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死法應有盡有,總結規律是:誰騙得他越多,誰死的就越慘。
誰讓他投入的感情最深,誰的死相就最難看。
丁若憐的臉色煞白,她不停給自己洗腦:絕對不會有事情敗露的那一天。只要慕婉妍死了,那一切威脅就能清空了。
裊裊踱步至裴墨辰的身邊,拉住他的袖口,左右不停晃。
撒嬌道:「小石頭,我們一起去放風箏吧?好懷念曾經在草原上無憂無慮的生活。」
提起過去,裴墨辰英俊的臉上立即露出一抹暖色,看丁若憐的眼神也溫柔許多。
接過雲隱遞上來的一隻巨大黑鷹風箏,對著慕婉妍問道:「妍妍要一起來嗎?我們三個人一起放?」
慕婉妍:「我就在邊上看著,你倆開心就好。」
裴墨辰也沒有再次客氣,他太懷念曾經和洛洛在草原上縱情奔跑的時光。於是在丁若憐的歡呼中,迎著風,邁開腿,便大步地跑了起來。
越跑越快,風箏也越來越高。丁若憐扯著嗲音,矯揉造作地給裴墨辰加油。
「王爺好厲害,小石頭真棒。」
「小石頭是天底下最會放風箏的男人了。」
「小石頭好帥,洛洛最喜歡辰哥哥了。」
遠處的慕婉妍:「……」
她露出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像看猴子一樣看著跑跑跳跳的兩個人。
「墨辰糊塗,你知道真相後,會被自己噁心死的。」
「若憐也糊塗,大豐三皇子陰險腹黑,你估計過兩天死得比你親姐姐還慘。」
老天要讓誰滅亡?必先要她瘋狂。因此慕婉妍連拆穿之事都懶得去做,只想讓箭頭再飛一會兒。
她決定在自己跳崖假死的最後一瞬間再告訴裴墨辰真相,讓他有個極限的落差。
唯有這樣,丁若憐才會死得最慘。
深仇大恨,慕婉妍甚至覺得她比她姐姐還要惡毒。
「也就只有十二天時間讓你囂張了,走著瞧吧。」
一雙桃花眼看入了迷,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頭頂的陽光早就被什麼東西擋住了。
高高的雲隱悄悄地站在慕婉妍身後,隔著一定距離,不聲不響地幫她擋住了灼熱的驕陽。
為她做不了太多事情,哪怕遮一次烈日他也心滿意足了。
「哎呀——」丁若憐身子一軟,忽然一屁股坐到了草地上。
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然後對著裴墨辰喊道:「好疼,我的腳好疼啊。」
裴墨辰注意力全在他手中的黑鷹風箏上,沒有聽見丁若憐的叫聲。
「——辰哥哥,我好疼啊。」丁若憐提高分貝,又喊了一聲。
雖然是假摔,但是為了演戲逼真,她確實故意扭傷了腳踝。
腳瞬間腫得很高,想像得出來非常疼。
不過,裴墨辰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沒有往丁若憐這處看。
慕婉妍瞧見了,她不可能管她,嫌她毒。
雲隱也看見了,他不屑於管她,嫌她煩。
馬車旁也有不少宮人和家丁注意到了坐在地上的丁若憐,他們本想上前攙扶,但是看著面色陰沉的慕王妃和雲侍衛,又紛紛退了回來。
連忙把頭扭向一旁,假裝沒有瞧見。
「啊,疼,好疼,辰哥哥救我,快來救救我啊。」
「我的腳扭傷了,非常疼,真的快要疼死了啊。」
看裴墨辰沒有反應,丁若憐又趕忙跟僕人們尋求幫助:「快來人啊,救救我,我受傷了?」
「人呢?怎麼一點眼力見都沒有啊。」
丁若憐疼得齜牙咧嘴,眼巴巴地看著裴墨辰和不遠處的宮人,沒有一個人扶她。
她的聲音越來越大,開始有針對性地喊宮人們的名字:「小李子,小福子,小鄧子,小順子?」
公公們神色慌張,眼神亂飄,開始討論今日的天氣。
「今天的天氣可真好啊。」
「誰說不是呢?」
「對,對對對,誰說不是呢?」
「咳,咳咳咳,誰……誰說不是呢?」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尬聊,生怕被丁若憐看出了端倪。
丁若憐開始為自己的莽撞後悔。
「狗娘養的賤種們?一點點眼力見都沒有。」
「未來側妃摔倒了,都發現不了,真是蠢笨透了。」
又恨恨地瞪了一眼遠處玩弄風箏線的裴墨辰,啐道:「沒心沒肺的大豐國現世寶,不知道是聾了還是瞎了,難怪當不上東宮太子。」
「呔,我的命怎麼這麼苦?」
——
等玩盡興的裴墨辰發現她,丁若憐的嗓子都已經喊啞了。
「憐兒,你怎麼坐到地上了?怎麼還哭了?」
他伸出手臂想來扶她,被丁若憐一把推開。