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
雲隱突然從樹林中飛身而出,一個掌風將兩人震開。
心思細膩,還故意沒有傷到慕婉妍分毫。
他氣喘吁吁地對著慕婉妍一拜,道:「王妃,我來了,擔心死屬下了。」
目光注意到了一旁面色鐵青的裴墨辰,雲隱一慌,急忙調整語氣道:
「王爺誤服了湯藥,您若是有個萬一,屬下萬死難辭其咎!」
裴墨辰臉色一沉,面露不悅。
平時銀錢沒少拿,腦子關鍵時刻卻如此不靈光。
他怒喝一聲:「誰說本王有恙了?誰說我會誤服湯藥?」
「本王每日的飲食起居,你豈會不知?做事用不用腦子?」
雲隱小心翼翼地解釋(胡謅):「屬下見王妃平日端莊穩重,鮮少玩笑。因此,一聽到王妃的驚呼,便急忙趕了過來。」
「你——」裴墨辰抬手想責罰雲隱,卻又怕在慕婉妍面前失了風度。
他只得咬牙罵道:「活該沒有姑娘肯跟你,王妃與本王調情,你竟看不出來?」
雲隱一臉茫然:「屬下愚鈍,確實看不出來。」
裴墨辰:「滾!」
他瞥了一眼身旁嬌艷美麗的慕婉妍,眼看時辰尚早,他還可以繼續。
雲隱卻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裴墨辰:「還不走?」
雲隱:「王爺不走,屬下也不走。屬下擔心王爺的身體,需得親自護送您回馬車休息。」
裴墨辰氣結,「用不著你操心,快點滾!」
雲隱假裝懵懂,固執己見:「主子放黑鷹風箏時過於勞累,又因救丁姑娘時慌了神志。屬下擔心您的身體,您說什麼我都不走。」
「雲隱,你大膽!你——」裴墨辰氣得說不出話來,直接語塞。
「王爺謙謙君子,向來溫文爾雅。若不是誤服湯藥,或者勞累致幻……屬下相信您決不會在白日裡對任何女子做出此類事情。」
「因此,為了主子聲譽,屬下更要護著您回去了!」
裴墨辰:「你,你小子……」
他嘆了口,「罷了,我跟你回去吧!」
被雲隱一擾,自己也沒什麼興致了。
不立威不能服眾,雲隱雖木訥,卻也是個忠心的。
本王就不破壞自己在侍衛心目中的高大形象了吧。
妍妍終究是自己的,來日方長,本王也不必急於一時。隱疾好了再圓房,更能給她留下好印象。
——
距離中秋節十三天。
裴墨辰帶著慕婉妍和丁若憐來到了繁華的集市。
與往常一樣,原本是丁若憐央求裴墨辰單獨陪她,但裴墨辰卻特意邀請了慕婉妍同行。
他享受著這種同時陪伴兩人的感覺,花同樣的時間討兩個女人歡心……這樣做事才有效率!
「辰哥哥,我想要買些水粉和口脂。」
丁若憐看到一個小販挑著兩大筐貨物在叫賣,便拉著裴墨辰的衣袖撒嬌。
裴墨辰立刻掏出銀兩,選了兩盒最精緻的送給丁若憐。
又轉身看嚮慕婉妍:「妍妍,你也挑些喜歡的?」
慕婉妍微笑著搖頭:「不必了,我的水粉和口脂足夠用一陣子了。若用完了,我會讓香芹去專門的脂粉鋪子挑選。」
言下之意很明顯了,貨郎在大街上叫賣的脂粉,她不太敢用。
身份尊貴的大豐國三皇子豈會聽不出來她的句意?
他毫不猶豫地取了兩盒與丁若憐所購如出一轍的水粉,直接塞到慕婉妍手中。
「收下這份禮物,本王才能安心。你若用不著,不妨贈予你的婢女們。聽話。」
慕婉妍想翻白眼,但忍住了。
收下禮物道了謝,回頭讓香芹繼續送到丁若憐屋裡去。
她房裡的婢女可不敢用這些含鉛和汞的東西。
與此同時,把一切看在眼裡的丁若憐已經怒火中燒。
她想生氣,又無處發泄。
裴墨辰將她與婢女相提並論,這無疑是對她身份的極大侮辱,讓她感到既氣憤又羞恥。
該死,她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如今自己的身份地位不同了,裴墨辰也早就賞過她無數珠寶和銀兩,她怎麼可以跟貨郎販子買胭脂水粉呢?
說出去豈不是自掉身價嗎?
事實上,慕婉妍在西昌時也從未虧待過丁氏姐妹,無論是吃喝用度,還是每月的例銀,都足以讓她們過上無憂的生活。
但丁若憐和丁若秋就是忍不住,每次只要看到便宜的物品,就跟鬥牛見了紅似的,發了瘋地往前沖。
首飾珠釵倒也算了,她們連含了鉛和汞的脂粉也是閉眼入入入,買買買。
用爛了臉也絲毫不長教訓,只要東西夠便宜,她們可以選擇性失明,治好以後繼續購。
……
思緒回到當下,丁若憐雖知自己丟了面子,但又找不到合適的藉口發脾氣。
她拉著裴墨辰的手,委屈道:「王爺,您怎能將我與師姐的婢女相提並論?」
裴墨辰:「別鬧,東西是你自己要買的,與本王何干?」
「且在本王看來,人並無貴賤之分,否則本王也不會考慮將你收為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