看。

  良久,大反派才自言自語道:「如果你不是細作,也許本王會偶爾寵寵你。」

  想起慕婉妍那張清純又嫵媚的小臉,『裴墨辰』勾了勾唇,「你這些勾引男人的小心思,本王確實很喜歡。」

  恍惚間,又看見了那天慕婉妍喝醉了酒,在月下翩翩起舞的樣子……似夢,似幻,又似鏡。

  『裴墨辰』輕輕說了聲「妖精」,然後從太獅椅上站了起來,便大踏步地往蒹葭閣的方向走了去。

  「不就是道個歉麼?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事不能做的?」

  只是,近鄉情更怯,路上的他是雄心壯志的,來到蒹葭閣門口,他又忽然變得局促不安。

  「我堂堂大豐三皇子,要跟一個小姑娘說對不起?」

  「怎麼可能?她一個細作也配?」

  『裴墨辰』說完這句話,又重新回頭,離開了。

  ——

  經歷此事之後,兩人見面的次數便更加少了。

  『裴墨辰』以為慕婉妍還在跟自己生氣,覺得對方矯情,於是也不肯去主動哄她。

  只是,他沒想到,那蛇毒花根本未停。

  蕭貴妃不讓,裴玉珠不讓,因此桂嬤嬤和春梅並未停手,慕婉妍仍然在日復一日地喝著辰哥哥的『補藥』。

  她的身體越來越虛了,但是『裴墨辰』看不見,直到沁園的元藤先生來王府唱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