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只聽腦海里嗡的一聲，裴墨辰再次吐出一口鮮血，徹底暈死過去。
「你兩世都把我將我送給了修炎，兩世都對我虛情假意，我又怎麼可能愛上你呢？」
「上輩子也是因為受了『以夫為天』的倫理綱常限制，總之算我瞎了眼吧？」
慕婉妍說完這兩句話，看都沒有看裴墨辰一眼，便拉著香芹走了。
「主子，辰王臉上黑乎乎的，那是什麼東西啊？看著怪嚇人呢的。」香芹跟在慕婉妍身後，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
慕婉妍用帕子擦了擦手上的水汽，「不知道，可能是他平日裡練功多了，走火入魔了吧。」
—
凌雲在涼亭里站了半天，等雨停了，才和其他侍衛把裴墨辰扶上了馬車。
裴墨辰昏昏沉沉，一直到了蒹葭閣，人才稍微有了些意識。
他一會兒哭，一會兒笑，迷迷糊糊中一直把邊上伺候他的小順子當成慕婉妍。
拉著他的手死死不放開，「妍妍，對不起，是辰哥哥對不住你。」
小順子嫌棄地擰緊了眉頭，想把手抽開，又因為力氣不夠抽不開。
「造孽啊，錢難掙，死難吃。主子，我是小順子，不是王妃娘娘呀。」
裴墨辰：「妍妍別走，別離開我，再原諒我一次，好不好？」
小順子：「不好，因為我是順子呀。」
裴墨辰：「妍妍，我們從頭開始，我在皇上，你做皇后，好嗎？」
小順子：「……」
「好，那就把手借給您握一握吧。」
您要是當了皇上，我就是大內主管了呢。
這點委屈我勉強受得住。
過了一會兒，屋外的雨停了，裴墨辰也清醒了過來。
「主子，您終於醒過來啦？可把奴才擔心壞了。」小順子的臉上露出一抹誇張的驚喜，看上去擔心極了。
「凌雲呢？」裴墨辰嗓音有點啞，開口便是找凌雲。
「就在屋外候著呢，主子，您找凌侍衛？」小順子急忙給裴墨辰遞去一杯茶， 樣子恭順極了。
裴墨辰接過茶杯飲了一口，溫和道「辛苦順子了，你去幫我把凌雲喊來吧。」
「是，主子！」小順子心中得意，看來自己的好日子是越來越近了，主子跟我說話好溫柔啊。
他邁開瘦腿，不消一刻就把凌雲喊至寢殿內。
裴墨辰見了凌雲，看都沒有看小順子一眼，便道：「凌雲，把小順子拉去杖斃吧，他害本王在妍妍那邊出了丑。」
「主……主子？」小順子「撲通」一聲跪到地上，「主子，我是順子啊，是您說最能幹的順子啊。」
裴墨辰：「千色草遇水褪色，你沒跟本王講。」
小順子慌了神，哭道：「主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時不察。」
「您別殺我，我還能幫您出謀劃策，追王妃呢。」
他抱住裴墨辰的官靴，「主子，奴才最懂女人了，我一定在三天內讓王妃娘娘重新愛上您。」
裴墨辰聞言嘆了口氣，無奈地閉上了眼睛。
對著凌雲說：「杖斃完，屍體扔在亂葬崗，不要過來回話了。」
方才小順子不提醒還好，一提醒，他就想到了自己在慕婉妍面前狂妄自大，盲目自信的樣子。
太醜，太丟人了，都是被小順子害的。
「主子饒命，主子，主子……啊——」
不一會兒，院子裡便傳來了小順子的慘叫聲。
他的大內主管夢徹底碎了，因為他死了。
裴墨辰面無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有自己一個人獨處時，他才對著銅鏡大顆大顆的流眼淚。
「妍妍，我還有機會對不對？」
「我如果當了皇上，讓你當皇后，就是對你最大的補償了，是不是？」
淚如泉湧，「到時候辰哥哥後宮就留你一人，再不納妃了。我們兩人生很多孩子，好嗎？你一定會原諒我的，是不是，妍妍？」
他始終無法相信上輩子也對慕婉妍做了如此殘忍的事情，這輩子已經因為母妃和玉珠，過得太愚蠢了。
他不相信，上輩子的他，也這麼蠢笨。
「妍妍肯定弄錯了吧？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思及此，裴墨辰立馬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火雲寺。」他脫口而出。
想到了那天火雲寺方丈那欲言又止的樣子，還想到方丈說他跟慕婉妍有兩世情緣。
他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一定要看看上輩子的自己到底是不是也如這輩子這樣豬狗不如，一次次傷害洛洛，傷害他最愛的女人。
——
夜已經很黑了，火雲寺的和尚們都已經進入夢鄉。
「鐺鐺鐺——」
忽然，鐘鳴鼎響，方丈雲海大師把所有人都召集起來，恭恭敬敬地出廟門迎接辰王。
「阿彌陀佛，該來的終歸要來。」
有些小沙彌，一邊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一邊開玩笑似的打趣：「半夜鼎響，不是來了了不得的貴客，就是咱們方丈死了。」
他們邊笑邊走，都知道是前者。
只有方丈雲海深深嘆了一口氣，「阿彌陀佛，也有可能兩者皆是。」
他在心裡念道：「希望辰王有好生之德，把怒火遷到我一人身上即可，不要波及我火雲寺的弟子。」
到了寺廟門口。
雲海帶著眾弟子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行禮，「夜深露重，老衲恭迎三皇子殿下。」
裴墨辰：「平身，方丈無需多禮。」
氣息平穩，聲音淡然，聽不出任何不妥。
雲海大師抬頭看了看裴墨辰，只見他今夜穿著官服，官靴，雙眼無光，但身上卻帶著濃濃的殺氣。
緊跟在裴墨辰身後的是黑壓壓的暗衛和士兵，他們手上拿著長刀或佩劍，全副武裝而來。
雲海大師心中悵然，他知道火雲寺今日恐怕難逃一劫了。
「幫本王燃炷香吧。」到了大殿，裴墨辰對雲海說。
雲海：「請問是否需要老衲為殿下上香？」
裴墨辰挺直脊背，仰起頭與神明對視，過了半晌，才傲氣地接過方丈手裡的香。
「不用，本王再拜一次！」
與此同時，幾乎在裴墨辰跪到蒲團的第一時間，雲海大師和眾弟子皆躬身彎腰，對著神明跪了下去。
陣仗之大令所有人不解，因為方丈剛才用的是接待天子才能使用的禮儀。
等所有儀式結束，雲海大師親自把裴墨辰帶去了廂房。
「殿下，您有什麼問題，請直接問我。」
裴墨辰：「妍妍，慕婉妍，我的王妃。」
只有提到心愛女人的名字後，他一直緊繃的臉上才出現一絲笑意。
裴墨辰開門見山：「上一世，本王對她做了什麼 ，我想知道。」（晚點我再精修，大家先勉強看一下草稿，今兒不好意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